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夺柱(2)
黄陵角斗场,武斗台上布满武者争斗之痕迹,石板残留着干涸血迹,血迹黑得发紫;风吹日晒、雨淋,暗苔滋长,却洗不尽血流的痕迹;由此及彼,可见昔日争斗之惨烈,让血迹残留至今。
武道碑武道测试,却不让人满意,能入眼的少之又少,大多数人勉强合格,光淘汰就一千万零八百六十六人,八千九百九十九人通过,由此可见淘汰率有多高。唐眧晔,武道碑测试结束,武道碑拔地而起,渐渐缩小,嗖~化为巴掌大的石碑,落入唐眧晔手里,掌心一握石碑消失不见,精神力一动石碑让他收入储物袋中。
武殿殿试比试开始,机拓转动,似陈旧许久不动的铁索摩擦,轰鸣刺耳;石柱缓缓地拔起,一百零八根玄武岩柱矗立于天地间,石柱黄白相间,荧光闪闪,上雕琢着蛮兽,又称一百零八兽凶柱,上承诸天星斗,下接大地蛮兽,以大地之血,祭祀上苍;玄铁丝纵横连接着石柱,光芒闪耀,武斗场亮堂堂的,让人不禁眯眼。
旻帝起身,行至先祖陵墓,随着光线变化或推或拔或按,旻帝以光线延伸,墓碑以东西南北方位移动;如光线向东延伸,就扭转石碑向东移动,而光线的长短决定了移动步数。光芒万丈时就将石碑上拔,昏暗时则往下压,其中种种需讲究技巧,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错一步将剥离魂魄,亦或是气运。
古训擅动祖陵是禁忌,大凶。齐国先祖却反其道而行,定下规矩,但凡后世宗亲祭祀大典后,必须移动墓碑,以光芒为引下一盘特别的棋,至于原因无从而知。这也是他们一直想探究清的,先祖另有箴言:“非宗亲之人不得擅入,擅闯者恶诅从之。”陵墓陪葬品往往都是珍宝极品,能引来盗墓贼的关注,黄陵陵墓自然也不例外。
而擅闯黄陵者有进无归,让盗墓贼心底发毛,拨凉拨凉的,即使再多的珍宝珠玉摆在盗墓贼眼前,也再不敢擅入,陵墓渐渐变得冷清,由士卒的严防死守到后来的无人看守。凌氏血脉一般都是等祭典结束后进入,黄陵陵墓地底冲撞声传出;哗啦…血河拍打着浪花席卷,咔嚓咔嚓…角斗场武斗台内心凹陷,血河注入,盈之不溢。
老渔翁停下船桨,一叶孤舟在血河间飘荡,浪花朵朵,浑浊的眼神似穿破层层空间,落在角斗场,诶~老渔翁幽幽一叹,继续划桨。
旻帝威严声响起,血河稠浆糜烂骨蚀,骨消灭迹,若是不敌,务必要尽快退出角斗场范畴,退之,则无性命之虞;好了~朕闲言少叙,第一场比斗拼的是耐力、眼力、时机的把握。比斗开始,嗡~鹅卵石黑黝黝的,悬浮于一百零八柱外围,牧笛迩落足于第一颗基层浮石,啧啧称奇,他的身体随着浮石摇动,无奈只得收起玩心,平衡身体。
待得他掌握技巧,脚掌牢牢扣住浮石,石动而身不动,踩着石阶蹬临玄铁丝之地顶,牧笛迩的身体摇摇欲坠。牧笛迩诗兴大发:浮石几许影飘摇,蹬临穹丝气盖世;百柱孤蠡血河漾,上接斗星下承血;百兽狞面凶煞盛,嘴衔银丝纵横间。
牧笛迩立于玄铁银丝,每根石柱上都琢刻着数十以上的蛮兽,大多他都叫不出名,脸色不禁一红,才疏学浅,他收回目光,打量起自身状况。
牧笛迩脸色忽的一变,体内元力受到极大压制,他的脸色一缓,还好还能抽调一股,境界压制炼体境,以往元气澎湃汹涌如大江,如今只能调动如拇指大的元气,只是稍敢不适,他很快镇定自若。就在这时,唰唰唰唰…一道道身影落下,一个个感到身体难受,很快青年俊杰就适应过来,不过是重回炼体境界,没什么大碍。
