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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阻敌小团山

一座不是很高的小山,矗立在平原大地之上。

大地上的积雪,已被几日的阳光,化了稀薄许多,黑色的泥土隐隐可现。

一阵阵寒风吹过,虽然太阳高悬,却感受不到一丝丝温暖。

呼吸一口,一股寒意就能到达五脏六腑,冰凉整个身体。

一股肃杀之气,在四周蔓延,只增不减。

小团山上,张虎骑在马上,一身盔甲,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微光。

盔甲之上暗色斑斑,有泥土,也有已经干涸了的血液,头盔下的眼睛,有着淡淡血丝,一眼戾气。

他紧了紧手中的一杆长矛,看向山下黑压压的辛国大军,眉头皱了又皱。

对方试图过山,已经发动两次冲阵了。

这是第三次了,身后的武将神情严肃,略带疲惫之色。

张虎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山头,那是马龙所在的方向。

似有所感,此时的马龙

也望向张虎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就转身对身后的武将喊道,

“所有弓兵搭箭在弦,统统给我握紧了手中长刀,骑兵夹紧了自己的战马,弩兵做好游击!

”是!遵令!”

”是!遵令!”

身后退去两名武将,转身骑马离去,传达战令而去。

小团山,除了山顶几棵松树以外,其余皆是矮小的灌木丛。

以及一些突出的山石,坡度微陡,易下难上。

两座山头,被一条可供四马并行的山道,从中分开。

这样一来,两个山头刚好相对而立,形成天然夹击之地。

半山腰处。

山石后面,一个个弓兵,身背箭筒,里面装满了羽箭。

弓兵们,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弓身,一只手捏羽箭尾部。

紧绷的弓弦,颤动的黑铁箭头,随时准备蓄势拉弓射出。

步兵一手握着盾牌,一手拿着长刀,盾牌上的解豸(xiè zhi)图案,似要撕吞对战之人。

他们的盾牌上,或者刀尖之上,皆有血迹,当是前面两次交战,杀敌所留。

骑兵的位置,低于步兵,在步兵前方,接近山脚。

这个位置到山脚之下,没有大的山石阻挡,便于冲阵。

战马嘶鸣,战马鼻孔中,不停的冒出丝丝白气,偶有战马马蹄,不耐的踏着身下泥土,

立在战马身旁的一柄柄长戈,被骑兵紧紧的握在手中。

马鞍处的战刀与黑色长戈,黑白相衬,寒光交映。

本已在高处,又在战马之上,骑兵们居高临下的眼神,淡寒的看着山下敌军。

张虎收回看向马龙的视线,又向山下尽头的山道看去。

那里有一支骑兵,整齐肃立,严阵以待,骑兵两侧的弩兵,更是齐刷刷的高举弩箭。

此弩为三连弩,在黑龙军中,此弩可同时射出三支弩箭,射出之后,散开击敌,威力很大。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装填时间稍长,又称为小重弩。

单支弩为轻弩,山上弩兵用的皆是轻弩,方便作战,守城大弩为重弩,

山道尽头的赵超,高坐战马之上,一身漆黑盔甲很是厚重。

他的身后是五千重骑,骑兵皆是厚重的盔甲。

所有战马都包裹在马甲之中,隐藏在马甲里的马眼,不时眨一下,

张虎马龙二人,将所带弩兵各去一千,所带边军各去一千,留于赵超。

因为那是最后的一道防线,过了那道防线,可就直达牧田城池了。

弓兵也好,步甲也罢,以及骑兵在内,这些大余朝的兵将眼中,没有恐惧,没有退意。

哪怕对面的敌军数量,远远多于自己,他们的眼中也只有战意!哪怕会留在这里。

大辛国的军马,想要抵达牧田城,必须要从此而过,这里是必经之地。

除了这里是丘陵地带,其它地界就无路可行了。

丘陵之外,就是险山天险,根本爬不上去,更别说战马器械了。

山脚之下,一里之外。

迟云寒手里拿着马鞭摇晃着,看着前面的小团山,眼神中寒意连连。

他的身后,弓兵在后,骑兵在前,兵甲紧站骑兵之后,共万余人。

作为先锋军,一个山头,攻了两次,还没有过去,难免有些心烦。

他此次率军十五万,两万弓,五万骑,八万步甲。

还不加上运送千台攻城重器,以及粮草辎重的杂兵万千之数。

作为踏入大余王朝的第一阵,必有破城之势。

然而连续几日,皆因小团山之阻,停留未动,两次冲锋,都未曾突破过去。

迟云寒转头看向几里之外,等待数日还未挪动的大军,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向前行了几百米。

