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逃离盛京
第164章 逃离盛京
陆方亭亦是一眼不眨地盯着祝危。
祝危毫不犹豫道:“去后院,后院有密道!”
陆方亭嘴角微抽,“祝大人,这是镇北王府在京中的别院,我怎么不知这府里居然藏了一条密道?”
“老谢很久之前挖的,你当然不知道,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这别院一直空着,他也是一不留神才把密道挖到了这儿。”
祝危把话说得很随意,好像谢云州真的只是随便挖了一条密道,结果一时不慎挖到了这里。
陆方亭嗤笑一声,顾及着眼下的形势,没跟他计较。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后院。
李大娘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是祝危让她收拾的。
事发突然,家里还有好多东西没来得及收。
密道藏在后院的一间废弃柴房中,因许久无人打扫,柴房内布满了蜘蛛网,地上还落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遂远拿出一根火折子照路。
行至一面凹凸不平的墙壁前,祝危接过火折子,插在正中他心口的位置上,然后借着火光投射在地上的光影,找到了密道的机关。
说是机关,其实只是一块松动的地砖。
用力踩下后,面前的墙壁轰隆一声响,紧接着打开了一扇小门。
这便是密道的入口了。
祝危大手一挥,“跟我走,这条密道直通城外,只要出了城就安全了!”
陆方亭却坐在轮椅上没动,思量片刻后,取下腰间随身佩戴的玉佩交给沈灵毓。
“城外安民寨有我的人,出城后你去找他们,他们自会护你们周全。”
遂远皱起了眉,“世子,这可是王府的传家玉……”
沈灵毓一听这话,自不能接。
祝危也道:“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世子还是自己留着吧,城外可不仅仅只有你的人,老谢的人马也在……”
陆方亭不等他说完便嗤声打断。
“但皇上若铁了心要捉拿他们,你以为他会不派人盯着谢云州的人马吗?”
祝危瞬间哑然。
虽然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突然之间糊涂至此,但若是沈灵毓真落到皇上手里,岂能好过。
且老谢跟随皇上多年,对老谢的行事风格,皇上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所以靠老谢的人马保护他们,确实不稳妥。
但陆方亭这心思,未免暴露得也太直白了。
沈灵毓今日承了他的恩,日后偿还的时候,老谢心里岂不要憋闷死?
陆方亭见他瞪着眼睛犹豫不决,淡笑一声,强行把玉佩塞进了沈灵毓手中。
“找到我的人后,他们会一路护送你们到北漠边境,眼下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待京中风声过去后,你们再回来。”
时间不等人,外面到处都是禁卫军,容不得耽搁了。
沈灵毓咬咬唇,攥紧了玉佩向他道谢。
陆方亭含笑摇头,“你我的关系,不必言谢,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便安心了,灵毓,一路保重。”
祝危听得眼皮直跳,不等沈灵毓反应,一把拽住她的手就走。
幸好老谢不在这儿,若是听到了那番话,怕是能把这条密道炸了。
他一手抓着沈灵毓,另一只手举起了火折子照路。
后面跟着李大娘和泽兰。
再后面便是小宝、梁凤柔和莫娜了。
梁凤柔处在这幽深黑暗的密道中,非但丝毫不怕,反而有些激动。
“回家了,我们终于要回家了……”
莫娜却紧咬着唇瓣,小小的脸上挂满心事。
沈灵毓回头看她们一眼,又转眸看向祝危。
“皇上对嘉嫔纵容至此,就不怕民间百姓心生不满吗?”
祝危笑道:“咱们这位皇上心思诡谲,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谁都不清楚。”
“那他和嘉嫔,不,是郡王夫人,他们之间……”
“过去的事,我也不知,不过总有宣之于口的一天,沈掌柜又何必着急。”
祝危轻声打断她。
沈灵毓凛凛神,便也不再多问。
这条密道,他们只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尽头。
说来也是神奇,若走城中的路,从镇北王府别院到城门口,就是坐马车也得走上大半个时辰,没想到走密道居然这么近。
出口紧挨着八里坡,下个小山坡就到了。
站在山丘上,沈灵毓正好能看到城门,里面火光冲天,今晚俨然是个人心惶惶的不眠夜。
祝危提醒道:“别看了,先去找陆方亭的人汇合。”
沈灵毓点点头,将玉佩挂到腰上,只身一人进了安民寨。
寨子里住的都是流民,她之前又给过他们地和种子,所以不少人都认识她。
不过好在这会儿是夜里,大家都睡了,沈灵毓刻意放轻了步子,并未引起骚动。
她也不知道该找谁,只是将玉佩挂在腰间,尽量找她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正悄声走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慌忙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两个乞丐,蓬头垢面,瞧着很是狼狈,牙齿却整齐洁白。
“夫人,我们是陆世子的人,跟我们走。”
沈灵毓心念一动,跟着他们出了安民寨,复又回到土丘上。
那两人从侧面的林子内牵出一辆马车,似也没想到他们一行有这么多人,所以车厢有些小。
但逃命之际,也顾不上这些了。
沈灵毓是最后一个上去的,上车前,她回过头郑重看了祝危一眼。
“今夜也多谢祝大人了,若他日我能重回盛京城,定当重谢!”
祝危心思沉重道:“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与老谢是兄弟,自当要替他护住你。”
沈灵毓想了想,又说:“九霄如今是陈术做主,待风声过去后,祝大人可通过他给我传信,他知道怎么联系我。”
祝危连连点头,“好,你们快走吧,一路保重!”
沈灵毓也怕禁卫军会追出城来,坐进去后就让那两个乞丐动身出发了。
祝危负手站在土丘上,看着那墨色的马车渐行渐远,长叹一气,转身沿密道原路走了回去。
哪料一回到柴房,就听见前院传来了呯呯嗙嗙的动静,俨然是禁卫军在找人。
祝危深吸一口气,将柴房内的脚印全部踩乱后,又溜进厨房拎了一坛酒,打开酒封,当头淋了个满身,随即装作醉酒之态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刚到前院,便见总管太监李德全站在陆方亭面前,幽幽叹气。
“陆世子,你又何必呢,有人亲眼看见有两个怀了身子的妇人来了你府上,你苦苦瞒着,对你镇北王府又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