只是,待会争斗有些束手束脚罢了,此地不似平地那般,不能让武者随意施为,很考验人的耐力。现在青年一代都在稳定身躯,期望能在百柱玄铁丝上待得更持久;有的人知道内幕的,心中兴奋,心中敲定计划,那就是一个字拖字诀,拖到最后就是胜利。而有的不知的则心中郁闷。
但有人却未必这么想,总会有人打破阒寂,让一切事情明朗,不至于稀里糊涂的吃那暗亏;敢将所有人拉齐至起跑线,不怕得罪人。麟栩焘隐约猜到一些,却不说出,饶有兴致的看着,倒觉颇为有趣。这不,来了…
黄衣汤智瑜直皱眉头,诸位我等接下来要如何,一群人皱眉,苦思冥想;哎呀~诸位兄弟别想了,目光齐唰唰看着凌鸠虚,兄弟你这也太自来熟了吧!随便称兄道弟真的好么,汤智瑜流露出征询的目光,凌兄莫非知道些什么;凌鸠虚咧嘴一笑,当然~咦,诸位都看着我作甚,莫非我脸上有花不成,欸~人帅就是没办法,时刻有人关注。
凌鸠虚整个人显得瘦削,高八尺有余,身穿蟒龙玄袍,头戴金冠,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手提羊腿吧唧吧唧啃着,而吃象败坏了他整个人的气质。随手将骨头扔了,抽出手帕擦拭去油渍,摸摸空落落的肚子,唉~总是吃不饱,都怪父皇逼着我参加殿试,若不然我现在正大吃一顿呢?
拍拍手,干咳一阵,负手而立,凌鸠虚全然不顾其中数人投来的阴冷目光,指着石柱道,看见那一百零八根石柱没有,我们的目标是争夺这石柱,最后场上只能剩下一百零八人,我劝诸位功底薄弱的兄弟还是尽早退出。凌鸠虚脚尖连点,落于就近自己的石柱,瞬间占据石柱;不少人暗骂无耻,唰唰…又是十人占据石柱。
嘭~白衣青年倏地一掌印在青衣青年背上,传出一声闷响,博冀琛你为何偷袭我?博冀琛冷笑一声,景暄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蠢的;他的身体坠落,玄铁丝割破景暄身体,青衣染血,眼看就要坠落血湖,慌乱间抓住银丝,也是他命不该绝,脚下一尺就是血河水,景暄艰难咽口唾沫。
博冀琛你不是人,枉我把你当亲兄弟,你就怎么对我;我们一路相互扶持,克服重重困难才走到此。没错,我的好兄弟若没有你,我也不会走到齐国武殿;景暄神色一喜,那还不拉我一把?哼,笑话~景暄啊景暄,你还是如此的天真,成王败寇,弱肉强食的道理都不懂,你注定活不得长久,那就让你来成全我吧!
兄弟一路走好……
咻~匕首划破空间,刺入景暄掌背肉‘啊’景暄惨叫一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博冀琛要这样对他?他好恨,恨他瞎了眼遇人不淑;博冀琛脚踏银丝,身影急闪,落到景暄跟前,作为我的好兄弟,我最后提醒你不要轻易相信人,一脚踩落匕首,啊~利刃刺穿他的骨头,鲜血淋漓,穆氏二女、蓝裙女子不忍直视。
等等…大哥,我有件事问你,让我死前弄明白;问吧!景暄声音嘶哑,勾陈国中,我们的情谊是否为真?博冀琛摇摇头,那么,自勾陈到齐国的情谊一切都是假的;博冀琛缄默无语,这么说大哥是故意靠近我,所有情义通通都是假的,为什么…景暄歇斯底里,大哥,我的好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的好兄弟,你脑瓜子总算是开窍了。兄弟…我呸…哈哈哈…眼角流淌俩行清泪,笑声悲怆,满目凄凉,博冀琛叹了口气,兄弟去吧!