迟云寒距离山脚几百米之处,单手一拉缰绳,勒住了身下战马,停了下来。

前方山脚下,入眼处,躺着不少战死的兵甲,以及一些战马。

由于是寒冬腊月天,到不曾腐烂生蝇,不过看着依然惨烈。

战死的兵士,有大辛国的,也有大余朝的,不过大辛国居多一点,毕竟作为进攻一方,在这山势之下,并不占多少优势。

第一场,自己想着派骑兵直接冲过去,结果刚踏进山脚内,两边的弓箭如雨落下。

害自己损失骑兵一百余,战马十几匹,对方毫发无损,无奈撤回。

迟云寒明白,有这两座山头的兵将在,大军很难轻易通过,必须先攻下两座山头,才能顺利冲击过去。

于是第二场,由弓兵压阵步兵,步兵从山脚向山腰缓慢推进,对方老一套,先下一波箭雨,自己回了一波。

可这箭头,向上向下是有所区别的,威力也差了不少。

何况对方弓兵,多数隐于山石之后,形成天然的盾牌,好不容易推进十几步,一波骑兵手持长戈俯冲而下。

单就战马的冲击力,就能撞飞兵士,更何况手持长戈。

急速之下,一波冲击冲乱了己方的阵型,还不等他重新整合好,山林里的弩兵,又是一波弩箭急射。

所以不待对方步甲俯冲下山,迟云寒便鸣鼓收兵。

这一场可谓损失有点大,步军战亡五百余,负伤一千余,弓兵战亡一百余。

负伤三百余,多为骑兵冲击所致,对方弓骑加在一起,伤亡也就几十之数。

更别谈冲过山头,和最后的重骑对碰了,到现在还没有碰到人家重骑的马毛。

光这夹击之势,都够让人头疼的了,完全是依仗地势以少胜多。

由此两场小规模交战,不难看出当初江士友的用意了。

在后援未到牧田的情况下,肯定不能坐等在那,固守城池等着人家来打。

拖延时间并非只是苦等,充分利用已知地形,主动拦截也是一种战术。

江士友也是没有办法,牧田守军一共就那么多人,等人打到城下,根本守不住。

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拖延到援军到来,再做对策。

准备等到援军到了之后,再派大军前往小团山,在那直接对战。

到时候把大辛国军队,堵在山地之外。

还等你打到牧田城下?我让你牧田城看都看不到。

面对十几万大军,指望山上这些人,完全挡住是不可能的,但是山道就那么宽,你十几万大军也不可能同行通过吧。

在没有对策之前,守着也不正面交锋,更不恋战,你进我打,你退我也退。

拖时日嘛,当然是能拖一日是一日,不图那一时之快,等大军到了,再战一个痛快!

此刻迟云寒抬头朝两座小山头分别看了一下,然后大声喊道。

“江士友老匹夫看得起我啊,牧田四将,一口气派出三位,受宠若惊啊!”

见没人搭理他,又继续喊道,

“堂堂牧田四将,苟于山头,怕是有辱大名啊,不知张马二位将军,可敢下山对阵?与我一战!”

山并不高,张虎与马龙能清楚听见,面对迟云寒的叫阵,无动于衷,不做应答。

本就是兵力悬殊,自己又是为了拖延而来,搭理他干嘛。

对战阵前?就他们三个带来的兵马。在平原上,光十几万大军一波冲锋,估计就消失殆尽。

你当他们傻,那还大老远的跑这折腾什么,自己列开阵式,在牧田城等着便是。

眼见没人搭理自己,迟云寒也不恼火。

反正这一时半会,自己也没有想好对策。

也没打算,再次发动第三次进攻,便索性坐在马上继续喊起来。

“既然三位将军不愿下山列阵对敌,我就不勉强了,面对我国十几万大军胆怯之意,我也理解。”

他面露讥讽之色,双手放在鞍上,做了一个前伸的姿势继续喊道,

“既然将军下山列阵不敢,不知与我等单挑可敢?牧田四将可是威名赫赫,

虽然打交道多年,未曾正面比试过,对几位将军的身手,也是好奇,可否一战?”

缓了一口气,没人搭理他,继续。

“难不成牧田四将,浪得虚名、徒有其表,一身的武力只会用在女人肚皮之上?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迟云寒大笑,身后不远处的武将,听后也跟着大笑起来。

“堂堂大余王朝,边关将军,连阵前单挑的勇气都没有?如此不耻,我看大余朝不过如此,大余朝人亦是无卵之辈!”

面对迟云寒的挑衅羞骂,山上的兵将,可谓怒目相向。

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下去撕了他的嘴,敲碎他的牙。

张虎马龙二人此刻站在半山腰,迟云寒单骑前来的时候,二人也就下来了。

此刻,听罢迟云寒的阵前辱骂,二人面无表情。

马龙喊过身边一位弓将,拿过他手上的弓,搭箭拉满,瞄了一眼迟云寒的位置,手指一松,

“嗖!”的一声。

一支羽箭稳稳的插在了迟云寒的马前,突如射在眼前羽箭,惊了一下战马,战马一声嘶鸣,后退几步。

“迟将军,我的箭术高超不?是不是浪得虚名?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两军阵前叫阵,并无不妥,嘴上能耐,不见得是真能耐。”

马龙也不等他回话,将弓还了回去,接着说道。

“还有,我可不能保证,我手下每个弓兵,箭术都能如我一样,万一有一个,一不小心手抖一下,误射了将军的娘们胸膛,就不好看了,呵呵!”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将军注意了,我等箭术可是一般。”

山上的士兵看到自家将军的回应,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迟将军,单挑可以,我在山上等你,有能耐你上来!”

迟云寒满脸怒色阴沉如水,还不待他发作,马龙便向山头走去,几步停住,回头送了他一句。

“你!”

迟云寒指了一下马龙所在方向,后面的话也懒得说了。

冷哼一声,调转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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