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出茅庐
北域某处山林深处,一只雄性麋鹿正在低头吃草,一阵微风刮过,树叶沙沙作响,麋鹿警惕的停止进食,双眼四处打量,双耳微微颤动,半晌没有发觉任何异样,麋鹿重新低头吃起草来。
突然剧烈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麋鹿闻声立马转身发力逃跑,只见距离那麋鹿不足二十米距离处猛然冲出一只猛虎,恐怖的爆发力让猛虎几个起落就追上了刚刚提速的麋鹿。
猛扑而上,一口咬在麋鹿脖颈之处,眼见麋鹿是活不成了,可能是刚才的猛烈爆发,让这头凶兽也有些脱力,松开麋鹿的猛虎竟然也趴在地上喘息起来。
可是不论刚才的吃草的麋鹿还是捕食的猛虎,都没有想到刚刚的生死瞬间,都被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到了,那少年此刻就趴在下风口不足三十步远的巨石上,巨石苔藓斑驳,少年一动不动。
“老黄今天有点儿奇怪啊,这才几下就累趴了?”那少年瞧着那体型近三米长的巨型猛虎,心中非但不害怕,反而有些疑惑,老黄是少年给它起的名字,是头雌虎,却比寻常雄虎还要雄壮,乃是这方圆十几里的真正霸主。
正当少年疑惑之时,‘老黄’低吼了几声,只见随着吼声方向,窜出两只小老虎来,屁颠屁颠的奔雌虎跑去,亲昵的蹭了又蹭,然后绕着麋鹿这里闻闻那里嗅嗅。
“好家伙,原来是当妈妈了啊!”少年不自觉的微笑起来,细细观瞧那两个小家伙。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震天怒吼,雌虎警觉的站起身来,看向吼声方向,少年也循声望去,草木折断之声渐渐靠近,一个黑黝黝的庞然大物冲将出来,足有四米多高,乃是一头黑熊,黑熊人立而起挥舞双爪又一声怒吼,可以看到黑熊一只熊眼被什么东西划瞎了,有着一道深深疤痕。
“老黑来报瞎眼之仇了。”这丛林中的恩怨情仇,没人比这少年更清楚了,黑熊也是林中一霸,之前与雌虎争斗,瞎了一只眼睛,看来今天是趁机来报仇了。
一熊一虎皆异于寻常,低吼一阵就冲向了对方,雌虎可能是因为产后虚弱,不复从前勇猛,没几个回合就落了下风,被黑熊一巴掌扇倒在一旁,原本应该退却暂避锋芒的雌虎,此刻却傻了一般死战不退,看来是为了那对小虎打算拼命了。
“义父说过,天道自然,不应插手。”本想上前帮帮‘老黄’的少年想起了义父说过的话,生生收住了身形,可是见那两只小家伙着急的四处乱窜的可怜样,到底还是起了恻隐之心,如利剑一般飞速冲了上去。
就在人立而起的黑熊将要给倒地不起的雌虎致命一击的当口,一个小不点儿突然挡在了它面前,少年横举双臂,迎向黑熊两只巨爪,四米巨熊一扑之力,怕是至少也有千斤。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少年竟然抗住了那千斤巨力,不仅抗住了,脚下猛的发力向外一推,居然将黑熊横推出数米。
“老黑,实相的滚远点儿,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少年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黑熊鼻子喊道。
“还不走?”见黑熊还在一边左右徘徊怒吼,少年又不想真的伤害它,一时竟不知是好,好在一眼撇见旁边一块直径一米左右的椭圆石头,走了过去。
“你看好了老黑,再不走你就跟它一个样”少年一声低喝,握紧拳头猛轰在那石头上,‘砰’的一声,石头被一股无匹巨力生生轰碎,碎石四散,有一小块好巧不巧的砸在了不远处黑熊鼻头上,黑熊可能真的吓到了,转身就跑,几个呼吸就没了踪影。
“老黄,我只能帮你一次哦,你自己小心。”看看倒在身后的雌虎,几个纵越消失在了密林中。
少年名叫叶非天,今年刚好十六岁,随义父叶重姓,‘非天’寓意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在义父叶重的陪伴下十六年来一直住在山中,从未走出过茫茫丛林半步,也从未与任何人有过往来。
在叶非天的心里,义父跟山中茅庐就是他的全部,虽然多年来只有父子两人,但是寻常孩童该得到的关爱,叶非天一样不缺。
义父叶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自叶非天三岁起就教他习文断字,年方五岁便练习书画,义父曾说过:“这世间的生命,生来都平等的获得了上天赋予的灵性种子,诗画是温养这灵性的最好方法。”叶非天对这说法似懂非懂,不过既然是义父说的,那就总是不会错的。
生活在山中,习武自然是必修课,在义父的指导下,叶非天也是一身好本事,十岁开始就可一人出入深山,一身诡异巨力,豺狼虎豹难伤分毫。
