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踏脚石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
扣山学院。
斗擂台处，为了方便观看，几个擂台已经合并成一个大擂台。
此时也已扩建的环形观众席上已坐满了观众，喧嚣活跃的声浪一波波扩散，如沸水翻腾。
这里面不只有扣山城的学员，还有很多是扣山城的各方势力之人，毕竟两大家继承人生死斗的事情可是充满了看点与噱头。
里面大半的人讨论的话题也是围绕两人来进行。
当王行及四女来到此处时，观众们便纷纷看了过来，目露好奇之色，议论纷纷。
“看哪，这就是甄家家主的义子，听说生死斗就是这家伙主动发起的。”
“没错，据说他半年前还只是一个没有修炼不出真力的废物，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奇遇，实力突飞猛进，如今已是气轮六重境的武者了！”
“有趣，那高然和王行在大比上都已脱颖而出，这也算是扣山城的天骄争夺战了。”
相比于这些学院外的人，学员们都已了解情况，显得相对沉默一些，更多的是在讨论此战两人谁的胜面大一些。
王行目光环视，俱是熟识之人。
石栗、崔晴雪、墨松、战青阳、梁选……
慕钢柱、秦卿染、金轮四虎、肖毅等等……
察觉到目光后，俱是回以微笑。
最终落在前排一角，高然一行人早已落座，觉察到其目光注视后高然冷傲一笑，只是简简单单做了个割喉动作。
王行在几女的陪同下平静落座，开始闭目养神，细细梳理自己的武道体系。
心窍处，一团近似是球形的虚幻能量体与心窍牢牢结合，飘摇幻化如云似雾，不时逸散出道道精纯能量滋润着四肢百骸，温养自己的肉体。
简直像是无时无刻都在加强肉身一般。
这是极品上级灵丹往生丹，昨日被舒云柔和霍织曦联手注入自己心窍。
详细作用两人没有明说，但从名字上王行隐隐有些猜测。
“小鬼头，以后你要是敢对不起薇薇，我要你好看，哼~！”
“明日的生死战，加油~”
念及至此，两人那倾城绝世却又略显苍白的无瑕容颜伴着话语跃然闪现在心头，激起道道涟漪。
王行明白，此丹的炼制恐怕极为耗心神，毕竟是极品上级丹药。
——水族……
——火族……
反复咀嚼这两个词组，他在心中苦笑出声，此生与这两族注定是产生了深刻因缘，且待日后再说吧。
“王行。”
沧桑而又满是刚毅之意的嗓音令王行不由睁开了双眼。
“甘老。”
王行诧异道。
身旁的甄莹连忙起身迎接其落座。
“怎样，此战可有信心？”
“我必胜！”
“哈哈，好哇……”
斩钉截铁的话语令甘老忍不住畅怀大笑起来。
“生死契毕竟是在学院下的，学院就有义务保证此次比斗的公正，所以即使是五大家老夫也不会让他们插手此次比试。”
“所以老夫此话的意思你明白吗？”
“学生明白，还请甘老不要小看学生的决心！”
王行郑重出声。
“那看来老夫倒是不必违背自己的原则了……”
“什么……”
微不可察的声音令王行不由有些诧异，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可惜甘老已经径自离去。
……
随后，压轴的五大家家主及天龙武馆馆主依次到来，被负责接待的潘成和吴山客气了一番后引领入席。
梁蜀与墨磐坐于中央，恰好将甄吴两家及高李两家给分隔开来，此举也是为了避免几人尴尬。
吴家家主吴典对甄强笑道：“听我家那不成器的小东西说，此战是你家那小子主动提出来的，倒是很有魄力，不知道甄家主觉得胜算有几成呢？”
闻言，甄强笑眯眯地双手食指合十比划了下。
“十成？嚯？”
吴典异常惊讶道。
此话也令几人俱是表情各异看了过来。
“甄强，难不成你是在做梦么？还十成，就凭你家那个小废物？”
高首还没说话，李家家李东就已激咧出声，反正几家早已撕破脸皮，所以他说话是一点也不客气。
“哦？”
闻言甄强倒是气定神闲，微笑道：“我家那个要是小废物的话，你家那个被我家打败的岂不更是一个废物吗？！”
“你！”
李东顿时气极。
“甄强，还是一贯的牙尖嘴利啊，就是不知道待会给你家那小子收尸的时候，你还能否说出话来。”
高首斜睨着甄强，深沉出声，随又微笑道：“不过你放心，我已交待我家小然，会尽量留他个全尸，免得到时候还得脏了棺材。”
“笑话！”
此言令甄强立马变了脸色，随后压制住怒气故作温和道：
“说起来倒也是巧了，我昨天也交待我家小行了，会尽量让他尸骨无存，免得到时候还得累你高首替他收尸，看到尸首徒增伤悲。”
“怎样，我甄强还是要比你考虑得周到吧？”
“放肆！”
懒得打嘴仗的高首霍然起身，死死盯着甄强，毫不掩饰自身的杀机，冷声道：
“少牙尖嘴利，正巧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你我也来一场生死大战吧，正巧送你爷俩一起上路，免得黄泉路上孤单！”
“狂妄！”
甄强也霍然起身，释放出威猛无匹的气势，沉喝道：
“我答应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送谁上路，难不成就凭你这个水货吗！”
——这还没开始呢老的倒是快打起来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装样子……
