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地里起火
第192章 地里起火
沈灵毓乘着马车,刚走到地头,突然看见远处农田浓烟四起。
她登时变了脸色,“莫娜,快叫人来救火!”
城外农田近万亩,虽然不集中,但这个时节天干物燥,一颗火星足以烧毁一半地。
若庄稼都毁了,那农户们这几个月的辛劳便又白费了!
当然,她亏损得更多。
所以她绝不容许这些庄稼有事。
下车之后,沈灵毓和莫娜分头行动。
莫娜去叫人,沈灵毓则快步跑到着火处灭火。
然火势太大,片刻功夫已经烧了半亩地,且迅速向四周蔓延着,根本无法扑灭。
沈灵毓情急之下,只得拔了旁边的庄稼,以尽量隔开火苗。
可是她一人之力又哪里抵得上那些熊熊燃烧的大火,冲天的火焰不断朝她逼近,热浪炙烤得她险些喘不上气,一股糊焦味涌入鼻中,那是她的头发。
她绷紧脸伸手拍打发上的火星,裙摆又差点被烧着。
下一瞬,一道英姿飒爽的红衣身影突然飞来,一手拉开沈灵毓,一手持剑砍断了她们面前的庄稼。
沈灵毓瞧着那女子的侧脸,她并不认识,想必是个行走江湖的仗义女侠。
这时,莫娜也带着附近的农户赶来了。
大家扛着农具,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将火势隔开。
没了易燃物,那场火很快就灭了。
所幸是发现及时,最后只毁了一亩庄稼。
此时,农田主人匆匆赶来,见自家地被毁,当场跪地痛哭起来。
“我一年到头就指着这一亩地活了,怎么说没就没了,到底是谁放的火啊!”
沈灵毓蹙眉叹气,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那红衣女侠扬眉道:“喂,这位大哥,一亩地才能收多少粮啊,你一个大男人,出去干点儿活就把钱挣回来了,何必在此要死要活的。”
那庄稼汉一听这话,登时更气了。
“你懂什么!我家境贫寒,活到四十还没娶妻,家里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老母日日等着人伺候,你以为我不想出去做工吗,可我怎么出去!”
红衣女子被他唾沫星子喷得步步后退,皱起眉还想说,却被沈灵毓拉开了。
“天气干燥,本就容易起火,今日之事乃是意外,谁都不想的……”
话还没说完,一个放牛娃突然举着手奶声奶气地开口。
“我、我看见了,有人放火……”
那庄稼汉立马抓住他的肩膀,“谁!”
“刘、刘老伯。”
放牛娃被他的样子吓到,瑟缩着肩膀险些哭出声来。
沈灵毓则蹙起了眉。
“刘老伯是老庄稼汉,他比谁都珍惜这些庄稼,怎么可能会放火,我看这事儿另有隐情。”
“我不管!既然这小娃娃看见是他放的火,他就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那庄稼汉情绪激动,甩着膀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不多时,他拽着鼻青脸肿的刘老伯过来,行至沈灵毓跟前,一把将刘老伯甩到地上。
“你这老汉好生恶毒,当着沈掌柜的面,你把话说清楚,为何要放火烧我庄稼!”
刘老伯垂着头小声辩解,“我、我没有……”
庄稼汉见他不承认,气得又是一脚踹上去。
“有人亲眼看见是你放的火,你还狡辩!”
刘老伯一听有人证,顿时面如死灰。
沈灵毓原本还不敢相信是他,可彼时一看他的神色,哪里由得她不信,一时间痛心极了。
“刘老伯,自春种之时,你没少帮大家的忙,我们一直都很敬重你,如今眼看着要秋收了,你却做出这种事来,到底是为什么?”
她可不信刘老伯是跟这庄稼汉有什么私人恩怨,方才若非救火及时,那场大火能烧毁这一大片的庄稼!
周围站着的农户也纷纷嚷嚷起来,非要刘老伯给他们一个说法。
刘老伯却仍是一副灰败之色,脸上死灰一片,紧抿着嘴就是不说话。
沈灵毓无奈叹气,“刘老伯,既然你不肯说,我就只能将你交给王爷了,另外,秋收之后,你家的粮食会按数补给这位大哥。”
刘老伯一听这话,登时慌了。
“沈掌柜,我有罪,你把我烧了,把我千刀万剐都成,但是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地里的庄稼毁了,不然我一家老小就活不下去了呀!”
那庄稼汉气恼道:“你一家老小活不下去,难道我们就能活下去了?我这一亩地的粮食,你必须给我补回来!”
刘老伯摇摇头,抖着肩膀直嚷嚷不成。
沈灵毓拧眉道:“刘老伯,我相信你今日放火烧田绝非本意,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出来,我定会帮你的!”
莫娜也劝,“就是,我家夫人的品行,你是知道的,若你不肯说,你那庄稼就只能补给别人了,毕竟不能让别人白白吃下这么一个哑巴亏!”
刘老伯怔了一怔,犹豫许久,颤巍巍抬头看向沈灵毓。
“沈掌柜,你、你真能帮我?”
沈灵毓郑重点头,“能!”
刘老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似下定决心般,再睁开眼时,浑浊的老眼中却溢出泪花。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救我儿子……”
沈灵毓蹙眉,“救你儿子?”
她想不明白,救人和放火烧田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刘老伯叹口气,只得向她细细解释了一番。
“我儿前些日子进山打猎,不幸被一条毒蛇咬了,回来之后,虽及时清出蛇毒,但那条腿却废了,每日疼得他死去活来。
我找了乡野郎中给他看,大夫却说没救了,若不想再继续疼下去,就只能把那条腿锯了,可、可我们哪里舍得啊……
后来,我老伴儿从城中一个小贩手里买回一块烟,那小贩说得神乎其神,说是一块烟能消病止痛。
我一开始并不信,可不成想点上之后,没过多久,我儿的腿当真不疼了!”
沈灵毓凝神听着,直觉这烟听起来有些熟悉。
身侧的红衣女子则急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刘老伯叹口气,头慢慢垂了下去。
“那烟烧得太快了,也卖的贵,虽然能治病,可我儿一日都离不开它,没过多久,我们的家底儿就被那烟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