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屈长城

天空上出现了无数的羽箭，如暴雨一般泼向黑色浪潮。沙九天清晰地看到，绝大多数羽箭被黑魔的身体弹开了。普通的羽箭对黑魔的杀伤力太小了，几乎无法对黑色浪潮有哪怕一丝的阻碍。

芍药小声地嘟囔道：“要用法箭，肯定能一箭一个。”

开始有黑魔冲到了古长城下，开始攀爬城墙。

在笔直的城墙上，他们如履平地，手爪轻松地抓进城墙的缝隙，脚下用力一蹬，就向上窜了一大截。三下两下，就开始逼近城墙顶部。

这时候，滚木擂石开始往下砸，沸腾的火油一盆一盆地往外泼洒。血腥气、皮肉焦糊味，伴随着黑魔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再次把古长城包裹起来。

开始黑魔从城墙上露头了。

守在城墙边的将士，高举兵器，直击露头的黑魔。

受到重击的黑魔嚎叫着从城墙上翻滚着掉了下去。刀枪入肉的声音和黑魔的嘶吼再次混杂在一起。

如此僵持了有小半个时辰，终于有第一个黑魔嘶吼着从城墙的跺口跳进了古长城内。马上，一个五人阵组就顶了上去，与黑魔厮杀起来。

看到不断有黑魔进入古长城，也看到将士们浴血拼杀，更看到有士兵被黑魔一爪撕开喉咙，惨烈地倒下。

沙九天和莽牛是第二次见此情景，铁锤却是第一次见。当他看到边关将士被黑魔撕裂肌肤、打破头颅时，他从紧张到开始作呕。

“铁锤，你想想，如果黑魔突破了古长城，那会怎么样？”看到铁锤黝黑的脸庞都开始泛白了，沙九天盯着他问道。

铁锤被沙九天问得一怔，本来浑身发软的他，似乎忘了自己在干呕。

“看，”沙九天一指古长城前面的黑色荒原。“我们身后的青山绿水，就会变成纯粹的黑色，而且寸草不生。我们再不能听到商家的吆喝声和孩子们的笑声。”

铁锤明白了，沙九天这是在给他临阵打气，让他坚强起来。

他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想呕吐是被这味道熏的。”勉强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确实，第一次上古长城的人，闻到这些味道，都无法适应，都会呕吐。

“那就想想，如果我们上阵，战阵该如何运转，我们该如何打。”莽牛也在给铁锤调整心理。

“我第一次上古长城就没吐。我看到的是边关将士的英勇无畏，看到的是黑魔的凶残。沙爷爷告诉我，古长城，已经守了数万年，每年都有大量伤亡的将士，可边关军却从来没有退过一步。”芍药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火了。

总督看了沙九天一眼，点头道：“不错，是个天生的兵！”

芍药咬着牙说道：“我们演练六煞阵吧，一次都没演练呢。”

确实，昨天炼制了一天的兵器，给芍药和沙九天各炼制了24把飞刀，还给芍药又多炼制了100支法箭。

“对，演练六煞阵。”

他们请示了总督之后，就去备战台演练六煞阵了。

历经将近一个时辰的惨烈厮杀，这一拨黑魔被屠戮殆尽。

远处，看到又一拨黑魔在集结。

而古长城上，却利用这短暂的间隙，运送滚木擂石、火油箭矢等物资，同时也在收治伤兵。

刚刚浴血拼杀的将士被换了下去，新的军团又重新站在他们的位置上。

古长城下已经分配好各个地域，分别是物资聚积地、后备军团地、伤兵救治地、餐饮供应地等。

所有的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走，我们去城墙上。这一拨黑魔上来，我们在古长城上实战一番。”沙九天说道。

这次进犯的黑魔数量不少，起码有三十万以上。昨天下午已经打过一场了，加上今天这场，目前，边关已经屠戮了将近十万黑魔，而边关将士也出现了两三万的伤亡。

沙九天静静地站在城墙边，注目远方，仿佛已经看透了什么。

黑魔上来了。

“芍药，你先试试，看法箭能不能射杀黑魔。”沙九天平静地说道。

芍药早已经跃跃欲试，听到沙九天的指令，马上取出一箭，搭在弓上，看准一个正冲向长城脚下的黑魔，一箭发出。

“嗖”，应声而中。

箭射在黑魔的胸膛上，箭杆还在晃悠。

按芍药的说法，她来到七号边关城后，就喜欢上了弓箭，几乎每天都要去演武场上练箭，而且越射越准。

她在古长城上抢救伤员时，发现黑魔根本不知道射箭，所以她就专门练习固定靶。一个月前的一次黑魔来犯，她在古长城上，利用抢救伤员的间隙，竟然一箭射爆了黑魔的眼睛，同时也射死了黑魔。

