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城观战（2）

都尉回头看了一眼，呵斥道：“就是来让你们看，看看边关军是如何拼命保卫我们的家园的，不要大惊小怪。”

然后，都尉简单说了一下观摩的规矩，就开始让大家观摩黑魔的进攻与边关军的抵御。

“咚咚咚咚……”，战鼓擂响了。

所有的新兵都紧张地望着向着古长城涌来的灰白色浪潮。

这时，大家才发现，所谓的黑魔，其实和人长得差不多，只是比一般人高大很多，也粗壮很多。在看到黑魔之前，所有人都认为黑魔是黑色的，现在新兵们亲眼看到黑魔，才发现黑魔并不是黑色的，而是灰白色的。因为他们所过之处，大地就会变成黑色，所以数万年下来，人们才称他们为黑魔。

“古长城高有十五丈，这些黑魔怎么爬上来呢？”一个新兵小声地嘀咕着。

备战台靠近古长城的内侧，每隔百丈就有一个。在这里看不到城墙脚下，却能够把古长城内的情景尽收眼底。

听到这个新兵的嘀咕，都尉没好气地吼道：“怎么上来？一会你们就看到黑魔怎么上来了。”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都尉给大家解释，号角长音，是下令施放弩箭，而且是施放三次。

都尉的话音还没落地，弩车开始发怒，无数支巨大的弩箭如闪电一样射了出去，带着“嗖嗖”的尖啸，立刻在灰色浪潮中劈开一道道裂隙。弩箭所过之处，留下一地被弩箭撕裂、穿透的黑魔尸体。

新兵们被灰色浪潮震慑着，同时也被被弩箭的锐利震慑着。

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欢呼叫好，被弩箭撕开的裂隙又复合了，仿佛是用利刀劈水，留下的刀痕瞬间就不见了。

那些黑魔似乎根本不在意同伴的死伤，仍然快速冲向古长城。新兵们注意到，没有任何一个黑魔回头，哪怕是向旁边望一眼的黑魔都没有，依然悍不畏死地向古长城冲来。

第二道弩箭射出去了。和之前一样，只是把向古长城冲击而来的浪潮扎出一个洞，转眼间，洞又不见了。

然后就是第三道弩箭。

三轮弩箭之后，黑魔已经冲到了长城脚下，进入了备战台看不到的视角盲区。

有新兵叫道：“不是三道弩箭吗？怎么有的弩车没有发出第三道弩箭？”

“为弩箭上弦的军士不够熟练，只来得及放出两道弩箭。”都尉给大家解释了一句，然后又大声吼道：“你们在新兵营训练不认真、不刻苦，以后也会出现这些的事情。而这些没有被弩箭射杀的黑魔，就得用我们将士的鲜血和生命来换了。”

新兵们噤若寒蝉，仿佛是被都尉的吼声给吓住了，又仿佛紧张地看着古长城的城垛，因为黑魔应该马上就要从那里冒头了。

天空上出现了无数的羽箭，如暴雨一般泼向灰色浪潮。

新兵们清晰地看到，绝大多数羽箭射在涌向长城的黑魔身上，瞬间就被黑魔的身体弹开了。普通的羽箭对黑魔的杀伤力太小了，几乎无法对灰浪潮有哪怕一丝的阻碍。

在新兵们看不到的墙脚下，黑魔开始攀城墙了。在笔直的城墙上，他们如履平地，手爪轻松地抓进城墙的缝隙，脚下用力一蹬，就向上窜了一大截。三下两下，就开始逼近城墙顶部。

这时候，滚木擂石开始往下砸，沸腾的火油一盆一盆地往下泼洒。血腥气、皮肉焦糊味，伴随着黑魔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冲击着新兵脆弱的神经。

这就是古长城的味道！

这就是厮杀的味道！

新兵们刚刚开始品尝，却已经脸色惨白，浑身哆嗦了起来。

尽管放下大量的滚木擂石，可黑魔根本不怕死，也不在乎伤亡。

很快，就有黑魔从城墙上露出了头。

“上来了！”不知道哪个新兵叫出了声。那声音不仅是颤抖的，而且还带着歇斯底里，甚至会让人认为，他马上就会转头逃跑。

“镇静！黑魔杀不到这里来！”都尉的吼声及时响起，否则真的有新兵会扭头就跑。这样的事情，几乎在每次新兵观战时，都有发生。

守在城墙边的将士，高举兵器，猛击露头的黑魔，受到重击的黑魔嚎叫着从城墙上翻滚着掉了下去。刀枪入肉的声音和黑魔的嘶吼再次混杂在一起。

如此僵持了有三刻钟左右，终于有第一个黑魔嘶吼着从城墙的垛口跳进了古长城内。马上，一个五人阵组就顶了上去，与黑魔厮杀起来。

这时候，黑魔强大的防御力显现了威力。五个人连刺带砍，只是让黑魔出现了一点表皮的伤口，而黑魔舞动着尖利的手爪，随手一挥，就会撕裂士兵的身体，几次撕裂就可以让士兵丧失战斗力。

