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没有人看好陆仁,除了......
演播船内。
当直播圆满在香槟撒花中结束后，小陈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工作休息区的沙发上，小陈刷起了微帛，想看看现在苏撕陆油直播会的话题度。
没有意外，
除开热搜霸屏，全民讨论外，
他的微博私信都有上百条消息，因为他的微博认证就是《发现真星》的工作人员。
甚至还有跟着富二代跑了的前女友发来的微帛私信。
质问他为什么不通过微信好友。
小陈没有回复，直接再次拉黑。
开什么玩笑，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女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就在微帛毫无目的的闲逛中，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隐藏大陆。
13号这个纯新人竟然有微帛粉丝圈了？
他其实和13号陆仁还聊过两句，也曾想过13号这张脸不出道可惜了。
但他知道陆仁的五音不全，也知道他平庸的作曲才华，所以他觉得陆仁作为一个真人，在虚偶当道的娱乐圈应该是没戏的。
不过在直播中，他就发现有一些弹幕在维护陆仁说话。
他认为这些只是一时上头的颜粉，关了直播也就不会有什么动静了。
没想到这些颜粉竟然为13号专门建立了粉丝圈。
点进去就看到粉丝圈的宣言!
【“陆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们粉的不是作品，而是人品！”】
【“只要人品颜值稳，我们永远陆转粉！”】
并且粉丝圈的置顶帖子中细细列举了陆仁的好人品表现——
[1.说话真诚不虚伪，坦言就想搞流量。
2.不拘小节救幺妹，全程绅士不乱来。
3.面对财团不卑亢，绝句坦诚诗云续。]
主要是第三个坦然承认不是自己续的诗，吸引了很多人点赞。
在那个场景下，其实说是自己写的也没问题。
但是人家陆仁就是这么老实表示是AI诗云写的，真是诚实他妈给诚实开门——诚实到家了。
同时粉丝圈的粉丝数，美妙都在蹭蹭往上涨，现在都有六万了。
这群六万陆人粉让小陈硬是没看懂。
要知道，加入粉圈是要出10块钱的，不是说免费的。
在讲究全能全才，内卷极致的娱乐圈，
一个练习时长为0，毫无特长的真人练习生竟然都有了6万真粉！
虽然现在陆仁的粉丝圈人依然是13个练习生中最少的。
和倒数第二的丁香的四十多万粉丝还有一大截差距。
但作为一名刚出道，之前没有任何宣传流量的纯新人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了。
他是清楚的，微博粉丝圈的加入采取严格的一人一号，基本是杜绝了虚拟机刷粉行为。
这6万粉全是自来水的真实粉啊。
他迷惑了！
即便13号之前直播操作确实很吸引流量，可这些流量最多吸引人看热闹，不至于吸引这么多人花真金白银成为真粉吧?
最重要的是，
现在的娱乐圈虽然只看粉丝和流量，但你作为一个练习生，
就算是小碗细面这种玩意儿多少也得端出来一份吧？
一个练习生没有作品，仅仅靠人品也能有真粉吗？
他猛然意识到，在真人偶像被虚拟偶像打的落花流水的现在，
在所谓的才华和颜值都不是偶像绝对竞争力的现在，
也许人品将会是真人偶像逆境翻盘的唯一筹码与希望。
在刷陆仁粉丝圈的时候，他又看到了一个意思的帖子。
【标题：始于颜值，忠于人品。】
【内容：为什么不陷于才华，
【因为陆仁和我一样没才华，除了颜值一无是处。
【我喜欢陆仁约等于我喜欢我自己。
【他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下面的第一条评论：我喜欢他和我一样的有德无才，也有颜无财，代入感拉满！
自认玉树临风的小陈很自然的在评论下点了一个赞。
之后，他又发现陆仁粉丝圈的另一个热帖。
有个粉丝把陆仁在星风文娱发表的作品，也是陆仁唯一的一个作曲作品挂了上来。
歌名：《哥哥的眼泪不知妹妹的心碎》
作曲人：陆仁
作词人：陆仁
编曲人：陆仁
链接显示这首歌的最高排名的是9999+。
也就是连排行榜前一万都没有进入，说明这首歌是扑街中的扑街。
小陈还没听，单看这词曲编曲三合一，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说明是有原创基本功的。
在AI帮助判定抄袭的时代，几乎所有抄袭歌曲都会被卡在AI初审那里，根本就不会流入市场。
只是这个歌名，实在无力吐槽。
歌名一看就是下城区广场舞的那种土味歌曲。
实际上一听，确实是。
入耳就是让人脑壳痛的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他忍受着密集劣质的鼓点和重复单一的节奏，开始看歌词：
男：又勾起心底的伤疤
男：妹妹为什么离开哥哥的怀抱。
女：妹妹我也怀念哥哥的心跳。
女：但是哥哥不知道妹妹的心碎。
男：在这寂寞伤心的夜里。
女：我等着哥哥有一天回心转意。
......
