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叠扇劲(终)
随着擂台场次增多,王逸云捉襟见肘,力有不待,久攻不下,遭到蓝衣青年一棍子击退;王逸云抬头,眼看就这么败了心有不甘,台下王磊微眯起眼后舒展开,眼神平淡似未见周遭投来的讽刺目光,可王逸云终归年轻气盛,受不得刺激,这是他的耻辱,底子终归是薄弱了些,折身之际,修为猛地拔高至阴阳境八重,以一招险胜对手,未了想想竟感到一阵心悸。
而在对手眼里王逸云一战突破,却没什么好说的,他输得心服口服,不光是王逸云,越往后所有人都感到压力,对手愈发的强,不似之前人功底薄弱,看着王逸云战斗中突破,有的武才人神色凝重,心头警惕,倍感压力,羡慕有之嫉妒有之,在这紧要关头他怎么就……而好战的才子则热血沸腾,磨拳擦掌,麟栩焘眯着眼睛,颇觉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考核官员朗声道,本官已选出十二强,轮空麟武才人一人,不知是否是有意无意,考官着重提到麟字与轮空字眼,给他招来一身腥。呸~就他那狗屎运,真是便宜他了,麟栩焘不会是上下其手吧,若是我也有这等好运气,还用拼死拼活………麟栩焘神色淡然,神色淡然,也不理会周遭的异样目光,考官很满意自己给麟栩焘招来的仇恨,一脸嘚瑟。
考官干咳一声,众人噤声竖起耳朵,诸位才人俊杰,也莫要恼怒,是虎是猫待会自见分晓,毋需置气,对…一会定要将他踩在脚下,狠狠蹂躏,看他还有这运气?然而等到真正对上时,才明白麟栩焘到底多强,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弱,也不是光靠运气,而是实力,心中对他恐惧无限放大,才子恍然间觉得,原来麟栩焘并不像传言,而是强得离谱。
大哥…麟栩焘一脸平静道出手吧!他剑指景暄,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如何,大哥…出手…好~长枪刺来,寒芒先到,枪如惊雷,刃尖在瞳孔中慢慢放大,麟栩焘身体微偏,枪刃贴着他的身体划过,嗒~枪尖扎破汗珠,铿锵…剑翻转剑,长枪震颤景暄险些握不住,虎口酸麻,麟栩焘抽身急退,景暄你太慢…长枪一挑如倒桂斜月,贴着他的身前挑过。
抡起长枪当棍使,麟栩焘横移开,枪尖正好砸在他方才站定的位置,枪杆翻转倏地一扫而过,叮…刺中宽大剑身,一点一砸一切……却连麟栩焘的衣角都无法触及,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如牛,十招…大哥我认输,景暄果断跳下擂台,反驳声起…有人却认为景暄故意放水,麟栩焘沽名钓誉,不配武才人名头,愈发的让人瞧不起…景暄你这是何苦呢?
景暄勾唇一笑,大哥我知道我实力不济,无法争夺前十位置,麟栩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大哥加油…我回过头来轻点下巴,越国,越锦暮敛衽一礼,请士子赐教;齐,麟栩焘。长短相接,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剑之灵巧,长兵虽然笨拙但却最为霸道;兵者,在于擅兵者强。
越锦暮方才见过他武斗时的招势,方天画戟卡住剑刃,顺势滑过;麟栩焘忙倾剑剑镡掐住方天画戟,画戟如出海蛟龙猛地挣脱束缚,刚猛霸道;麟栩焘蹙眉,天生神力,感到有些棘手,不过他尚可应付,剑锋见隙插入堪堪抵住夺命一戟,麟栩焘一脚踩在擂台边沿,若跌落必输,景暄不由为麟栩焘捏把冷汗,就在这时台上二人招数变幻。
麟栩焘以巧劲化解攻势,腾转挪移,稳立于擂台中央,景暄松下口气。旋杀,剑如羚羊挂角,十字剑气斩出,当…一声脆响响彻,之后二人拳脚功夫,宛如地痞斗殴,毫无章法和美感可言,野蛮暴力,挨揍的地方一阵酸爽,添作淤青……麟栩焘抱拳,承让,越锦暮拾起方天画戟,冷哼一声,带着满腔的不甘与愤懑转身离场。
