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她是邪崇
“娘子,住手!”
“哎哟,我的姑奶奶哟,这是我四舅姥爷的亲侄子,九代单传啊。他嘴巴是臭了点,可留他一条命吧!”
梅湘寒和牢头一前一后冲过来求情。
“娘子,这里是刑部,你消消气。”
梅湘寒真的要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简傲珠的脾气如此善变,比翻书还快呢!
这两个狱卒是混账了点,可罪不至死啊!
简傲珠脖子上青筋暴起。
刚被顾星晚羞辱一次她忍了,现在连两个狱卒也敢言语调戏她的娘亲。
她双手用力,两名狱卒霎时昏了过去。
牢头吓坏了,上前探探呼吸。
“还有气儿,来人啊,把他们带出去。”
牢头心里恼怒。
这个梅少夫人下手未免太狠了。
她娘素慧容是什么东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被徐家绸缎庄那个周礼胁迫,早不是什么好女人了。
过过嘴瘾怎么了!
梅湘寒长舒一气。
转身对牢头道:“守卫大哥,能否让我们单独和素姨娘待一会儿。这点银子你收下,给那两位弟兄请个郎中。”
牢头垫巴垫巴手中的银锭,嘴咧到耳朵背后。
“梅公子,可不能给我添麻烦啊!”
牢头是真怕简傲珠那小娘子会脑子一热,干出劫狱的蠢事。
梅湘寒拱手道:“大哥放心,我尚书府行事向来合规合矩,违法乱纪的事情断不会做。”
“嗯,那你们聊。”
牢头瞥一眼简傲珠,将牢房锁头打开。
简傲珠急急忙忙冲进去。
可梅湘寒却有些抗拒。
他捂着鼻子站在门口,里面还有一只屎尿桶,发出阵阵恶臭,想想还是不进去为好。
尽管这间牢房比周围更加敞亮,可素慧容惧怕阳光,整个人缩在阴影里。
“娘…娘…”
简傲珠有那么一刻,内心愧疚得想死。
可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当时的情况,如果她娘不帮她顶罪,她就被张岩给害死了。
她还年轻,还有一生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怎么可以早早就被打入深渊。
素慧容听见有人喊她,眼神呆滞的抬起头来,盯着面前的简傲珠,却说出一句让人意外的话。
“你…是谁?”
简傲珠和梅湘寒同时一愣。
“我…我是傲珠啊,娘,我是你女儿啊!”
简傲珠笑容明媚纯真。
可素慧容很快低下头,把自己躲进墙角: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
简傲珠呼吸急促,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她双手抓着素慧容的胳膊,使劲摇晃:
“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是不是那两个狱卒,我杀了他们,我一定帮你杀了他们。”
“啊…你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素慧容状若癫狂,摇头晃脑的,拼命拍打着简傲珠的手掌。
梅湘寒见她们母女两一个发怒,一个发疯,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劝开。
“娘子,娘子,素姨娘刺激过度,你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
简傲珠松开手,素慧容如获大释,再次躲进阴影里。
她眸子酸涩,带着哭腔道:
“娘…尽管你作恶多端,杀了那么多人。可你生我养我,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并不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娘而自卑。过两日你要问斩,女儿不忍心去刑场观斩。但必定会为你收尸,好生安葬。”
素慧容像只受惊的老鼠,畏畏缩缩的没回应。
梅湘寒轻轻揉着简傲珠的胳膊,安慰道:
“娘子,你这么做已经是尽了孝道了。”
像素慧容这种杀人魔头,罪不容诛,死一百次都不足惜的。
“走吧!”
梅湘寒搀扶着简傲珠准备离去。
“娘…娘…这一别就是永远了!”
