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可惜不是你

Annie来到了家原的病房，看着趴着的家原没什么精神。“喂，不会这么一会儿就想我姐了吧，这么痴缠啊？”Annie不怀好意地笑着家原。“哦，你来了啊，真麻烦你了”家原挺严肃的，没开玩笑的意思。“你见到我，会莫名地紧张，是吗？”Annie看出家原眼里一扫而过的尴尬和不安。“我很感激你，用生命守护了江念，所以谢谢这次有点轻了”Annie淡淡地说着，“不管你是因为herry，还是因为宝言，抑或者是因为我，我都很感激，我们这种能性命相互的关系”。Annie认真地看着家原。“Annie，我们是亲人”家原抬头看着Annie。

Annie笑然如花地看着家原，”那肯定是啊，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眼神闪躲，不去面对，它就不存在啊。比如，您见到我，会莫名紧张、”Annie淡淡地说。“你太聪明了，也太犀利了”家原笑了起来。“我和姐姐比起来，我俩谁更聪明，更犀利？”Annie很有兴趣地逗着家原。“你俩性格太不一样了，没有可比性啊”家原又有点尴尬了，不知道咋回答，“女人是不是你很头疼啊？”Annie看着家原皱着眉头，不由得笑话他。“可不是么，最近有个女人莫名其妙地跑到你姐姐那说喜欢我，这下头疼死了。”家原一想到马国英就闹心了。“哈哈，还有这事儿，那我姐姐啥反应？”Annie兴致勃勃起来。“你姐姐神神叨叨的，又开始不自信了，又觉得对我不够好了，都愁死我了，好好日子不消停”家原叹息一声。“你真的好在意姐姐啊，在意她小小的情绪，难得”Annie羡慕地看着这个男人，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

家原看到了Annie的表情，红着的眼眶，却笑着跟他云淡风轻地聊着，俩人之间有种莫名伤感的情绪在流动着。“江念和hERREY这两天都没事儿吧？”家原关心到。“他们都还好，只是herry实际上很伤心，忍着不说而已”Annie有种无力的悲凉，“那么你呢？”家原忍不住关心，却又觉得这样一句话不合适，有点后悔说了。“你觉得我会怎么样？自己的老公风流债一堆，然后差点害死自己的女儿，如果不是有你，估计此刻的我不知道会不会生不如死。”Annie闭上了眼睛，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你和宝言真像，一样的倔强好强”看着Annie这个样子，让家原不由得想起宝言憋着不哭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疼Annie。“女人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坚强的，想哭就哭喽，干吗还憋着，多难受啊，可惜我的肩膀不能给你靠，现在残废在这了。”家原努力地想逗Annie笑。Annie看着他搞笑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真的恍惚是宝言曾经的那抹微笑。家原看得有点愣神。“咱俩见面总是在医院，上次是我躺在病床上，这次换成你了”Annie看到了他的恍惚，转移了话题。“可不是么，最近这半年都是医院常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herry的关系，都被迫成医院VIp了。人家都想认识医生，我认识他以后各种医院报到。”家原噘着嘴投诉道。“对了，你的心脏恢复了么？”家原关心道。“没什么问题了，对了，想问你个问题，当初为什么你要冒充herry呢？”Annie对这个事情一直疑惑着，“Annie，当时医生说herry可能醒不过来了，我是不想你难过，那时候的你，死里逃生，太难了。”Annie看着家原，眼神那么清澈，像星星一样亮亮的。“如果herry不醒，你还能一直冒充他啊，真是”Annie笑着看他。“如果herry醒不过来，我就照顾你，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你一辈子”家原认真地看着Annie。“你，说真的？”Annie的心忽然就这样被暖了一下，“当然是真的，说谎是小狗。就算herry现在活蹦乱跳，我也可以当你是妹妹一样照顾你，本来你就是妹妹啊”家原笑嘻嘻的。“哈哈，姐夫，你不怕姐姐吃醋啊，还照顾我一辈子，估计姐姐拿到解剖你了”Annie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傻男人。“宝言才不会呢，我和你坦坦荡荡清清白白的，你本来就是她亲妹妹啊”家原很奇怪为什么Annie这样说。“哎呀，我可知道为啥我姐能被你气得憋死，憋出内伤都不知道咋说”Annie头疼了，这家原简直直男死了。“宝言被我气到了。为什么啊，我哪里惹到她了呀”一听宝言会生气，家原有点莫名其妙的郁闷。“你这大条神经怎么当人家老公啊，愁死了”Annie皱起眉头，“难怪当初你和姐姐那么多波折了，你是真的不懂女人心啊。”Annie看着迷迷糊糊的家原，这么清纯的男人太少见了，甚至比啊paul还稀有动物了。“Annie，快教教我呗，我真的经常不知道为什么就惹到宝言生气了，怎么哄都还哄不好”家原渴望地看着Annie。