这歌词味儿太冲了！
虽然这首歌排名很拉闸，但是评论还是有几十条。
他点开评论区，评论者无一例外的都是“阿姨挺你，小伙子加油。”
“我听得很嗨，听不懂排行榜上的歌，就觉得这些歌听着攒劲不瞌睡！”
“写到我心里去了，刚和老公离婚的我听的眼泪都下来了！”
强忍着听了三十秒，小陈还是忍不住选择切歌，头一阵大。
他突然有点害怕，害怕陆仁所谓的核弹歌曲，
就是在这种土味编曲和旋律下，
用这种动次打次的风格唱出：
“天青色等烟雨，而哥在等你。”
就在这条粉丝公开处刑偶像的帖子下还有不少回复：
“算了吧，老老实实做个陆人粉。始于颜值，忠于人品。
“至于作品，陆仁的作品就是个陷阱。”
“我能想象的到他写这首歌的表情，就和我便秘一样，哈哈哈。”
“我找到了陆仁的微帛，他自己都在微帛吐槽这首曲子，但没办法，这是老板要求的，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打工人啊！”
“没事没事，作品无所谓，人品稳住就行！”
“反正我是对陆仁没抱期待，一轮游也很开心！”
“哈哈哈，纯路人，从来都是黑粉公开处刑偶像，怎么你们这帮真粉也在公开处刑自己的偶像啊！”
看到这里，小陈忍不住笑出了声。
同时粉丝圈还发起了投票，认为陆仁能坚持到第几天不被淘汰。
果不其然，第一天被淘汰是最多人选的。
有真粉评论说：想想吧，人家就是个写曲的，根本不会唱跳。这样被公司临时推上去加班，还不一定有加班工资，是我肯定就想着一轮游，早淘汰早下班。
下面还有粉丝回应道：就是，就是，早点出岛，我看广告给陆仁应援！绝对不花自己一分钱，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他忽然觉得纯陆人这个粉丝团名有意思。
中立性质明显。
一旦陆仁在接下来的舞台表演拉闸，就可以说自己粉转路，现在只是路（陆）人粉
但要是陆仁表演优秀，那就是不请自来，路（陆）转粉了。
且别人一旦问你是不是陆仁的粉丝，你可以说自己就是个纯陆人或者陆人粉。
合理且不尴尬的隐藏了自己真爱粉身份。
进可攻，退可守！
秒啊！
他都有加入粉团的冲动了。
不过想着要花10块钱，他还是有点犹豫了。
打工人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血与汗啊！
直到他又看到了一个热帖。
是纯陆人粉丝团的两位团长的自拍身材照！
他点进去准备好好批判下这种世风日下的照片。
然后，他就悟了！
戒色至今，这是他今天心动的第325和326个好姑娘！
这陆人粉，我小陈当定了！
......
