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小奸商

得知此事的张成顿时大怒，但还是忍着怒气询问了一番到底是少了什么东西。

这才得知一共少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原材料豆腐。

这十六道菜里面，有八道菜都是以豆腐为材料。

另一个少的是调味品，味精。

剩下的八道菜，没有这个东西，做出来的味道跟之前也差别很大。

张成想要让府里的人去购买，可这玩意市面上根本就没有，他们以前连听都没听过，根本就买不到。

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赔钱之事。

张成想到这里，又气又觉得占了便宜，指着契约的一角说道，“你亲自写下的十倍赔偿，违约了，总不能赖账吧？”

季昀一脸无辜，“可侄儿卖的是菜品的制作秘方，又不是豆腐与香精的秘方，怎能算侄儿违约呢？”

张成张了张嘴，一口气顿时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是，他写的契约是交易菜品方子，并没有写原材料制作秘方，确实不能说季昀违约。

张成心里已经有了些怀疑，不知道这个法子是眼前这鼎鼎有名的“三害”想的，还是他那老实巴交的父亲想的。

但……完全不像是这两人往日的作风啊。

他深呼吸一口气，“那贤侄，能否把这两样原材料的制作方法卖给愚叔？愚叔愿意再出……五万两银子买下这个方子。”

张成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心痛到无法呼吸。

原本以为花五万银票捡来了个大便宜，现在再搭进去五万，换谁都会接受不了。

季昀笑呵呵的，“不行。”

张成顿时坐不住了，“为何不行？！”若是没有这两样原材料，他那再美味的佳肴也只是空谈，那五万两银子就算是打了水漂！

“豆腐和味精我只卖成品，不会卖秘方。”季昀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一块豆腐，这个价。”

“一两？”张成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是一两一块豆腐，有些用料较少的菜刚好够两盘，他还是有不少利润，于是便要答应下来。

季昀摇摇头，“十两。”

张成拍桌而起，“十两一块豆腐？！你怎么不去抢？！”

他自诩自己算半个奸商，卖给贵族的东西确实贵，但还不至于离谱到一块豆腐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若是贫苦人家，这就是他们半年的开支了！

这季昀，竟然这么满天叫价……

季昀但笑不语。

张成心里刚开始盘算，就听见季昀说道，“世叔，您的归云楼面向的客户都是贵族，他们一顿饭就是几十个十两。而这十六道菜肴寓意极好，对文人墨客的吸引力几乎是致命的，只要你宣传到位……你还怕赚不到钱吗？”

他可不相信张成会给这些菜肴的定价定在平民百姓能消费的水平，所以自然就坐地起价。

而他从农户手中收购大豆，十斤大豆都不过是五文银子，哪怕加上人工费，他依旧净赚八两八……而且一锅豆腐又不是只有一块。

季昀知道自己的定价离谱，但张成已经投入了前期的五万两，就差临门一脚即可赚到十个五万两，怎么可能因为一块十两的豆腐就此放弃呢？

果不其然，张成走来走去，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那味精呢？”张成盯着季昀，生怕他又说出来一个更离谱的价钱来。

季昀依旧说的十两，不过是十两银子，一两味精。

张成几乎怒火攻心晕过去。

奸商！

怎么会有如此臭不要脸的奸商？！

现在的一两相当于后世的37.1克，比起十两银子一块豆腐而已，略微的便宜了一些，毕竟一道菜只放一点点味精，平均下来倒还好，算是稍微给怒火攻心的张成一些心理安慰了。

他不敢再听季昀说以后赚钱的宏伟蓝图，只是立即招来屋外等候的小厮，两人当场将契约写好。

这一回为了确保不让季昀这个小奸商钻空子，张成逐字逐句的写清楚，再三确认之后才敢下笔写了自己的名字，再盖上私章。

日后，两人的原材料交易为半月一付，由季府直接送到张成的归云楼。

契约一式两份，季昀拿走一份，笑着朝张成伸手，“那世叔，就祝咱们合作愉快。”

张成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合作愉快。”

两人握手片刻立即分离，张成也懒得过多客套，直接甩袖离去。

经此一事，他也看出这个外界传言极其不堪的侄儿，根本不是传言中的蠢笨，反而心眼子多的跟蜂窝一样，稍有不慎就被他下了套还不自知。

季昀送走张成，转头在姐妹花的服侍下美美的吃了顿早饭，又以“饭后消食”为由，带着两姐妹去床上做了些消食运动。

先前在赌场得了银票，他已经不需要去担心自己一日后的危机。

而且现在有了张成这条长期大鱼，他也不用担心季家在这么下去会坐吃山空，同时有了余钱也能做更多事情……

他和周谨明之间，总会有一次彻底的分出胜负。

季昀沉溺温柔乡乐不思蜀，被他惦记上的周谨明却被下朝回家的周父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输了十万两！”周尚书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看向自家儿子的眼神没有半点温情，反而跟看仇人一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因为政策原因，周家赌场规模不大，平日也是零零散散的一些散户来下场，顶破天一月不过盈利千两银子。

但周谨明这一次算计人家，反而被人家赢走了十万两银子！

这叫周尚书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虽说那十万两嘴中还是要落入自己手中，但不过是钱财左手倒右手。

折腾这么大一个圈子，又是造势又是赔上了一个贴身侍女的名誉，结果兜兜转转只是这么个结果，他怎么可能不气？

周谨明脸色发白，半句解释都不敢说。

周尚书早就已经了解清楚了前因后果，他现在说再多只会激怒原本就暴躁的周尚书。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是吗！”周尚书越想越气，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蠢笨如猪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