乌璃国牧笛迩,大哥待会比斗时可以下手轻点?若是破相了多丑,比斗开始…欸~大哥我还没准备好,你不能出手,打人不打脸的,嗷~牧笛迩捂住肚子跳脚,大哥不带你下这么狠手的……蔡国蔡恒,麟栩焘给本皇认输,收你为侍从,你也看到了齐国有多不待见你,然而迎来的却剑兵相向,哼~真是跟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麟栩焘一脸邪佞,嚣张跋扈,踩在蔡恒身上,想要我做侍从谁给你的脸,最起码你也得有那实力,蔡恒从地上爬起,我迟早会收你为仆,滚…一战过后蔡丢尽颜面,百楚国汤智瑜,也不含糊,考官一声令下,迅猛出手,爪势凌厉,寒芒乍现,嘶啦…布料撕裂,留下五爪血痕,麟栩焘脸色凝重,首次郑重起来。
汤智瑜握住剑刃欲反制,剑拔不出,改握为推,元力迸发掌拍剑柄,火花四射……麟栩焘之后又进行了五场……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在鬼门关前徘徊;接连不断战斗,怕是他体力不支,我押麟栩焘败我押他赢,结果妥妥的稳赢,让赌徒赔了本。
赵奕欢抱拳,焘哥…麟栩焘冷冷道我与你早已无兄弟情谊,少废话!赵奕欢眼底冷意蔓延,麟哥即使你不认我但我依然……情真意切,到显得麟栩焘心胸狭隘,旋杀十字斩下,当~赵奕欢脚掌一踏,身体辗转间袖剑划过,惊险寒芒,麟栩焘衣角破出道豁口…太不要脸了亏赵奕欢还认麟栩焘为哥,竟然拔剑与赵奕欢赤手空拳斗,谩骂不绝…
一掌袭来,赵奕欢袖剑划过剑刃,呲…数缕发丝飘落,脸颊划破,砰嘭…麟栩焘蹬蹬倒退三步,胸口捱一灰脚印只觉辣疼刺激着神精,数日不见本事见长了;赵奕欢露出微笑,焘哥过谦了比起你尚有不足。赵奕欢虽酒色掏空了身体,但一身功底却是不弱,袖剑角度奇诡刁钻,藏锋不露,如其人道貌岸然,麟栩焘确是废番手脚,身形辗转挪移,弓身盘腰,行马步。
步伐错位,誓要缠倒对方。手头上凶险,打起十二分精神,滴答…赵奕欢衣袖染上抹嫣红,考官大人不是说好的点到为止,这对赵奕欢不公,人群骚动,纷纷嚷嚷,但少有习武之人看得明白,最终麟栩焘胜,人群不满至顶点。
黄陵武斗台,擂台下睢儿大喊,哥哥加油打倒那坏蛋,中年夫妇轻声道,嘘~睢儿别乱说,爹娘这是为什么呀?男人说到底是怕牵累,不顾恩情,昧着良心,因为麟哥哥怕牵累睢儿,让睢儿受到伤害…可是好心的大哥哥给我一把伞,要不然睢儿现在病了,睢儿似懂不懂的哦了声;夫妇俩感觉扫来的视线少了些,夫妇俩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到底是人性,就这么会儿功夫,就与这一家三口隔离开,免得得罪人沾染晦气,夫妇俩一叹,往后的日子可难熬了,妇人宠溺的看着怀里的睢儿,目光柔和,睢儿小脸满是激动……王鑫泰一剑刺来,当叮叮当当~咔嚓咔嚓…麟栩焘手中剑裂痕布满整个剑身,桀桀…麟栩焘你兵器有损,即使在怎么努力也是枉然,乖乖认输我就饶过你,你还是回家和稀泥。
是么?剑身倏然四分五裂,碎剑光辉,长剑贯穿他的肩胛骨,惊险避过要刺入心脏的一剑,仅差半指甲盖就刺入心脏,幸好他及时矮身否则后果设想,眼中寒芒四射,身体逼近对手,麟栩焘抓住块头稍大的碎片‘噗嗤’血花蓓蕾盛绽,他的手臂齐根而断,王鑫泰哼一声捂住断臂,身形急退,然而鲜血迟迟无法止住,眼底闪过惊惧。
王鑫泰心生退意,一剑斩落九节鞭,一声疾喝传出住手,铛~令牌击偏长剑,王鑫泰抽身急退不敢久待,生怕慢一步就小命玩完,此时他恨不得多长一条腿。本官让你住手听不见,点到为止,难道你想想当年抗命不成?草民不敢,大人纯属污蔑,本官亲眼所见还能污蔑你不成,梁国翁垚槿虎目一瞪,丈八蛇矛挥舞……
最后一场比斗,对手是王逸云,然而却出了意外,蒙面人眼神阴鸷,押着一浑身邋遢,身受束缚的中年男人强势入场,臭气熏天的乞丐站在圈外,臭烘烘的让人受不了,纷纷躲避,哪来的臭乞丐,眼里满是厌恶几欲干呕,吐了一地酸水…这是谁啊!怎么带来这,快拖走…看了恶心……
却隐约在那见过,不及细想,耳旁传来聒噪让他不得不回眸。