“家原，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啊，除了我姐”Annie来了兴致，研究研究这个绝种生物，有点意思。家原忽然红了脸，像个害羞的小男孩。“你别告诉我，我姐是你的初恋？”Annie瞪大了眼睛。“真的是啊？”Annie惊讶道。“你上大学遇见我那次之前你都没谈过女朋友么？”Annie甚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家原。“在遇见你之前，我喜欢的就是宝言啊，我从初中就喜欢她了”家原红着脸说。“你是说，你初恋就是我姐，遇见我当时是意外？”Annie一直认为是她先遇见的家原，宝言当时是这样说的。“本来是不想让宝言知道的啦，结果我妈昨天说漏嘴了”家原可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哈，太逗了”Annie乐得不行，笑得肚皮疼。“有什么好笑的”家原有点激动，动了伤口，疼地哼了一下，“你小心点，伤口裂开我姐要杀了我了”Annie看到他吃疼的样子，忍住了笑。“你真的好纯啊，这么纯的男孩子真少见啊。”“”你是说我蠢吗？家原不高兴了。“是单纯，不是蠢。”Annie认真起来了。“你当初追了宝言，没结果吗？后来遇见的我吗？”“没有啊，当时宝言就没给我机会啊，我当时只是因为她去了英国，所以我也考去了英国，没想到会遇见的。”家原回忆着，浅浅笑着。“没想到在新生联谊舞会上遇见，那样活泼生动，笑颜如花，一下子就很开心”家原陷入了回忆。“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Annie淡淡地说道，看向了家原。“家原一愣，对不起，当时我遇见的是你”家原才想起，那晚遇见的，是面前的女子，Annie。“你的开场白真的很特别，很忧郁，很文艺，很百年孤独”Annie淡淡地说道。“没想到你记得了这么多年，Annie”，家原看着Annie略显落寞的表情，不由得惆怅起来。“百年孤独的第56页，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herry到如今都不知道，为什么我留言给他留在了这页。”Annie很落寞地看着家原。

忽然很静默，空气都很尴尬。“接着说你初恋的故事吧，我只是插播的偶然。”Annie的眼里闪过了忧伤，只是一瞬间的忧伤。“Annie，很对不起，当年的我们没有在一起，其实我有赴约，只是没遇见你。”“这句对不起，迟到了十年。”Annie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出来。

“那天伦敦的大雨，那么冷，冷到彻骨的寒，我足足在雨里等了一天一夜，直到等来了醉酒的herry。”Annie看着家原，“我当时在医院里被急救，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多年的遗憾。”Annie皱起了眉毛，宝言并没说当时家原为什么没赴约。｛关于卢瑞昭的事情，宝言提都不想提，所以也没说这段给Annie。“你出了车祸？”Annie看着家原“是，当时为了救素心，就和现在一样，脊椎受伤，好悬瘫痪了。我的整个人生都因为这个事情改变了。从剑桥退学以后，回香港康复很久才好起来。也没从事法律工作了，要不咱俩，可能不仅仅是同行，而是夫妻了吧”家原叹息了一下，“如果那天遇见的是你，我整个人生故事就都变了，我们应该会在一起，也会很幸福。”Annie抬头看向家原，眼底里那么清澈，“是啊，你的人生改变了，我的人生也改变了。如果当时没错过，我现在应该是曾太太了，我们拥有美满的家庭，可惜你现在成了我的姐夫，我成了你的弟妹。”Annie的心里很难过，如果不知道是这样的故事还好，知道了，她真的遗憾，如果遇见的是家原，现在和宝言一样幸福的，就是自己了。

