第161章 二进宫
第161章 二进宫
第二天,谢云州带人出京。
他们走得早,天刚蒙蒙亮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防得就是京中有人提前向靖州那边通风报信。
只是他一走,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找沈灵毓麻烦了。
先是宜宁县主来闹腾了一场,言语之间无不嚣张暗示她绝对活不到谢云州回来。
沈灵毓这回没接招,由着她站在院子里撒泼胡闹。
不过很快就被郡王府的下人带走了,说是雍安郡王突发急病。
宜宁县主离开没一会儿,宫里又来人了,萧皇后身边的老奴田嬷嬷。
田嬷嬷面上表情虽和善,但说话语气却生硬得很,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沈掌柜,娘娘想在你铺子里买几样首饰,但不便出宫,劳你带上几件华丽时兴的首饰,随老奴一起进宫让娘娘挑挑。”
沈灵毓知道这只是托词,但她必须去。
若抗旨不遵,满院子的人都要活不成了。
至于进宫后会如何,只能静观其变了。
况且谢云州说过他会护她周全的,她信他。
沈灵毓凛神回了话,让泽兰去铺子里挑了几样最贵的首饰,随即带着进了宫。
田嬷嬷不让她带婢女,她也就听话不带。
皇宫内院,就算带泽兰和莫娜进去也无济于事,皇后多得是折腾她们的法子。
从宫口侧门而入,沈灵毓默不作声地跟在田嬷嬷身后小步走。
穿过几条长长的宫道,两人很快到了御花园。
沈灵毓不是第一次进宫,却是第一次来御花园,随处可见名贵的珍花异草,瞧着甚是新奇。
田嬷嬷见她眼睛四处瞄,冷声提醒道:“沈掌柜,看清路,若是不小心摔了,老奴可担待不起。”
沈灵毓闻声回神,突然觉得这田嬷嬷倒也没她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甚至还对她带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善意。
不过这又怎么可能呢?
她毕竟是皇后的人。
沈灵毓抿唇猜想着,收回思绪后,专心致志跟着田嬷嬷走。
这时,正前方突然来了一簇人。
前有两名宫人开道,后面则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妆容妖冶妩媚,满头珠翠,俨然是宫里的哪位妃嫔。
沈灵毓不经意间抬头看她一眼,瞧见她的面容后,愕然愣在原地。
“这是?”
田嬷嬷颔首说道:“这是皇上新册封的嘉嫔娘娘。”
嘉嫔?
沈灵毓想起来了,七夕那天,玉春楼起火,听说有一女子冒死救了皇上。
当晚皇上回宫时,便带上了那女子,当时便有人传言这女子自此就要荣升了。
只是谁能来同她解释一下,这假嫔为何同郡王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除了眼角多了一颗痣,妆容有了些变化之外,眉眼五官几乎同郡王夫人没有任何区别!
沈灵毓眯起眼睛,心里骤起一个大胆的猜想。
沉思间,那人已行至跟前,盯着她上下打量,像完全不认识她似的。
“田嬷嬷,这是哪位官眷,本宫怎么从未见过?”
沈灵毓心头一凛,心里越发好奇了。
不止容貌有些不同,就连声音也变了,莫非她猜错了?
可世上真有相貌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这未免也太让人惊奇了。
田嬷嬷见她呆愣着没反应,低咳一声。
“回嘉嫔娘娘,这位是九霄铺子的东家沈掌柜,并非官眷。”
沈灵毓回神,抿着唇浅浅行礼。
“民妇见过嘉嫔娘娘。”
嘉嫔和颜悦色道:“原来是沈掌柜啊,早闻大名,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虚传。”
这副神态,同样是郡王夫人不会在她面前展露出来的。
沈灵毓认识的郡王夫人,是一个眼高于顶,骄傲深埋在骨子里的人,看向她的眼神中总是带着几分轻蔑。
不像这位嘉嫔娘娘,温声软语,慈眉善目,若是伪装,那未免也装得太好了。
沈灵毓微凝起神,颔首回道:“民妇只是做了些不值一提的小买卖罢了,嘉嫔娘娘谬赞。”
“沈掌柜不必谦虚,京中谁不说你有善心。”
嘉嫔淡淡笑着,转眸瞧见她手上的锦盒,又好奇起来。
“这里面装的什么?”
“是让皇后娘娘挑选的首饰。”
嘉嫔乐道:“是吗?都说九霄铺子的首饰乃京中最时兴的,本宫也瞧瞧。”
她说着就踱步上前。
沈灵毓却顾忌着她的身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嘉嫔瞧见她的动作,嘴角笑容骤然一僵。
“沈掌柜,你莫不是瞧不上本宫的身份?”
沈灵毓赶忙回道:“没有,只是民妇今日带来的首饰不多,且样式多以皇后娘娘的喜好为主,若嘉嫔娘娘喜欢,民妇明日可派人多送几样别的样式供您挑选。”
嘉嫔却撇着嘴摆手道:“算了,本宫没那个兴致了,皇后娘娘那儿既然还等着,那你就快过去吧,免得迟了,被皇后怪罪。”
沈灵毓原以为她还要再为难自己一番,却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放她走了。
这一点,同郡王夫人亦有不同。
但她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长相如此相似,又能在玉春楼那种地方隐藏这么久而不被人知,可能吗?
沈灵毓犹疑不定,随着田嬷嬷到了凤宁宫后,刚把首饰放下准备行礼,皇后却率先开口了。
“见过嘉嫔了?”
沈灵毓怔了一下,随即点头。
萧皇后又问:“你对她……什么想法?”
沈灵毓觉得,皇后真正想问的,是她心里是否认定嘉嫔和郡王夫人就是同一个人。
但没有证据的事,她岂敢妄下定论,万一传到皇上耳中,到时候有麻烦的还是她。
“嘉嫔娘娘宽容温厚,能得皇上恩宠,自有寻常人所不能及之处。”
萧皇后闻之冷笑。
“你倒是机灵,话说得密不透风,生怕本宫拿捏你的错处似的!”
沈灵毓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皇后娘娘恕罪!”
“你何错之有,不管你那话是出自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本宫心里自有我自己的一杆秤。”
萧皇后从贵妃榻上起身,缓缓行至桌前,随手翻了两样首饰,然后又心烦气躁地放下。
“本宫听说,玉春楼那出戏的戏文,是你写的?”
沈灵毓默默点头。
“那对郡王夫人的事,你又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