王逸云气焰嚣张,麟栩焘~第一的位置只能是我的,我奉劝你赶紧认输,省得我出手不客气;他收回目光,哏哏…就你还想夺得武才人第一,也不看看你的德行,麟栩焘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本公子很忙,要出手就赶紧的,别耽搁我时间……”说着打了个哈切,一副困顿姿态,王逸云气得七窍生烟,深受侮辱。
王逸云冷笑,上次若不是我大意岂会落败?哦~也不知上次谁在蛮荒内陆的乱石岭,让我打得屁滚尿流,落花流水,若不是有人相救你早已成为剑下亡魂;再遇你还是败在我手下,同样是有人相救。王逸云冷哼一声,近日我苦练武艺,定能败你;王逸云久攻不下,不免心生烦躁,武秀才榜首的位置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修为达到淬骨境一重,家世不如我,修为不如我,麟栩焘你拿什么和我斗,就在这时,桀桀…小子在不认输,啊~乞丐惨叫一声;麟栩焘心神恍惚,王逸云得意道麟栩焘连老天也不帮你,可见你有多失败。身上传来刺痛,单膝跪地,剑杵着身体,身上满是狰狞豁口;匕首锃亮朝着他的胸口扎下。
麟儿不准输,麟栩焘悲怆,爹…听爹的;小子看来你不顾你爹的死活,蒙面人眼神冷冽,噗嗤…嗬嗬…黑衣人看向胸口的剑,说时迟那时快,临死反扑,匕首扎入心窝,血腥气弥漫;麟栩焘愚蠢~丢了手中剑,你拿什么赢我?麟栩焘浑身寒气四溢,是么!叠扇武,扇子划过重重弧度,外加拳脚功夫,倒也勉强……
褚良梓惊奇道,扇子属于最冷门的兵器之一,比不过利刃的锋锐、枪戟的霸道,比不过斧钺的厚重,伤害低,但胜在灵巧。想不到这区区弹丸之地竟有人用,唐兄要不你我打赌一局如何?唐眧晔转过头,褚兄好兴致,怎么也会有俗人的赌好?我这也是入乡随俗,唐眧晔瘪瘪嘴,褚兄与我赌也行,但总得有个彩头。
噗嗤~肩胛骨刺痛,肌肉痉挛,不愧是王家亲兄弟,连剑刺入的地方都一样,王逸云披头散发,怒道你是不可能赢的,麟栩焘冷冷道未必,叠扇劲,劲道叠加,元力汹涌澎湃,至强一击,二人同时跌落擂台,王鑫泰面容扭曲……光是叠扇劲就耗光麟栩焘体内所有元力,步缕虚浮,踉踉跄跄走至麟纪岚前,屈膝跪下,爹~我赢了,然却无反应,爹你别吓我啊!
爹~你醒醒,臭小子松开你想勒死你老子我,麟儿松手,爹~你没事吧!咳咳…没事…麟儿别一副哭丧着脸,爹好着呢!笑一个,麟栩焘扯动嘴角,笑得真丑…丑死了;赢了…爹,孩儿赢了,麟儿真棒……为父甚慰。
麟栩焘抱着麟纪岚,当当…蛇头短匕掉落在地,噗…血如泉涌,鲜血溢出指缝怎么也无法堵住,麟纪岚呼吸愈发薄弱,胸口鲜血淋漓,汩汩流着。麟栩焘倏地抬头,眸子散发出妖异光芒,眼神冷冽,看得让人心底发怵,令人畏惧及惶恐不安,我的手里传来一股暖意,麟儿~麟儿…爹你别说了,好~麟儿爹好困,麟纪岚眼皮耷拉,爹你不能睡。
爹你别睡,不要抛下孩儿孤身一人;好~爹不抛下麟儿,然他的嘴唇苍白无血,我知道父亲撑不住了,他的眼睛缓缓阖上…爹你醒醒,别睡……大人你来干什么,他不在尊称仙使、仙人,而是大人,麟栩焘感觉整个世界对他充满浓浓的恶意,不知是谁道了第一声杀了他。引来诸多百姓应和,群情激愤,烧死这天煞孤星…
对…杀了他…烧死他…这怪物在的一天就没有我们的好日子过。更有甚者找来桩绳,高举火把,一副不将其烧死誓不罢休的模样,麟栩焘再没精力找出那先声之人,现在他疲累不堪,加上他父亲快要死了,哪还有那闲心寻找,就算找出又如何?难不成揍一顿?但却无法挽回逝者,更无法抹去哀痛。
他的眼神无比的冰冷,一脸生人勿近,却不似之前那般妖邪,眸子精湛,声音喑哑,森冷道大人是来看我笑话的,若是的话大人可以走了,褚良梓竟无语凝噎,他干咳一声,我这有一丹可挽救你爹性命;但!上仙可是有什么条件,没有条件,只是…上仙只是什么?只是我这丹只能延续你爹三天寿命,你确定要救?
麟栩焘咬牙坚持道,救,欸~三日后他将回光返照,你却定了!上仙不必劝我,哪怕爹在短短一日也好,罢了罢了…麟栩焘接过羊脂白玉瓶,褚良梓拂袖而去,谢谢你上仙,唐眧晔脚步一顿,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