很久的沉默，家原心里是难过的，是内疚的，是心疼Annie的。这个女孩子在大雨里面痴痴等了自己一天一夜，是怎样绝望的等待。“对不起，尽管我知道说这个没意义了，可是还是抱歉当时没遇见”家原鼓起勇气，看着Annie说道。“虽然，遗憾，但是，我们还是亲人，一辈子这样也很好，姐夫”Annie没抬头看家原，但是家原看到了Annie的眼泪。“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我们也许就是宿命吧，没有缘分”Annie抬头，眼红红的，“姐夫，说你初恋呢，咋跑题了。”Annie笑了出来，虽然有点忧伤。“哦，我那天遇见宝言挽着卢瑞昭，从我身边走过，她仿佛就不认识我一样，错过了我，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我念了她3年，她不记得我，明明才约会，又挽着别的男孩。”家原的眼里都是忧伤，似乎并没有丝毫遗忘。“你的意思是你出国以前就喜欢宝言了？”Annie看着家原，“我天天送她上学放学3年呢，每天风雨无阻的”家原语气带着无奈。“你没问她吗？没抓着她问问为啥不来赴约，带着个男孩子什么意思么？”Annie瞪大眼睛看着家原。“我根本没有勇气让她再拒绝我一次了”家原垂下眼睛。“哎呀，你该问的，真遗憾”Annie不由得感慨。“回来以后，就是素心一直照顾我，然后我考了警察，和素心结婚了。”家原淡淡地说，如今提起素心再没有那么心疼的感觉了。“你结婚过啊？那就不是我姐一个女人了啊”Annie关于素心的事情也不知道。（宝言觉得素心的事情对Annie来说也是刺激，这个也没讲给Annie），“宝言没和你说，素心是？”家原发现了Annie好像不知道的样子。“素心，这个名字好熟悉herry的女友？”Annie想起来herry 和她说过。“是的，我们做了假夫妻，因为素心爱的是herry，把我当成了他的替身。我们做了3年多假夫妻，知道素心得癌症去世。三年后，我又再次遇见了宝言。”家原慢慢说着。“所以你真正在一起谈恋爱的，就是宝言了呗。”Annie看着家原，“对，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她。”家原一提到宝言，嘴角不自觉地笑起来了。“看你闷骚的笑啊”Annie不自觉地嘲讽起家原了。“没大没小，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可不地道啊”家原怼回去。“也就是你真的只有一个女人，没任何恋爱经验了。”Annie看着家原“嗯，咋了，就一个不行啊”家原气鼓鼓的。“那你不懂女人心太正常了，而且宝言也不太容易被懂”Annie感慨道，难怪她们之间那么波折，情感小白啊，一对儿小白。“你说我老婆为啥生气，说了半天也不说原因啊？”家原急了。“姐夫大人，你不知道女人对爱情是有独占欲的吗？就是你只能对她好，也是偏爱对她好啊”Annie说道。“我就是只对她一个人好啊，只对她好啊。女人好奇怪啊”家原没觉得哪里有毛病啊。“那你刚才说啥，要对我一辈子照顾”Annie看着家原。“这话我姐没听到，要听到，心里得嘀咕一辈子，你究竟几个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啊，我当你是妹妹，照顾你一辈子，有什么问题啊？”家原满头雾水。“姐夫啊，我的天啊，你这大条神经啊”Annie头痛。“这样赤裸裸的表白，你只能跟你媳妇一个人说。和其他女人说，哪怕你加上很多修饰或者定语，都是暧昧的掩饰，再玩味儿关系，不好听的，叫做调情。”Annie觉得不说白话了，这个笨笨真不懂。“这就是调情了？那我天天和人家开玩笑，难道调戏各种女人啊，那不成黑社会流氓了么？”家原真没觉得这么夸张，有点来气呢。“黑社会，宝言原来说过我，难道真因为我的口没遮拦？”家原一惊，原来不是宝言没说过，不是她不介意，是自己根本没留心过。“Annie，谢谢你，我现在才知道，这样的玩笑不适合跟女人开”家原意识到了问题。“你要知道，你结婚了，对于其他女人，距离感很重要，是你自己要知道有距离感，不暧昧，不玩味，不调情，让所有女人都知道，你不属于她们能够得到的男人”Annie认真地教着家原。“比如，你的副驾驶，就只能是你老婆的专座，别的女人要坐，你都应该笑笑说，这个座位是我太太的。这个就是距离感”，“宝言会那么计较么，她不会拉”家原觉得Annie说得夸张了。“宝言是个不爱表达醋意的女人，但是不意味她不难受，你看得到我被herry伤得遍体鳞伤，你为什么就看不到你这些小细节一样让宝言很憋屈，还没法说。事情不大，说了显得自己小气，不说，心里憋屈”Annie语气淡淡的，家原却第一次知道，原来这样都会造成伤害。“为什么有女人敢和姐姐说她喜欢你？”Annie眼光里面有丝狡黠。“这是胡闹。我根本和她什么都没有。”家原一说就来气。“人家敢这样说，就说明你给过人家信息，不讨厌人家。之所以明目张胆地来，就说明你根本不会保持距离，能让你婚姻出现问题的，只能是你自己。你不觉得是事情的地方，却硬生生让宝言觉得你们暧昧不清，说不说都难受，时间长了，就是裂缝了”Annie觉得榆木脑袋啊，这家原。“啊，那咋办啊？”家原开始后怕了。“和任何女人，都保持距离，礼貌到只是客气，别信什么只是做朋友，男女间暧昧的，都是从朋友开始的。拒绝一切暧昧的可能，除非你自己想发展，找个朱砂痣称之为朋友。”