尽管如此，那些厮杀的士兵死战不退，从五个打一个黑魔，到四个打一个黑魔，三人受伤后，终于把黑魔砍死了。

此时已经有更多的黑魔跳入了城墙内。每上来一个黑魔，马上就会有一个五人阵组迎上去，然后就是拼死搏杀。

看到一个士兵被黑魔直接抓破脑袋，脑浆都流出来了，“呕——哇——”，马上一个新兵就弯下腰，开始了呕吐。有人带头，马上就有更多的人忍不住了，备战台上，吐成一片。

领队而来的都尉，看到这么多新兵开始呕吐，好像没看到一样，到最后，三千新兵，还能够站着看的，也就不到五十人了，其他人都已经吐得瘫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新兵中的两个少年对望了一眼，然后，两个人慢慢地开始挪动脚步，让人以为是在躲避地上的呕吐物。只见两人躲着躲着，就靠近了备战台的出口。

随行的教官，根本没注意这两个人。在他们的记忆中，这时候的新兵，双腿都是软的，根本不可能走动。

不知不觉间，这两个人已经慢慢地溜出了出口，直奔前方战场而去。

那个都尉突然发现两个少年在奔向战场，顿时大惊，马上叫道-：“把那两个小子给我追回来！他们是去送死吗？”

都尉这一声怒吼，各级教官顺着都尉手指的方向，就看到那两个少年已经接近了战场。

“这两个浑蛋！”负责沙九天他们这一小队的什长，愤怒地叫了一声，身形已经冲了出去，腰畔的钢刀也出鞘了。

而那些新兵们，看到这两个少年奔向战场，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甚至连呕吐都忘了。

“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年少无知。我们还没有经过训练，与黑魔对战，那就是个死。”

“他们跑过去添乱吗？到时候，是保护他们，还是杀黑魔呀？”

“不是说他们习武吗？估计是太高看自己了。”

“习武？来加入边关军的人，大多数都是有过习武经历的，可没经过军阵的训练，不可能打得过黑魔的。”

“没错，黑魔根本不在乎死伤，而且太凶残了。”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时，都尉大声叫道：“都住嘴！至少他们敢上去与黑魔厮杀，至少他们两个都没有呕吐，你们有什么资格评价他们？”

虽然在都尉的喝令下，很多人都羞愧了起来，可仍然有一些人不服气，只是不再大声评论，变成了小声嘀咕：无非是去送死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三千新兵的目光都被那两个“走后门”的少年牢牢地吸引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少年冲进了战场。

长得像小姑娘的沙九天冲在前面，前面正好有一个阵组在围杀一个黑魔，就看到他就直冲了过去。

五人阵组围杀黑魔，是阵首居中，左边两位，右边两位，而不是五个人把黑魔围起来。因为除阵首外，任何一个人都挡不住黑魔一招。

现在，沙九天冲过来的方向，就是黑魔的身后。

很明显，黑魔虽然皮肤坚硬，不惧怕普通兵器的攻击，但似乎没有什么智慧。所以，沙九天冲到黑魔的身后时，黑魔竟然没有察觉。

对战中的阵首，突然发现有人冲到了黑魔身后，心里一惊。因为他知道，黑魔是不怕偷袭的。你在后面给他一下，他基本受不到什么伤害，但他回身一击，如果偷袭的人没有马上闪开，那就是非死即伤。

但阵首与冲过来的沙九天之间，隔着一个黑魔呢，他无法过去救援，只能大叫一声“小心”，同时手上兵器拼命挥舞，希望能吸引住黑魔的注意力。因为他看到，那冲到黑魔身后的人，还是个孩子，而且长得非常俊美。

他的话音未落，沙九天已经一拳砸在黑魔的腰上。黑魔高大，身高足有八尺，沙九天身体还没有长起来，最合适的击打位置，就是黑魔的腰了。

黑魔被砸了一拳后，厉啸一声，就想回过身来，反击那个偷袭他的人。

此时，沙九天却是缩回拳头，对着拳头直哈气，嘴里还叫着：“好硬，打的拳头疼啊。”

阵首看他偷袭一拳后，没有马上闪开，急忙大叫：“快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