经过四个多月不间断的练箭，她已经成为边关屈指可数的神箭手了。

那个黑魔低头看了一眼胸上的箭，伸手把箭拔了下来，甩到一边，然后继续冲向古长城。

“有效射程应该在三十丈以内。”芍药撅着嘴，嘟囔了一声，又搭上一支箭。

这回她瞄准的是距离古长城十五丈左右的一个黑魔。

“嗖”，再次命中。

这次箭杆没有晃悠，眼见箭矢深深地扎入黑魔的胸膛。

这个黑魔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胸膛上的箭矢，也想伸手把箭拔出来。可他的手刚刚握住箭杆，“嘭”的一声，胸膛炸开，出现一个碗口大的血洞，然后就看到黑魔倒了下去。

“法箭可以射杀黑魔。有效射程在二十丈左右。”芍药兴奋地叫了起来。

“停止发射。芍药，以后你都在十五丈的距离发箭。”

“小九哥哥，你就再让我射几箭吧。”芍药觉得还没有过瘾。

“我们就三百支箭，留着有用。我们现在退后，准备实战磨炼六煞阵。”沙九天笑着对芍药说。

大家都有一点不理解，这正是在古长城上练箭的好机会，干嘛留着呢？

不过，小半年的军事训练，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服从沙九天的军令，也就没有提出异议。只有芍药不甘心地又射出了一箭，炸开了一个正想往城墙上攀爬的黑魔，才悻悻地离开城垛，随同沙九天他们退离了古长城边缘。

“芍药，以后要服从指令。”沙九天严肃地对芍药说道。

“她没经过军事训练，还不懂服从指令呢，你那么严厉干嘛？”莽牛不干了。

只要是涉及到芍药，莽牛从来不管对错，永远是芍药有理。

芍药倒是没有在意，只是对着沙九天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样的场景，她在药园时，数不清经历过多少次了。自打她进入了莽牛的家门，莽牛就一直在维护她，而且是非常坚决的那种。

芍药连发三箭，引起了城楼上的注意。

“他们六个不是说去演练六煞阵，怎么跑到城墙上了去了？”总督念叨着。

“呵呵，他们肯定是觉得六煞阵演练的差不多了，想实战试试呗。”

“想实战试试，也不打个招呼？这会搅乱城墙上防守的。”总督有点不高兴。

“你看，小九不是在和驻守那段城墙上的偏将军在商量？这小子，肯定是怕和我们商量，我们不同意，就直接跑过去了。”

“才半年的兵，也只上过一次古长城，你还指望他对军纪体会有多深吗？”

“不过，你还真别说，那法箭确实厉害，一箭一个。”

“怎么只射了两箭就停下了？利用黑魔爬城的机会，可以多射几箭嘛。”一个大将军不解，而且他也没有看到芍药射出的第一箭。

“谁知道小九在打什么鬼主意，那小子精着呢。好了，就让他们打，我们来看看六煞阵的威力。”总督一边说着，一边心里还在犯嘀咕。

这才来边关两天，怎么五虎杀阵就变成六煞阵了？而且似乎根本没怎么演练过，不知道实战效果如何。

想到这里，总督马上让自己身边的卫兵，赶快去沙九天他们附近，防止他们出点什么岔子。

然而，小魔哪里是六煞阵的对手。

开始时，六煞阵还有一些不稳定，主要是其他人都要关注芍药，生怕她对阵势不熟。把芍药急得直叫，让他们尽管打，她肯定能够跟上阵形的运转。

如此，六煞阵才算完全放开。

他们就这么一路杀了过去，一直杀到城楼前。

沙九天没有下令往回杀，而是带着他们上了城楼。

沙九天开口问道：“孙将军，每次黑魔进攻会延续多长时间？”

“最短两天，最长可达十余天。”

“那我方将士每天大概伤亡多少？”

“这可说不准。不过，平均每里长度，至少伤亡千人。”

“那些在后面指挥的大魔会攻上来吗？”

“当然会。一到最后一拨，他们就会冲上来。那时候，都是都尉、偏将军上前与之厮杀。我们五个打一个，大概才能势均力敌。不过，大魔上来时，也说明黑魔被灭得差不多了，已经不需要大魔在后面组织进攻了。”

短短的几句对话后，沙九天再次沉默下来。

如果每次黑魔来犯，如果能够尽快斩杀大魔，就可以打退黑魔。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大幅度减少边关将士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