麟栩焘摇摇头~人心啊,诡变多诈;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心中都是一凛,默默的远离人群,相互提防,现在站立在银丝上的都是敌人;一拳朝着面门袭来,以拳回敬,砰~尖嘴猴腮青年倒退数十里,眼看不敌,青年躲得远远的;专挑软柿子下手,而难啃的硬骨头留到最后去对付。
就在此时,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诸位小心了,不要光提防着人。嗡~浮石穿梭于一百零八柱之间,嘭~石头砸在他的身上,博冀琛身体踉跄,失足;哈哈…苍天有眼,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大哥你也有今天………卧槽……凌兄你为何不早提醒我们,乌鸦嘴。
二人拽着银丝,可博冀琛却不准备放过他,既然狼露出獠牙,就一定要将猎物杀死;他一脚踹向景暄,脚尖裹挟着股元力,势大力沉。这一脚是要致他于死地,他急忙调转元气护盾,咔嚓…盾裂,肋骨崩断数根,却护住了心脏,勉强吊着性命。
嘴角流出血来,景暄失血过多,目眩神迷,手掌渐渐松弛;博冀琛面目狰狞,死吧死吧!他都快认不出哪个才是大哥的真面目,春风得意马失蹄,石头攻击愈发密集,在他最得意忘形之时,倏忽间失手……他要害的人反而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博冀琛急呼兄弟别放手,撑住,事情的翻转,就是这么戏剧性。
而他只剩下本能,昏迷前死死抓住银丝,但却不能持久,博冀琛满头青筋暴起,兄弟撑住啊!眼看借助他的身体就能爬上去,他的手却一点点松开,博冀琛身体猛然间坠下,救我兄弟,啊~小腿传来一股刺痛,脚腐蚀没了,他的面目倏地狰狞,废物……也好,我们兄弟一起死。
麟栩焘俯冲而下,解下腰带,一缠一卷一拉,就将景暄拉上抓在手中;不~救我,血湖淹没他的头颅。众人唏嘘不已,凌鸠虚嘿嘿一笑,猥琐道,若是早说就没意思了,也就不会看到一场好戏。众人直翻白眼,麟栩焘在青年胸口急点,血止穴封,咔嚓~瓷瓶碎裂,一把抓住药丸,砰~柔劲拍在青年胸口,嘴巴张开,药丸滑落喉咙。
身体游走,景暄猛地睁眼,倏地一掌,印在麟栩焘胸口,鞋尖贴着银丝滑退;嗯~能打出掌劲就证明恢复不错。景暄一脸警惕,你是谁,有何企图,我不是死了么?我救你自然是有目的的,景暄松了口气;麟栩焘摸着下巴,看来博冀琛造成的心理阴影极大。
不过你马上就要死了,为什么这么说?嘭~石头砸在他身上,景暄身体坠落,他慌忙道救我,麟栩焘一把拉住他的手,现在老实了;嗯~我大哥呢?死了…景暄一脸迷茫,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但阴影却常驻心底。离开,亦或是参与争夺之战;景暄思绪跌宕起伏,最后神色坚定,我参与。
一百零八人占据石柱,怎么还没有结束?其他人满脸不甘,就要退场;就在这时,一个令他们讨厌的声音响起,但对另一些人来说是好消息。哦~对了,只要有本事的人,可以挑战柱上之人;打下台就行,让人心神俱颤,肌肉紧绷,凌铭怒吼道:皇兄为何要这么做?凌兄你……
凌鸠虚咬着鸡腿,兄弟待会,吃完再说,脑袋一偏,石头贴着他的耳朵掠过;嘭~青年飞出去好远,青年怒气冲冲奔回,混蛋有本事就好好较量一下。凌鸠虚眼疾手快,脚踩银丝,从油纸包中取出鸡腿,手臂如灵蛇绕过长刀,一把塞入青年口中,来~别客气,这是赏你的…
青年嘴巴塞得满满当当,咳咳…好不容易吐出鸡腿,哼~敢浪费我赏的鸡腿,凌空一踹,青年倒飞出一百零八柱,嘭~烟尘四起,青年浑身散架,爬都爬不起来……还有谁?看得青年惨样,人群四散,再无人敢招惹。
争斗愈发残酷,残肢断臂,利刃刺瞎了眼睛,热血挥洒,我退出;好~那你走吧!噗嗤~匕首刺入心脏,你你卑鄙;我退出,哼~我可不信,刚才就有人反杀,你还是去死吧!灰布青年哭丧着脸,大哥饶了我我真的退出,青年一咬牙猛地跃下,如猿猴攀岩,猛地冲出一百零八柱,哼~算你命大……
麟栩焘手中剑鞘翻转,半截剑刃出,光芒四射,一掌将尖嘴猴腮青年打落石柱;死得人愈来愈多,唐眧晔心中不忍,拂袖…白绸毯子冲出,眼看就要接住坠落青年,岂料褚良梓屈指一弹,白毯子顿住,青年堕河;褚兄――褚良梓呷口香茗,轻描淡写,这是他们的命,唐兄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嗯~这香茗真香;唐眧晔挥袖破法,白毯救人;一团火苗落于白毯瞬间燃烧殆尽,上面的人也纷纷坠落;褚兄你;黄彧撇撇嘴,唐师兄~比斗前旻帝可是交代清楚,不敌而退则无性命之虞,反之就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