此刻叶非天正披着齐肩散发,身着灰色粗布短衫,穿行于自小长大的丛林中。
只是每行一段,少年便总也忍不住停下脚步回首远望,殷殷目光中透露着一股恋恋不舍。
不足半日,叶非天走出密林,双脚首次踏在了义父描述的官道上,按照义父所说顺着这官道向北再走半日就能看到一座名唤庆安城的大城市了,“不知那庆安大城是何景象?”叶非天不禁浮想联翩,幼时书中看到的关于城市的描绘像一记猛药一般灌入脑海,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叶非天在官道上狂奔起来。
官道不似山林那般凹凸层叠,可通车马的平直大路向北绵延不绝,叶非天的狂奔带起了一路风尘,不禁越跑越快,一个健步足有五六米远,原本在官道之上悠悠赶路的车马行人往往只觉一个人形自身边刮过,随之而来的狂风卷着尘土险些将人刮倒,待到烟尘渐散早不见了人影。
半柱香的功夫,叶非天便‘飞’到了官道尽头,“真畅快!”叶非天慢下脚步平复了一下轻微紊乱的气息。
抬头看着高耸的城墙以及正中巨门,巨门上方悬挂一方木匾,木匾之上三个烫金大字“庆安城”,第一次来到大城市的叶非天不免激动,随即想起义父的叮咛:“无论何时何地所遇何事,都要先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可乱了方寸!”,赶紧长出了一口气,从背后转过包裹查看起来。
这次外出对叶非天来说实属意外,并非计划许久之事,早间义父突然对叶非天说要去办一件要事,不知归期,让叶非天独自带一封信以及一句话到‘正一学宫’找一个叫‘严守一’的人,让那人安排他在学宫学习,叶非天问过‘严守一’是何人,义父并未详谈,只说是他在很久很久以前所收过的一个徒弟,若论起师承关系,严守一该算是叶非天的大师兄。
背包中除了几件衣物、数块干粮以及那封信外,还有一块半圆形的玉佩样的黑色物事,只是材质非金非玉,入手温热,细看之下内里似有光芒流动十分美丽,义父说在学宫学习期间要随身佩戴此物,可提神养气,“正一学宫、严守一”在心中默默念了两遍,叶非天重新背好包裹抬步走进了庆安城。
庆安城内与安静的官道大为不同,街道横纵数十条,两侧店铺林立,商贾云集,行人熙熙攘攘,小贩穿行期间,热闹非凡。
叶非天边走边瞧,两眼放光,一脸憨态,不少城中之人看到一副痴傻模样的叶非天,都窃笑低语:“一看就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土包子,看啥都新鲜!”,叶非天也没在意这些人说什么,自顾自的逛着,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新鲜玩意儿,开心得很。
“客官!客官!这儿那,您往这儿瞜一眼”一个饭店的伙计老远就瞧见了身形挺拔的叶非天,上下扫了两眼就猜到定是哪儿的猎户进城,变卖猎物换取银钱的主儿,这种年轻后生性格耿直又不通行情,最是好宰。
叶非天循声望去,这伙计却已来到了跟前,手都搭上了叶非天的手腕就往店里拉。
“你要干嘛?”叶非天机警的抽回了手腕一脸警惕的看着伙计,伙计看他这反应更加断定是个雏儿,赔笑到:“失礼失礼,客官莫怪,只是我观客官你应该是初来此地,想是还没有找到安身之处吧?”“哦,我。。那个。。。”叶非天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复。
“客官不若随我进店住下,本店乃城中有名的酒肆,所产美酒百里闻名,腌酱的牛肉那更是入口即化,滋味儿非凡!”伙计赶忙推荐道。
一提到牛肉,一天没吃饭的叶非天才想起,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叫了有好一阵儿了,不觉咽了咽口水。
伙计一看有门儿,赶紧又上前来一脸堆笑半拉半拽将叶非天拖进了店内。
靠角落安排好座位,伙计便将店内上等酒菜推荐了给了叶非天,叶非天是一个菜名也没听懂,还没等他仔细询问,伙计就安排上菜了,不消片刻,菜品就已上齐,叶非天从未吃过什么正经饭店的菜肴,一时还真似那孙悟空进了蟠桃园,没想那么多,狂风扫落叶一般胡吃海塞起来,半柱香的功夫不到,一桌五人份儿的饭菜就被消灭了个干净。
伙计还真没见过有谁的吃香如此凶猛,连忙上前询问:“客官可吃好了?吃饱了?”
“好吃!只是这小盘子分量太小,还没吃饱。”
“客官好胃口啊!您稍待片刻,我马上再给您上菜,照这几样再来一套?”
“还有?”
“客官哪里话,客人上门自然是要吃饱为止。”
“那可太好了,就是我胃口有点儿大,给你们添麻烦了有些不好意思”片刻功夫饭菜上齐,叶非天埋头继续奋战起来。
伙计跟店主在远处柜台内向这边不时偷瞄,只见店主一边与伙计小声对话,一边在算盘上一阵拨拉,两人暗暗点头窃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