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许沁走到卫生间附近,听得有人说话,很细微的声音,她却听得真切,是个女人,在低吟。
她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一时间好奇心作祟,她慢慢靠近。
那一瞬间,她却希望自己眼瞎片刻,只见一个长相漂亮妩媚的女人,抱着一个男人,在他脖子上细细的吮着,一脸陶醉。
她感谢自己近视,看不到细节,却不料徒增了朦胧的想象,这画面不堪入目。
她迅速的撤离,然后跑到洗手间开始洗自己的脸。奶油的附着力很强,她洗的很用力。
忽然听到有声音,她抬眼,只见那对男女现在不远处,男的一脸寡淡,女的意犹未尽。
视线交汇,女人眼睛里带着鄙夷,似乎看不惯许沁的模样。
许沁亦是,她又低头继续洗脸。等洗得差不多,她脸也被洗的红扑扑的。
盛嵩见她许久不回去,就找了过来,见到她,皱眉道:“你是用多大的力呀,不知道女孩子的脸不能乱搓,会破坏角质层。”
许沁有些懵逼,她哪里知道什么角质层。顺口说:“管它的。”
“粗糙!”那女人轻哼了一句,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去。
盛嵩这才看向那边,见到男人,他激动道:“小舅舅,那就是未来小舅妈吗?”
男人不动声色。
盛嵩扫兴道:“看来我的小舅妈还没有着落呀!”说话间眼神往男人身上瞟。男人看了他一眼,便大步离开了。他腿很长,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两人视线里。
“怎么样?”盛嵩表情得意。
许沁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随口说:“不怎么样。”
盛嵩伸出手在她眼前比划了几下,她嫌弃的避过。
“你这不是还分得清好坏,怎么就看不到我光芒四射的小舅舅呢。”盛嵩一脸疑惑,托腮道。
盛嵩知道他舅舅有一个白月光,楚二小姐。但楚二小姐去了国外念大学,一晃快要六年了吧。
这些年他身边也有过很多莺莺燕燕,像刚才那个女人一样投怀送抱的也不少,不过小舅舅性冷淡,大多留不久,他也根本没有放任何一个在心上,更不会带回家。
除了“霁色”头牌,月蓁。
许沁彻底无语,果然和她想得不相上下,比起关心她洗没洗干净,这人问的就是他小舅舅。她对他可没什么好印象,她毕竟喜欢文艺气息一点的男孩子。甚至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会平凡的和村里其他人一样,跟一个介绍的人处对象,然后自然而然交往、结婚。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盛嵩的这位小舅舅都不在她欢喜的一类人中,她嗤笑一声,不言语。
回到会场,现场还是比较混乱的,许沁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她还要坐公交车回去,便跟盛嵩辞行。
盛嵩不想为难她,送她到的公交车站。许沁说:“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边等。”
“等来了再走。”盛嵩此刻是不会妥协的,毕竟女孩子一个人不是很安全,就算法治社会依然有些人约束不了自己。
许沁见他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无所谓的言语。所幸车来的比较快,没几分钟就过来了一辆。
许沁说:“回去吧!”
“好,到宿舍打电话。”盛嵩做了个手势。
许沁有些表情僵硬,她有些舍不得自己的电话卡,但还是艰难的勾起一抹笑,点点头。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有些湿哒哒的,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靠在公交车的座椅上。
她习惯坐在末尾,她讨厌起身让座,更确切些,是害怕。
回到宿舍的时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尖叫声,许沁这才彻底发现自己来了大宿舍,这里人一下子多了很多。
颓废的坐在床上收拾着自己的那些宝贝,感觉很累很累,洗洗便睡去了。
晚上,许沁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人。她很少做梦,更是不大记得住自己的梦境。然而,这一个梦,却越来越清晰。她被一只饿虎虎视眈眈,它摇着尾巴,慢慢靠近,那眼神清冷里带着一丝颓。慢慢的,慢慢的,那视线竟然重合了,是那个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许沁都拼命想要忘记这个梦却发现忘不了。她只好强制逼迫自己去玩一些无聊的小游戏,比如操场上数草,草丛里找蚂蚁窝,以此来麻木自己。
两个星期后,许沁当真把那个梦忘记得差不多了。
事与愿违,许沁好不容易抽出点钱去逛街一次,买双袜子,却被两伙人的交锋给搅合了。
许沁并不陌生,她记性还算好,一伙人是穿着球服的,其中一个抱着篮球的是那日站在那男人旁边奚落自己的拖把头。
那一伙人一看就像是被欺负的,是滑板少年,难怪那日看起来那么眼熟,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乔洛风。看着双方的悬殊,许沁不由得在心里又厌恶拖把头一伙,内心里抗拒着这一伙讨厌的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察觉到她的目光,乔洛风给她使了个眼色,大概是示意她离开。
她由衷的感激,她并不想惹事,也不想卷入是是非非。如今被罚到大宿舍已经在她的履历上画下了耻辱的一笔。
她刚想走却无意间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视线也恰巧与她对上,她有些惊慌无措,那个梦具象了来,让她内心慌乱。
男人视线扫过,眼神淡淡的,目空一切。目光落到乔洛风身上的时候,眼神突然间冷了几分。
乔洛风虽然像个少年稚气未脱,却依然直勾勾的与他对视。
他认识这个男人,甚至还有些亲戚关系,他的母亲出自他们一脉的宗族,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也是乔家本家最后一个继承人,女人难产而死,乔家本家被其他分支瓜分,彻底消失。
她妈死后两年,男人他爸也在一次生意往来中出了车祸。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盛南风,乔知意。
当初人人艳羡的爱情故事,不到十年,便戛然而止,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男人很危险,在他初中时代便可以以一敌众,一脚踢飞高年级的人,这些都是长辈说的,也有一次是他亲眼目睹,他一只手便将一个一米八的男人拽着扔到垃圾桶。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输赢,他想赢的人,他不惜一切代价。
比如他胸口那道伤疤。
苏鸿宇从未见过乔洛风如此表情,自然明白对方不是善茬,赶紧道:“不就是肢体不小心碰到,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说着拉着乔洛风打算走,却不料被拖把头拦住了去路。“道歉!”
乔洛风一下子火了,明明是他们先撞人的,现在让他们道歉,这是什么道理。“说吧,我听着!”
拖把头一听,怒了,这么嚣张,他一脚踢了过去。
场面一下子失控,变成了大混打,持续了足足十多分钟,才被男人结束。
他仅仅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将所有人制服。
眼看着他要靠近乔洛风,许沁害怕他的拳头,一看周围,有几瓶散乱的酒,估计是人躲避落下的。眼睛一闭,操起旁边一个酒瓶就朝着他砸了过去。
那瞬间,空气倏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