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柔雨血残
麟栩焘还想逃往何处,京城已无你容身之所,乖乖束手就擒;你当我傻我,傻子才听你的呢!你们慢上一步,我就不奉陪尔喽,慢慢玩吧!脚尖一点,跃上屋脊,离屋顶不过几米,砰~他从屋顶滚落,啪啷~啪啷~啪啷~摔了个狗啃泥!
哟,麟栩焘~客气~客气,你这是对我顶礼膜拜么,你的好意本世子收到了,快快请起,麟栩焘打落搀扶的手,切~我怕你承受不起,等会儿,诸位且慢动手。麟栩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当然有喽,看毒…簌簌…乱沙欲迷蒙人眼,体内元力汹涌,沿着手臂筋络涌向掌指间,麟栩焘一掌拍向穹顶壁障,砰…空中泛起层层涟漪,一股反弹之力袭来,震落身形,然而更糟的是,咻咻咻…三箭破空,射箭之人心思歹毒,竟射向他的死穴,箭箭要他性命。林宇轩怒吼,混账东西抓活,是谁放的箭,众人面面相觑。
林宇轩压下心中怒火,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若是处理不善,可能闹僵,谁也讨不到便宜。然,麟栩焘又岂是这般容易对付的,换作是以前遇到眼前阵仗,他定会手忙脚乱,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他已不是昔下阿蒙,什么大风大浪没遇过。
一记散手,抓住一枝,身形稍稍偏移,当~箭尖没入横梁。然而,最后一箭却不是这般轻易能躲过的,耳畔刮过劲风,耳垂生疼,带起蓬鲜血,滴答…
血色滴落肩膀,就这般化解了致命三箭,连带着夺走一命,箭矢甩出,噗…窗后传来一声闷响,窗户纸上血花绽放,噗通…那人嗬嗬数声,扑倒在地。麟栩焘身形一掠,眼角尽是讥讽之色,世事无常,今日他又岂能这般轻易离开,当啷…当啷…当啷…
屋顶窜出一根根铁索,铁链子横空,他只觉双腿剧痛,铁爪深入血肉,刺入筋骨,扯下块血肉,嘶~他倒抽口冷气,鲜血直流,锁链侵染得猩红,渐渐地发黑,滴答滴答…啊…宛如砧板上的生鱼,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大手,活生生地挨刀刮鳞,切开薄薄的血肉,直入根底,是深入骨髓的痛,是痛彻心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铁链牢牢捆缚住脚,身体猛地下沉,铁链缠腰,双手受缚,不及他反应过来,当啷~铁链扼住他的脖子,呼吸愈发急促,脸色绛紫,条条青筋暴起,道道身影破出屋子,将他困锁吊悬半空。识觉渐渐削弱,黑暗笼罩身周,犹如困顿泥潭无法自拔,身体机能慢慢休克;倏地抬头,瞳中爬满血丝,赤眸如血,妖冶邪肆,杀意涌动。杀了这妖邪…杀了他…
杀…快杀了他…若今日纵虎归山,他日必遭其惦记,时时刻刻都得提防,我奉劝诸位好好想想,这…当啷…不好…持链者身体猛地朝前,费了番功夫才回到原处,还愣着做什么…麟栩焘手掌关节缓缓转动,指尖一点点地捱近铁链,疼得他龇牙咧嘴,当啷…猛地拽住锁链,使劲地往跟前拉,他可不甘心,就这么白白的丢了性命,说什么也要搏上一搏。
石磊,吱吱…小家伙你怎么来的,我还有公务缠身,就不喂你了小家伙,说着抬起脚朝前走去,豆咬着尾巴,急得团团乱转,迈开短腿再次跑到他跟前,阴影愈来愈大,眼看着就要在这一脚下压成肉饼,豆丁颓丧垂头,小爪子蒙住眼睛,石磊看着憨态可掬的白鼠,哂然一笑,怎么…小家伙数日未见,胆儿肥了,连我也不怕,看看你又胖了多少!
