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唯一有牵连的人了
陆正南想过会被拒绝,但是没想到陆琰这么尖锐。
不过,陆正南也不气馁,能想得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所以也能理解。
只见,他又说,“陆琰,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我给你时间。”
陆琰被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笑了,“你确实够厚脸皮,可我不是我妈妈。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家人的生活。”
面对长辈或者小辈,陆琰从来不是那种说话难听,没有教养的人。楚烈和乔素兰一家人都把陆琰照顾得很好,也教育得很好。
那些刻薄难听的话他不愿意说,但是面对陆正南这样的长辈,陆琰没办法做到尊重及和颜悦色。
想到陆正南曾经留给楚婉的伤痛,陆正南说不上原谅,也无从原谅,他能做的只能是视而不见,如果可以,陆琰甚至想悉数奉还。
可他不能让陆正南真的去死,那就只有毁掉他的期望,才能让他多些苦痛。
陆琰话落,吴正南置于膝盖上的手握了又张,反复几次,声音带了些沧桑,“是,我是厚脸皮,当初就是这样缠的你妈妈,你是我们的儿子,你除了脸像她,性子是不太像她。”
“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以前丢下你,以后我不会了。”
陆正南脸上的痛苦和内疚愈发浓郁,看着陆琰的目光里隐隐带着些许乞求,眼角也泛了红。
陆琰和楚越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却都无动于衷。
楚越想到了姐姐当初和陆正南在一起时的样子,她虽然清清冷冷的样子,但是每次见到她嘴角那微微上扬的弧度,他知道,姐姐是开心的。
爱一个人不是需要多重的承诺或者多好的条件,而是,能让自己爱的人开心,就已经很难得了。
他问过楚婉,“姐姐,你会和南哥结婚吗?”
那时候,楚婉已经和陆正南交往了2年,陆正南在一次送楚婉回来时厚着脸皮跟楚婉上来了家里,间接见了父母,之后又一次正式拜访后,楚越问她的。
楚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我们之间有一次聊天中聊过以后的规划。他畅想的婚姻生活是他在外面奋斗,如果我不想工作可以在家乖乖做他的陆太太。”
楚越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楚婉笑了笑,“他有自己的规划,我也有我的规划啊。”
楚越又问,“那他态度强硬呢?磨着你,想在家做全职太太呢?”
这下,把楚婉问倒了,因为那天陆正南确实是磨着她,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不想你在外面抛头露面,你太好了,想把你藏起来。只属于我。”
那当下,楚婉看着陆正南自己的喜爱和在意那样深厚,没法反驳,于是,只能转换话题,“还早呢。”
而楚越又问及这个话题,楚婉却有了答案,“我无法接受只做一个花瓶太太。”
长得美不是楚婉的错,她的存在也不是只能像个花瓶一样,只能让人欣赏,爱慕,以及看护。
从回忆中抽离,楚越看着陆正南,冷哼一声,“你从来都是那么自私。”
楚越的这句话,无疑也勾起了陆正南的某些记忆,让他呼吸一窒。
陆正南一瞬不瞬的看着陆琰,眼里渐渐涌起了泪光,“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可...”
他一度哽咽,搁在膝盖的手抬起捂住了脸,许久,才撸了把脸,“可你是我和婉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牵连的人了。”
陆正南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是从不时的上半身的颤动,可见,他在低泣。
陆琰始终面无表情,连一张纸巾都吝啬给予。
等到他平定情绪后,陆琰才淡漠地开口,“即便如此又如何,现在想起来是不是晚了点?国外待久了,中文都听不懂了吗?”
陆正南,“......”
陆琰语气越发冰冷,“我不要你负责,也不会认你这个父亲,我只说这一次,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不是说弥补,更不是死亡就能当做不存在。”
听着陆琰这样淡漠寒凉的话,陆正南声音沙哑沉重,“我知道。”
陆琰却并没有因为他这看似认了的话而体谅他,掩在墨镜下的双眼,同样红得厉害,那是怨。
怨妈妈笨,怨她爱上了这个软弱无担当的男人,还因此搭上了自己的生命。
怨她不够洒脱,更怨他自私却要装深情的模样。
可他的怨又不能找他撒气,毕竟,她妈妈笨到舍己为人。
陆琰站了起来,不想再多说,“你有和满的家庭,不要把我搅进你们的纷争里,我不知道你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还是想为了堵住媒体的口,或者是为了营造一个宽宏大度的不计前嫌的形象,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如果你们的手,伸到了我家里人这边来,我都会一一砍断。”
“陆先生,请回吧。”陆琰走到门口,开了门,然后也不等他走,就拉着一旁的行李箱回房间。
陆正南目光追随者他的视线,发现,那是楚婉的房间时,又迟疑了。
他看了眼楚越,“我能去她房间看看吗?”
楚越知道他说的是‘她’,陆正南一向粘楚婉粘得紧,自从见了爸妈后,来自己家里也频繁了,也和楚婉宿过她房间。
也许他是想睹物思人,再将那些深埋已久的记忆更清晰,但是,陆琰住了那么久,楚婉的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整理收起来了。
就算他要看也看不出来什么能勾起回忆的东西了,而且,陆琰也不会同意。
于是,楚越光明正大的忽略了他的问题,“你走吧。别再来了。”
陆正南又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间门,最终收回视线,走了。
房间里,陆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靠着椅背,听到大门依稀关闭的声音时,才完全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疲惫感瞬间袭来,他微仰起了头,好一会儿。待那湿意隐去,才将墨镜和口罩摘了下来随手丢在了桌面上。
距离桌子上方30公分的墙上的方镜里,映照出陆琰的脸,在窗外透进来折射的光线里多了些阴郁。
而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陆琰掏出了手机一看到时间,才发现自己漏了件事情。
五个未接来电,和微信的几个信息,都弹了出来,都是同一个人,陆琰点开微信看了下内容。
[到了吗?]
[到了给我回个信息。]
[事情棘手吗?]
[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人呢?不会被拐跑了吧?]
陆琰笑笑,为发信息的人觉得暖心又可爱,可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
他要怎么跟信息那头的人解释自己是最近网上挂着的事件主人公‘陆琰’?又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以‘舒赫’的身份接近过他?
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