某处封闭的会议室内，烟雾缭绕。
会议桌的最前方，一个男人指着虚拟投影，投影画面正是《发现真星》刚刚发的里程碑喜报。
他指着里程碑上的700万字样，怒斥着道：
“700万了！700万是什么概念？2999年的《歌王争霸》总决赛直播也才495万，这就是你们说的最多前十，撑死前五？”
“恩恩？？？你们谁能告诉我，这TM怎么会有冒出700万人？”
安静，
无人应答。
“说话啊，你们，你们不是之前都在嘲笑太子爷的天真吗？嘲笑太子爷对赌综艺第一简直是白送身家，怎么现在不笑了？
“你们这帮搞综艺的大佬不是说要给太子爷好好上一课吗？你们上的课呢？
“你们倒是给我好好上一课了！”
大老板的怒喝声响彻在整个会议室内。
一位男总监没有底气的解释道：
“根据我们拿到的节目流程，再加上直播的预约人数，这场直播能破300万都勉强。
“但没想到这白婕完全不按流程来，她这个人不讲行规啊！”
这时另外一个女总监也声援道：
“确实，大老板你看看啊，300万里程碑是雨中舞，这组成熟的镜头一看就是早就设计好的，怎么可能是什么技术Bug，唬鬼呢！
“重点是这个13号啊，3号波斯喵临时退场的消息现在才爆出来，这13号作为唯一的真人上场，这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最开始说话的男总监接话道：
“老板你看400万里程碑是转角遇到爱，排除苏幼楚的口误，这个13号的理由明显就是站不住脚，摆明了剧本，但节目效果确实爆炸。”
女总监同样顺着男总监的话补充道：
“500万里程碑是太子爷的登场，这个时候偏偏苏幼楚晕症犯了。
“偏偏这个13号又有专业的急救知识，
“我严重怀疑苏幼楚也在演，但我没有证据！”
男女总监像是唱双簧般一唱一和的，最终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所以，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拿到节目流程不对，是冯立人那家伙给错情报了，他才是罪魁祸首！”
一口大锅扣在冯立人头上，千里之外的冯立人猛然打了一个大喷嚏，这大热天的，怎么忽然有一种瑟瑟发抖的感觉。
“冯立人的问题确实很大，这个我会单独和他谈。
“你们既然把五百万的事情甩到冯立人上，那700万呢？700万的里程碑你们怎么不说了？”大老板继续质问道。
“700万这个....”男总监迟疑着想找些理由。
女总监则向后瘫在椅子上，一脸我不行了的样子，无力的晃头道：
“如果说五百万之前还能用人力扭转，
“那么700万这句‘天下谁人不识君’真的是神仙下凡了。
“即便我们从最开始想办法破坏直播流程，
“但此句一出，直播会大概率也会破五百万！”
“这13号到底是什么来头？诗云又是什么鬼东西？是太子爷特意安排来搞节目效果的？”男总监在这时愤愤的道。
一位副总监回答道：
“13号的身份我们还在查，就目前来看，没有太大问题，确实是从乡下来的。
“目前是星风文娱南明州下城区分公司的签约作曲人，但还没有转正，
“网上只发布的一部作品，没什么亮眼地方。
“虽然本人颜值够打，但因为他患有失歌症，先天五音不全。
“所以是被星风文娱那边临时推出，作为搞笑担当，吸黑红流量的。”
“那波斯喵临时退场的原因？”大老板问道。
“从星风那边打听到了，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星风那边本身就想让波斯喵单飞，现在正在给她打磨个人专辑！”
“第二个原因则是作为星风竞争对手的海山传媒答应只要让波斯喵退场，就给星风共享一部分的虚拟人训练数据。
“星风文娱一直之前想进军虚拟偶像领域，但因为没有足够好的训练数据，虚拟偶像内测都过不了。所以这也是一种利益交换吧。”
看起来没有什么阴谋......大老板脸色凝重的问道：
“所以这个13号在唱跳方面真的是一只猪，而不是老虎？”
女总监双手叉在胸前，冷哼讥讽着道：
“五音不全诶，大老板，现在粉丝再怎么脑残，五音不全也不至于听不出来吧？”
男总监也附和道：
“最重要，他还是一个真人，不是虚拟人。短时间再怎么练习也不可能超过这帮最低时长两年半的练习生！”