吱吱…再敢拦路,小心我把你关上笼子里,饿上他个十天八天,看你还敢蹦哒!豆丁似有所畏惧,蜷缩起身子,嘴里咬着尾巴;不一会儿来了精神,在他面前上窜下跳,石磊反应却好似慢了一拍,不明所以。豆丁急得跳脚,张口咬住石磊衣角,却被拖着走,枝叶划过小小身躯,石硌土壤磨擦,柔顺的皮毛零乱,染上缕缕嫣红,吱吱…吱吱…
眼看尖嘴就要咬不住,很快要脱落衣角时,他总算停下步伐,一把抄在手里,豆丁睁开双眼,吱~石磊手上吃痛,抖落豆丁,你这小家伙还挺记仇的!白鼠倏地窜起,咬住他的衣裳,使劲往一处拉,奈何力气所限,扒拉得灰尘微扬,愣是拉不动;它的努力总算没白费,你是要带我去寻人,谁?麟…驾驾…
石将军这是要去哪?不妨屋里坐坐,石磊下马,跟着仆役前行,临至门前,石磊脚下一顿,抬眼朝屋子里望去,八仙桌旁坐着一老三少:穆胤泫,林棾、王磊、秦玥晓,石磊大马金刀的坐下,哟~四大家主齐聚一堂,半路截道,邀石某前来,不会只为喝茶这般简单吧!穆老呡口茶,年轻人还是这般毛躁,来~喝口茶,消消火。
多谢穆老,石磊接过茶盅,轻轻吹了几口,呡上一口,说吧,邀我来所谓何事?秦玥晓敲着杯子,倏地抬起眼帘,煮茶会友;王磊冷哼一声,三姓家奴,何须与之客气,想不到威震一方的石将军,竟甘愿做人奴仆!砰…茶杯震三震,腾地起身,若无大事,石某先行告辞,砰~王磊拍案而起,阴仄仄道称你一声将军,那是抬举你,家奴就是家奴,我有让你走了。
怎么,王家主还想强留石某不成?王某人,自认还没那个本事,不过…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了,在跨出这道门。来…喝茶,泡制茶叶,四人斟茶,举杯相饮,他突觉体内元力无继,冷眼看着王磊,你对我作了什么?没什么,只是涂抹了些许天尘醉,数个时辰内,让你无法调动元力而已。
穆老手心一抖,很快恢复镇定,浅浅呡了口;石磊坐回位置,感到心里憋屈,心思烦乱,全无喝茶的兴致!
持链者回头喝道,还不出手,更待何时?当啷…全身力气齐聚右手,猛地一拉,握住剑柄,锵~高高举剑而后猛地斩下,咔嚓…叮叮当当,铁环跌落,持链者噔噔噔倒退数步。嘭~地面砸出道人形凹坑,拄剑爬起,杀…血肉横飞,鲜血泼洒,以伤换命的打法,让平日里毫无见血的世家子弟,彻底怕了,心中胆寒,万分惊惧。
疯子…麟栩焘是疯子,大家快退…他前进一分,诸世子便退一分,噗嗤…咳咳…咳出几口鲜血,他撑不住了,给我上…麟栩焘抬头,满脸讥讽之色,咦~这是鹅毛么?有眼力世子见状不妙,惊喝一声,不好…退,快退…晚了,虚实剑羽…翎羽飘落,洁白无瑕,待临近,杀意顿生,来得突然,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残技胜在运用得巧妙,若放早了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若放晚了又让他们逃脱,他就算死,也要让京城世家伤筋动骨。所以时机尤为重要,好在时机他把握得恰到好处,鲜血迸溅,一下子收去十余条性命。诸世子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有的是胆怯,与极度的惊恐,上…还是不上…叮啷,弃剑于地,其中一人精神恍惚,死人了…
死人了,麟世子~你就饶了我,我退出…麟世子~我这就给你磕头…砰嘭…你行行好,放我一马…贱骨头,世家子弟的脸都让你给你丢尽了,羞与你为伍。都死这么多人了,也没见着把麟栩焘咋样,反而死了这么多人,呵呵…麟栩焘冷笑连连,为利为生,什么都做得出来,人性如此!
天昏地沉,战锣惊鼓,忽如炸响,轰咔…轰隆…寒风忽来,落雨纷淋,湿了发丝,润了衣袍,翎花闪逝,麟栩焘似有所悟,哗啦…脚尖一点,身影在雨间闪烁,若刹那一顿,便可见踏于水珠之上,崩溃时落于他处。残影似若鬼魅,寒芒一闪,人头落地;不好~他要逃,就在这时,屋脊上,头戴银色面具的青年闪现。
一掌拍落,嘣~一股巨力将剑扫向一边,砰嘭…嗤啦…噔噔…麟栩焘连退数步,喷出几口鲜血,剑再起,二人争夺剑,僵持不下,你一拳我一脚,虽是僵持,但麟栩焘始终不占上风,反而有被压的趋势。铿锵~林宇轩一剑劈落,二人身形分开,噗嗤…
银面锁喉,寒芒吞吐,林宇轩一剑刺穿他心口,剑刃穿透背脊,元力导入心脏,胸腔里传出一声闷响,噗嗤…银面青年再度补上一剑,他一掌按在丹田,掌心传来股吸力,嘶~紫蛇发出不甘的嘶吼,哼~掌心吸力加大了几分,临死前,麟栩焘揭落面颊,露出稚嫩的面孔,王…逸云…孤峰上,中年道人倏地喷出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