简傲珠心头像是被刀子剜开一样痛。
她也不是天生的铁石心肠。
只是从小到大被主母和嫡姐欺凌,她的心才像生铁一样坚硬。
等到夫妻二人离去。
牢房里恢复寂静。
素慧容痴痴呆呆的念叨:
“她才不是我的女儿。我女儿…可爱我了。从小就爱粘着我撒娇,一找不到我就会哭个不停。”
“这世上哪有娘认不出自己孩子的?”
“她不是!”
“她是邪崇!”
…
马车上,简傲珠怅然若离,一直呆呆地望向窗外。
这时候脑海里响起宿主的机械音。
【宿主,如果你想救素慧容,我有一个办法。只不过需要耗损你20%的寿命。】
简傲珠嘴角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嘲讽。
“你当我傻!为了一个疯子,耗损我20%的寿命?我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每一天都珍贵无比。”
系统:【抱歉,是我想多了。】
“还有,统子…”简傲珠威胁道,“从今往后你休想打我寿命的主意。只要是让我减寿的条件,我都不会考虑,更不可能答应。”
经历了上回张岩大闹喜宴的事情,她隐隐觉得这个系统很可怕。
以前她以为自己更系统的交易很公平,只要自己多从男人身上搞点名望值,就能从它那里换来道具和富贵。
可现在它居然在吞噬她的寿命。
人生不过百年,来一次危机就夺走她十年的寿命,就是再多的富贵荣华,没命去享受又有何用?
【知道了,宿主。今后我会注意的。】
系统的声音没有丝毫改变,是那种冰冷的机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变化。
简傲珠才不管它高不高兴呢!
她只为自己而活,系统也只能是她的工具。
否则,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梅湘寒往简傲珠的手心递过来一只汤婆子,一股暖意传遍全身。
“娘子,素姨娘的事情你别再担心了,过两日问斩之后,我会请报国寺的主持亲自为她诵经超度,但愿能消减她的罪孽,往生之后少受些折磨。”
“好,都依梅郎!”
简傲珠投入梅湘寒的怀抱。
心情好多了。
她的危机已经安全度过,至于陆澜的危机,才刚刚开始吧!
…
又过了半个月时间。
素慧容的头七都已经过了,陆澜依然关押在六扇门大牢里头。
谭文靖也是属龟的,能忍到这种程度。
这半个月他暂代刑部尚书一职,做得是有模有样。
一方面狠狠修理自己的竞争对手,刑部右侍郎吕沧。
另一方面,又在大力扶持自己的新势力。
把效忠他的人全部拉到身前,组成一个小团伙。
人一旦得了势,就不缺送上门的舔狗。
送银子的,送女人的,纷纷找上门来。
可谭文靖深谙树大招风的道理。
现在有多少人眼馋刑部尚书的帽子,就有多少人想要他死。
他得走得稳当一点。
“从今日起,谭府闭门谢客。凡是送礼的,送人的,一律给本尚书打将出去。”
门房听了谭文靖的话,有些不甘愿。
刑部掌管南楚国的刑律,各地的案子都要汇总到刑部衙门复核。
各种冤假错案、徇私舞弊、贪赃枉法,都得刑部尚书点头。
不客气讲,刑部尚书就是阎罗王,手里拿着索命笔,只要轻轻那么一勾,没准哪个倒霉催的小命就报销了。
礼他都收了一堆,把人打出去算怎么回事啊!
“少爷,这…万一是来求您办事的呢?”
谭文靖揪着那门房的耳朵。
“哎哟,少爷,疼疼疼!”
“你个没用的废物,想本尚书死得早些是吧?今日敢收礼收女人,明日陛下就敢砍了本尚书的脑袋。懂不懂啊你?”
“懂,懂。”
谭文靖垫了垫广袖,眸光隐晦:
“但凡是来求本尚书办事的,都让他们到刑部衙门去,事无不可对人言,本尚书执法如山,绝不会给他们走后门的。”
“是!小的记住了!”
谭文靖在正堂品茶。
这时候门房来报:“少爷,宫里来人了!”
谭文靖血脉喷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