有些无奈的梁蜀陡然一拍桌子，厉色道：“够了！”
“两家家主竟像个小孩一样在这吵吵闹闹，光吵还不过瘾，还要撸起袖子动手干架！”
“是要让这么多人看你俩的笑话吗！都给我坐下！”
见城主发话，甄强和高首俱是冷哼一声，冷冷对视一眼后不忿落座，收敛起周身涌动的浑厚真力。
墨磐怪异地看着这一幕，心头确是暗生警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家马上就要火拼了，无论是高然和王行谁死这个结果恐怕都很难改变了。
他脑筋急转开始思索自己的立场，以及梁蜀可能选择的立场。
……
“时间到，有请两位学员王行、高然上台进行生死斗！”
随着话语，王行也就睁开眼睛，缓缓直起身子。
“弟弟……”
“小弟……”
“阿行……”
见其直起身子，甄莹、肖薇、陈菲雅俱是担忧出声，就连莉娅也看了过来。
没有任何言语，王行打了个胜利手势后一步步向擂台走去。
很快，两人相继上台，搁着数十米遥遥相望。
“终于要开始了么？”
两道倾国倾城的高挑身影骤然闪现在靠近擂台的地方上，施施然在预留的特设席位上坐下。
而这一坐下，立马如磁石般吸引了全场，不时有惊艳目光投射过去。
“唉呀，这两位居然真的来观看了，真是没想到。”
不远处，邱真荣有些诧异。
“正常，这两人看重的小女娃可都心系在王行那小子身上。”
甘老不以为意地笑笑。
“老师……”
甄莹和肖薇见状，向陈菲雅和莉娅两人告别了一声就快步走了过去，各自坐在所属老师身旁。
“霍老师和舒老师就是教导她们的老师吗？”
莉娅自语道。
“没错，从薇薇和那老女人施展的武技来推断，这两人无疑是水族和火族之人。”
早有猜测的陈菲雅说道。
“这两人出面，也是为了保护王行吧……”
“哦呀，原来你也担心他呢~”
“我，我会关心他？！”
莉娅大声驳斥道，然而在陈菲雅的温和注视下终究是气势弱了下来，小声道：“还不是因为小姐你太关心他了，我自然是担心他死了你会伤心啊……”
“不会的，我相信他更胜过相信我自己。”
陈菲雅自信微笑道。
……
擂台上。
高然遥遥凝视王行，脑海里思绪万千，过往记忆俱如走马灯般纷纷杳杳而至，直到定格在通过戒指接受幽冥殿的残酷训练上面。
恍惚中，万千冥气铺陈如湖，他似乎就跪在那片幽冥大地上，一点点缩小，直至幼时模样。
嗡~
虚空幻化，跪倒在地的他周围，万千冥气拔升而起，盘旋回转，直到幻化成灵堂模样。
灵堂内，一道刻骨铭心的华贵棺材就停放在他面前。
而他就那样哀伤地看着爷爷埋骨的棺材，泣不成声，无穷无尽的悲伤如海潮般包裹了他，几要窒息。
而这一切，都是王行的老子干的好事！干的好事！
既然如此——
那就父过子偿！
终于，回过神的他不再收敛，眸底杀意如有实质般隔着虚空牢牢锁定了王行，冷酷道：
“十年前，你的父亲坏了我高家的好事，杀了最疼爱我的爷爷，让我们高家从此一蹶不振，至今方才恢复元气。”
“我没有能力找你的父亲报仇，也找不到，那就父过子偿。”
“今日我就要将你挫骨扬灰，漫撒天际，以祭奠我爷爷的在天之灵！”
随着话语，邪异至极的幽冥气如飓风般在他的四周环绕盘旋，将虚空都渲染得一片惨绿，宛若幽冥。
“哈！笑话！”
此言顿时令对面的王行不由嚣狂大笑起来，他冷峻道：
“十年前，你高家自以为羽翼丰满，要摧毁这扣山城所有的势力，建立以高家为霸主的势力格局，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你高家而死！”
“你爷爷的死我只能说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
“你说什么？！”
此言令高然越加愤怒起来，紧紧握拳，指甲深深扎入手心，渗出殷红鲜血。
“当然对我而言，那都不重要！”
王行深深凝视高然，脑海里有无数记忆流转，从失去真力被父亲丢弃开始，每天都像是活在梦魇当中，直到红的出现整个世界方才亮堂起来。
他也获得了真力，能每日欣喜地看着自己一点一滴的变强，虽然过程很苦。
但他自此就觉得生活有了盼头，因为他坚信，有朝一日他必然能够傲立在极巅之上，从而向他的父亲讨一个说法。
相比较之下与高然之间的些许恩怨又算得了什么！
“高然，未来——”
他沉沉出声，话语里散发出浓浓桀骜意味，让无数人不由面露异色。
“我会战胜无数强敌，踏着白骨做成的阶梯步步高升，直至让我的名号响彻大陆。”
“而你，就是我认定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敌，是我认定的强者之路上的第一块踏脚石！”
“这也是我非杀你不可的原因，当着这所有学员的面，你该为此感到荣幸！”
轰！
已经完美结合到一起的狱火、阳炎、真力化作灰金色的神奥火焰自他的身体上宛若火山喷发，带着惊天动地的巨响。
“狂妄！你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不止说出如此异想天开的话，还胆敢妄想让我高然做你的踏脚石，你也配？！！”
“配与不配也不是一个将死之人可以评说的！”
两人再也压抑不住自己体内那暴动的能量，而比试也就正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