既然确认了这个13号有德无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女总监的信心再次爆棚。
她双手向上撑起一个S形的大懒腰，胸前白领装的扣子都快要绷不住了，然后再平直身体，嗤笑着道：
“所以，大老板，你放心。
“虽然这次苏撕陆油的直播会是破纪录的，但不是《发现真星》打破记录了，最多算个开门红。
“《发现真星》我们之前评估过，即便有苏幼楚加盟，即便有太子爷登场
“但本身的节目吸引力是肯定不如《歌王争霸》的。
“毕竟这是个音综选秀，十三个练习生的名气和实力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些歌坛天王天后？”
“再加上现在华语乐坛一潭死水，就连《歌王争霸》的流量也大不如之前，自己都超不过2999年的辉煌！
“而这十三个练习生，就算是第一的南宫灿，第二的舒娜，乃至3号波斯喵一起上场，我们预估的粉丝观看量也是有限的。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我们现在看到他楼起，必然会在第一期节目时看到他楼塌了！”
男总监闻言眼睛一亮，兴奋的拍手保证道：
“对的，对的，要是第一期节目还有这个热度，我就当众舔丽姐的高跟！”。
“你在想屁吃！”女总监在会议桌下伸出高跟鞋朝男总监下面踢了一脚。
没有理会下属的不正经，大老板静静地盯着700万里程碑的那句话，慢慢的心里郁结全舒。
因为他知道女总监说的都是实话。
他们的判断不会错，直播会的意外只是一次难以预料的黑天鹅。
但黑天鹅只会眷顾人一次，怎么可能还来第二次？
他望向里程碑图，冷笑一声道：
“天下谁人不识君？”
“那就让我看看，谁才是那个君！”
.....
南明州，苏家大宅中。
苏胭脂仔细审视手中陆仁的调查资料，面无表情的看到最后一行苏氏预训练AI模型对陆仁的评价：
“根据模型计算，苏小姐与13号陆仁发生感情的概率0.01%。约等于不可能事件.”
在AI高速发展的今天，AI可以结合两性的家庭环境，学习成绩，生活习惯等等，
对于两性发生产生好感的几率打分。
很少有计算失误的时候。
这就导致现在的相亲开局就是直接匹配分最高的。
苏胭脂将这份资料拍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即便AI判定她的苏幼楚和陆仁之间几乎不可能产生爱情的火花，
但万一呢？
她觉得苏幼楚在直播中的表现不太对劲，
但思来想去，
13号除了帅之外毫无过人之处，
关键是帅这一点，苏幼楚也看不到啊，怎么这个13号让她这个当妈的产生了莫名危机感。
好像自己要是不管，下一秒幼楚就会被拐跑了一样？
要说才华，
如果说那首诗是13号自己写的，倒算得上文采斐然。
但13号都说了这并非他所写，而是他训练的那个叫诗云的虚拟人写出来的。
这里面就有很多运气成分了！
在音乐上的才华更是不堪入耳，那些写给下城区大妈跳广场舞的歌，她10秒钟都听不下去。
完全对得上网上评论的有德无才。
算了，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她轻轻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从桌上拿起一款崭新的手机，开始刷起了微帛。
刚点进微帛，系统给她推荐的第一条微帛就是《发现真星》的导师合影照片。
照片拍的很普通，构图上没有多少亮眼地方。
当然照片上的人的颜值都很顶，尤其是幺妹真漂亮，年轻真好啊！
怎么看都顺眼。
唯独照片右上角那张远离人群，却又坚定无畏的脸让她觉得很碍眼。
但，
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照片上的配字让自诩见过大风大浪的她呼吸猛地一滞。
她忍不住一字一字的，
心神荡漾的念了出来——
“那年二十，
“导师合影，
“站着如神佛！”
......
......
......
●────── 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