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有胆量就继续跪
第228章 有胆量就继续跪
是夜,裴澜之仍在九霄铺子前跪着。
沈灵毓自回铺子之后就一直没出来,围观的百姓见没热闹可看,没一会儿就四下散开了。
到了傍晚时分,便只剩下裴澜之一人。
跪了一整天,他滴水未进,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身上更是哪哪儿都疼。
他也想打道回府,可是他不能,因为那位不允许。
那位说了,若想日后痛快折磨沈灵毓,如今就得受点儿苦。
沈灵毓一刻不答应他回府,他就一刻都不能起来。
裴澜之不是没想过放弃的,毕竟他和沈灵毓都已经和离了。
可一想到沈灵毓曾经把他害得那么惨,他就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他已经想好了,待沈灵毓回到将军府后,他就把她贬为最下贱的奴婢,让她日日吃狗食,过得生不如死!
裴澜之越想越觉得痛快,舔着有些干裂的嘴唇阴恻恻地笑出声。
目光流转间,却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旁若无人的从他身侧走过,径直上了台阶,然后扣响铺子的门。
裴澜之认出那人,登时气得咬牙切齿。
“谢云州,大晚上的,你不顾世俗之见来找沈灵毓,难道就不怕我把此事告诉昭然郡主吗!”
谢云州负手转身,云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
“有胆量你就去说,只是以你这般模样来看,应该很难站起来吧?”
“谢云州!”
裴澜之恼了,两手撑地下意识要站起来,可背上的荆条又刺得他脊椎一痛,龇牙咧嘴又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铺子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陈术弓腰出来,瞧见谢云州,恍然怔了一下,连忙请人进去。
裴澜之见他对谢云州这般客气,心头更恼了。
“陈术,你这个混账东西,别忘了这两年来是谁保住九霄这块招牌的,要没有我,你们全都得喝西北风去,若是识相,就赶紧把沈灵毓给我叫出来!”
陈术面向他,不卑不亢道:“裴侍郎,东家说了,她与你已经和离,你想娶谁,同她都没有关系,只是您若继续在这儿跪着妨碍我们开门做生意,她明日就要告到官府去了。”
裴澜之听了他的威胁,根本不怕,面上笑得极是得意。
“行,你们去报官,我巴不得她把事情闹大,我倒要看看,盛京的百姓到时候究竟站在谁那边!”
谢云州目色凉薄地凝视他,语气阴冷道:“行,有胆量你就继续在这儿跪着,敢站起来,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裴澜之浑身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虽不怕沈灵毓,但对谢云州,他还是心存几分忌惮的。
原想着谢云州和昭然郡主有了婚约之后,必会有所收敛,毕竟昭然郡主可不是先前那个参军夫人,她背靠南州王,谢云州必不敢给她委屈受。
可依现在的情形来看,那昭然郡主也是个不顶用的。
连谢云州都拿捏不住,身份再尊贵又如何,日后还不是要看谢云州的脸色?
可是真要他起来,他也是万万不能起的。
若是无功而返,莫说那位不会同意,他这一整天的苦不也白吃了吗?
裴澜之光是想想都不甘心,眼见谢云州随陈术一起进了铺子,抿抿唇,只得继续跪着。
铺子后院,沈灵毓闷坐在一棵海棠树下愣愣出神。
她很少有过像现在这般无力的时刻。
上一世,大概就是在她发现自己被裴澜之欺骗的时候,满腹的心酸和委屈无处宣泄,最终化为一腔怨气逼死了自己。
如今,女儿丢了,裴澜之又上门玩弄这种阴招,逼着她回将军府。
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临死的那一刻,整颗心似乎被人放在一块铁板上煎烤,让她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恍惚间,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沈灵毓抬眸,瞧见谢云州,不自觉红了眼眶。
可心里,更多的却是怨气。
“都是你害的!”
她握拳捶他,恨不得把他整个人撕碎。
谢云州也不反抗,由着她发泄,心里是十二万分的心疼。
“裴澜之的事,我会处理,毓儿,你得信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抛下你不管。”
他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碾磨着,语调中却多了几分埋怨。
“反倒是你,三番两次地抛下我,你可知我心里是何感受?”
沈灵毓红着眼苦笑出声。
“呵,是啊,我对不住所有人,就连你谢云州,我也是对不住的,怪我当初不该招惹你,不然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早知如此,我当初还不如随荣华公主一起去北漠……”
“毓儿,我不许你说这种话!”
谢云州突然沉下脸,语气也重了几分。
“你并未有错,一开始也不是你先招惹我,而是我招惹了你,将军府当初把你的名字呈给我时,我本就有意把它抹去的,只是荣华公主看出了我的心思,执意要带你去北漠……”
“你、你说什么?”
沈灵毓愕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从他嘴中说出来的话。
想到前世种种,她更是遍体生寒,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谢云州觉出她的异样,忍不住伸手想抱抱她,却被她推开了。
“谢云州,你把话说清楚,我随公主去北漠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云州叹口气,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启齿。
“毓儿,我喜欢你,远在你那夜上门找我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平生最后悔之事,便是眼睁睁看着你嫁进了将军府,我曾无数次想过,若是我下手早一点,你是不是便不会吃那么多苦……
当年北漠要将军府派人随公主远嫁,我知他们要的人是裴二夫人,可不知为何,最后呈上来的名单上却是你,我一瞬间就慌了。
北漠乃阴司鬼域,我哪舍得你去那种地方受苦,只是没等我动手换掉你的名字,荣华公主便寻上门,执意要带你去北漠。
我与她相识多年,自幼一起长大,我的心思,她素来清楚,她不会纵容我爱上别的女人,未免她对你动手,我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
可你那天晚上跪着来求我时,我还是心软了,为此,我和荣华公主做了一场交易……”
沈灵毓心急开口,“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