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装可怜
季昀开始哭穷，徐静怡却并不买账，“季少爷，若是别人从我们徐家拿货，起码要一万五千两一匹的，给到你这个价位，已经是很低了，谁不知道，现在整个京城，多半的店面都姓季，那么多盈利的店铺在手，季少爷也亏不到哪里去吧，更何况……季少爷似乎也不缺这点儿钱！”
“谁说我不缺这点钱的？”季昀一副苦相，对着徐静怡露出悲切的神情，“徐小姐有所不知，我父亲最近被大夫查出来，患有不治之症，最近食欲减退，看了好多个大夫，都没办法根治，全靠城东安和堂李大夫的药，吊着一条小命呢，这一家的花销可大了，我现在也是，入不敷出呀……”
徐静怡听到这话，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季伯父病了？竟有此事？”
徐静怡话音刚落，就听一道狐疑的声音响起，“谁病了？谁呀？”
季彭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屋内，此时的他，脸色红润，颇有几分春风得意之感，哪里像是一个病人？
“爹，你怎么出来了？”季昀连忙凑了过去，假装去搀扶季彭。
徐静怡见到季彭如此状态，又暼了一眼季昀，心道，自己居然能被季昀那么拙劣的演技给骗到，季彭不但面色红润，身体看起来很硬朗的很。
“哎呀，徐小姐来了，为何不通知我，也好备下可口的饭菜招待一番，不知徐小姐来访，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季彭一拱手，季昀在季彭耳边低语了几声。
季彭顿时配合起他来，开始咳嗽，“咳咳，那个，我咳咳咳，没事……”
“看来季伯父的身体确实不太好……”徐静怡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怎么刚进来还好好的，季昀和他说了什么，就变成了这样，难道是装的？
“我这就是，胃胀气咳咳……”季彭再次咳嗽起来，季昀暼了一眼季彭，谁家胃胀气的反应是咳嗽，真是装都不会装！
“我爹这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他是得了肺痨。”
“是啊，我是肺什么痨……”季彭十分配合。
“徐小姐，我家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我爹得了肺痨，压根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去买冰蚕丝，既然合作，那就以诚相待，给我一个最低的价格吧……”
徐静怡迟疑了一下，说道，“既然伯父生病，那可不是小事，我这边认识一个大夫，是宫里苏太医的徒弟，此人行走江湖多年，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解决，恰好和我是故交，我这就把他叫来，给季伯父诊治一番吧。”
季昀听到这话，连忙摆手，“那倒是不必了，我爹的身体，还撑得住，只是徐小姐也知道，我答应了客人，五天之内弄到一万匹冰蚕丝，当务之急是这个事儿……”
“罢了，看在季公子如此困难的份上，那我便给季公子八千一匹，如何？”
季昀扶着季彭坐下，在他背后拍了一把，季彭连忙开始咳嗽，“咳咳咳，徐小姐，看在我们徐家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你就再给我们便宜点儿吧……”
徐静怡本来是想着宰季昀一笔，但是看到季彭如此模样，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她小的时候当过乞丐，共情能力比较强，自从徐家有所成就之后，徐静怡不仅没有高高在上的做派，反而乐善好施，时不时去给有遭受瘟疫，灾难折磨的百姓，捐赈灾款。
如今，看到季彭如此模样，只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可想到了季昀当初坑自己的时候，又气的牙痒痒，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
“季公子，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若是再降，便要亏本了，相信没有哪个商人愿意做亏本的买卖。”
最低的价格？季昀有些哭笑不得，这简直是把他当成冤大头了，别人五千两一匹，她这里卖八千两一匹，还说自己亏本？她若是亏本，那就没有不亏本的人了……
“不好了，布庄出事了！”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季昀蹙眉询问情况，小厮在季昀耳边耳语了两句，季昀脸色一变，对着徐静怡说道，“徐小姐，我这边还有事，就不留你了，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也罢，至于冰蚕丝的价格，希望季少爷能够慎重考虑，整个京城，除了我们徐家有桑园之外，其他家可没有这货源。”
说完，徐静怡转头离去。
徐静怡刚走，季昀就带着胡星到了布匹作坊。
见到季昀，尹叔连忙迎上前来，“少爷，你可算来了我，自从你教会了我们放染法，我们都是严格遵循你教的方法来做的，只是最近不知为何，这些颜料都上不了色了……”
季昀听到这话，不由得蹙眉，放染法是没有问题的，布料怎么可能上不了色呢？
“尹叔，你先别急，先把布料拿给我看看！”季昀的第一反应，就是布料出了问题。
很快，一群人手中拿着布料，出现在季昀面前，季昀仔细查看，每一个都没有错过，神色认真而专注。
过了半晌，季昀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布料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他的进货渠道也是绝对靠得住的，那问题出现在哪里呢？
思忖间，胡星忍不住开口道，“少爷，会不会是……这些颜料有什么问题啊？”
胡星的话，顿时让季昀豁然开朗，走到了几个染缸面前，仔细看了看，颜料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季昀凑过去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鼻息。
季昀连忙捏住鼻子，伸出手，向着染缸里的液体摸去。
“少爷，小心点儿，万一颜料有什么问题……”尹叔的话没等说完，季昀已经伸出手，染料没有染到季昀的手上，他的手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作坊的工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理解。
“是上色问题。”季昀上前一步，在染缸里一捞，捞出了一堆粉末，“这里面有石灰粉，加了石灰粉会中和其中的其他物质，不好上色。”
尹叔听到这话，连忙追问道，“季少爷，那这……若是把里面的石灰粉捞出来，这染料，还能用吗？”
“不用捞了，直接换一波染料就好了。”季昀轻声开口，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既然有人在他的作坊里动手脚，说明里面还有周家的内鬼，必须要查清楚才行！
想到此处，季昀对着尹叔说道，“尹叔，你一会儿和我来，我有事要交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