“ 那岂不是除了老婆之外，没其他女性朋友了么？”家原疑惑道。“朋友的度就是，你老婆觉得她没有性别，而不是你觉得她没有性别”Annie一语中的点出核心。“当你老婆可以自然地和你朋友相处，没有任何不舒服，那么这个距离就是正常的距离。如果你老婆觉得对方是有性别的，那么就再远一点”。“我懂了，谢谢你Annie”家原终于知道了当初为什么因为小唐菜鸡飞狗跳了，原来他自己不知道什么叫距离感，以为坦荡就问心无愧就好。

“Annie，那么以后，我和你，也需要有距离感了？”家原看着Annie，“没白教你，我和你的距离，可以比朋友亲一点，我们是亲人。但是不能没有性别，我是你弟妹，你是我姐夫，仅此而已”Annie轻叹一声。

“我懂了”家原理解了Annie的意思。“其实真的挺滑稽的”Annie嘲讽自己的无奈地笑着。“我阅人无数，谈过那么多次恋爱，明明知道herry是个什么样的人，依旧戒不了他的毒，痴心所付无怨无悔的，他却从未想给我一个家。”Annie想到这个，觉得可悲。“直到他遇见你和宝言，才想着要给我一个家，才知道是爱我的，两个没恋爱经验的人，居然让海王herry 知道什么叫做家了”Annie冷笑自己，“真失败啊。”Annie感慨道。“Annie，感情的世界里，不是要争谁输谁赢，而是要知道，幸福是什么样子，愿意看到对方幸福多过自己的样子。”家原诚恳地看着Annie。“herry之前从未看到婚姻幸福的样子，你让他如何觉得，能给你幸福的婚姻？”家原看着这个聪明女子，却发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道理。Annie一怔，是啊，herr未曾见过幸福的婚姻，未曾跟人长期亲密接触过，如何让他知道何为幸福呢？“如果你一直都觉得他不够爱你，那么他做多少爱你的事，只有在你觉得他爱的时候，他才是爱的。我的眼里只有宝言，所以我习惯懂得宝言的需求，但是herry从未眼光放在哪个女人身上，他怎么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呢？知道的，是那些女人需要的，你是那些女人么？”家原也语重心长地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我从未这样想过，我以为他知道，他只是不爱我，不想给我而已。”Annie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专一，是对你的情有独钟，是在意你的感受，体会你的脆弱，可是herry知道所有女人，却唯独不懂你。他以为你强大无比，根本不需要安慰，你会自己想明白。”Annie忽然就想哭，“原来从始至终，懂我的只有你一个，哪怕相隔十年光阴，也能知道我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学会告诉他，你很脆弱，你也很寂寞”家原认真地看着Annie，别自己舔舐伤口，也不要自己苦苦支撑一个家，要两个人一起走，才会有未来，有依靠，有支撑的感情才有生命力。“家原语气平淡，但是振聋发聩。”姐夫，你知道我怕什么吗？”Annie忽然像个小女孩一样看着家原。“你怕这个世界只有你自己，你怕孤独的夜里只有一根烟的陪伴，你怕你独来独往的世界没人懂。”家原看见Annie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Annie，夜再黑，你也有亲人，有爱人，你不孤独。家原语气缓缓地，但是目光暖暖的。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Annie的心里，有一个词，叫做遗憾。

可惜不是我，陪伴你左右。——家原的心里，有一个词，叫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