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口嚼酒

陶源吃了一碗糯米饭，基本上吃饱了，黄木请他再吃一碗，他忙笑着拒绝了，糯米饭确实好吃，但是不易消化，吃多了肚子胀。

“你们慢慢吃，我去看一看她们酿酒。”

其他人都没吃完，他现在离开可能有点不礼貌，但是坐在桌上看着其他人吃饭，也有点尴尬，刚好刚刚黄玉瑶黄玉娇姐妹出门酿酒去了，他便想借着看酿酒暂时离开桌边。

一来可以缓解尴尬，二来他确实有点好奇，想看她们两姐妹到底怎么酿酒的。

黄木立马笑着阻止道：“小陶，姑待酒酿制过程，还是不看为好。”

陶源不明所以，还以为桃花源对酿酒有什么禁忌，不能让别人看，因此也没有坚持。

“若是吃饱了饭，便再喝一碗酒吧，瑶儿的姑待酒还剩少许，一直留与你呢。”黄木说道。

陶源赶紧摆手，却架不住黄木热情，李氏也叫了黄玉瑶一声，黄玉瑶立马从门外走了回来，含笑看了一眼陶源，才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母亲：“阿娘唤瑶儿何事？”

李氏笑道：“小陶想喝你的姑待酒了，快去倒一碗过来。”

黄玉瑶害羞笑了，应了一声，提着裙子缓缓走向偏房，没一两分钟便抱着那坛酒走了回来。

她红着脸走到陶源面前，揭开酒坛小心翼翼将陶源面前的空碗倒满。

陶源道谢完，端起碗喝了一口，夸道，“酒确实好喝，甘甜醇香，好像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黄玉瑶听到陶源夸赞的话，居然掩面偷笑起来，明明是自己用嘴巴一口一口嚼出来的，哪里会有什么花香，有香味也是她的口水发酵的气味。

她端着酒坛正要为陶源续上，陶源忙伸手挡住了酒坛，说道：“今晚我就喝一碗，一碗就够了，喝多了又的醉了，等会儿我还得回去呢，”

黄木笑着劝道：“天色不早，黑灯瞎火还回去作甚。多喝几碗，醉了也不碍事。”

陶源苦笑道：“真的喝不了，醉了恐怕自己丑态百出，让你们见笑啊。”

“瑶儿，酒坛中还剩多少？”黄木转而问向女儿。

黄玉瑶看了一眼酒坛，羞涩说道：“约莫四五碗。”

黄木点点头，道：“嗯，再有两三次便喝完了，下次再喝也可。”

黄玉瑶用布重新将酒坛口封上，看了一眼开心喝酒的陶源，想起刚刚妹妹黄玉娇说的玩笑话，这酒里全是自己的口水，陶源却喝的津津有味，又忍不住想笑。

她怕自己太失态了，抿着嘴忍住笑意，赶紧抱着酒坛回了偏房。

可是看到陶源那么自然地喝着自己用口水酿制的酒，黄玉瑶又很感动，换做是自己，也不一定有勇气喝别人酿的口嚼酒啊。

她又想到陶源喝了自己的口水，又心跳加速起来，他觉得，这样相当于与自己间接接吻了吧。

她甚至还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指轻抚嘴唇，幻想与陶源亲吻是什么滋味。可她的手刚碰到自己嘴唇，立马又打住了，觉得自己很不知廉耻，居然会想这种事情。

她微微调整好自己的神态，才重新走了出去。

此时陶源正喝着酒，和父亲聊着家常。陶源说话谦逊礼貌，言谈举止与桃花源中其他男子相比，显得有气质多了，黄玉瑶偷偷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爱慕之色。

想到此时院中的妹妹黄玉娇还在拼命地“酿酒”，黄玉瑶怕她沉不住气，又干一些荒唐的事情来，很快快步走出去陪着她。

喝完这一碗酒，陶源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头也微微有些晕，但是不太严重，他想回去，起身想告辞，却被黄木拉住了。

陶源道：“没关系，我那离的又不是很远，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黄木劝道：“小陶不必坚持，好酒易上头，若是半路醉倒，恐出意外啊。”

通往桃林的路小，村口路边还有水塘、高坎，黑灯瞎火的，加上醉酒头晕，万一踩空了掉水里、掉水田里，或者踩到毒舌，很有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才一碗酒呢，这种度数的米酒，一碗怎么可能会醉？”陶源满不在乎地笑道。

他酒量再差，也不至于一碗米酒就醉倒，上次是因为他不知道米酒后劲，一口气喝了好多碗才会醉的。

黄木劝他留下，妻子李氏也热情挽留，听到动静的黄玉瑶也走了进来，眼巴巴看着陶源，希望他留下。

但是陶源坚持回去，黄木也没办法，只能叫儿子找来一个灯笼，拿给陶源照明。

灯笼用小竹片编制而成，外面糊着一层透亮的油纸，中间固定着一根松油蜡烛，顶部绑着三根绳子，既可以挂墙上，也可以用一根竹子挑着走夜路，很方便。

灯笼设计精妙，怎么晃动，蜡烛都稳稳当当竖在中央，很难灭掉。

只不过灯笼再好，相比外界的电子产品，差距也很远，随便一个小小的手电筒，亮度就甩灯笼几条街，还不怕下雨刮风，随用随关，特别方便。

陶源道别黄木一家，提着灯笼走出门时，看到黄玉娇跪在石板地上，眼前石块上放着一个酒坛和小半桶糯米饭时，提着灯笼，好奇看了一眼。

黄玉娇也侧头看了一眼陶源，嘴巴含着糯米饭没动，只是眼巴巴看着陶源，腮帮鼓鼓的，看着还挺可爱。

陶源有些疑惑，据他所知，糯米饭酿酒不是就将糯米饭装进酒坛，洒上一些酒曲，然后密封酒坛就可以了么，怎么黄玉娇在这蹲了这么久还没有把酿酒一事搞定？

对视几秒，黄玉娇感觉嘴里已经津水满了，下意识将嘴里的东西吐进了面前的酒坛中，大眼眸又不是所措地看着陶源。

看到她的怪异行为，陶源顿时一愣，这神奇的操作，跟酿酒有什么关系吗？

他正要开口询问，黄木几人很热情地出门继续送他，将他的话给打断了。

“小陶，路上千万小心，若路不好走，在家中过夜，明日再走也不迟！”黄木依然想让他留宿。

“没事，有灯笼，有月色，回去没问题的。”陶源坚持道。

推辞一番，陶源也没了问黄玉娇的心思，直接就势提着灯笼走了。

他提着灯笼小心翼翼走回了家，吹灭灯笼，点上白蜡烛，喝了点酒身体也有点发烫，不敢潜水出桃花源，便在桃花源睡了。

躺在床上的他，想到回来时看到黄玉娇怪异的酿酒行为，不禁开始联想起来。

他似乎看到黄玉娇就是把一口饭吐进了酒坛中，不禁怀疑黄玉娇就是用这种方式酿酒的，又想起黄玉娇说她酿酒不能吃甘蔗，酿造完酒就可以了，便又增加了几分怀疑。

回想起他们好像说过，黄玉娇今天是准备酿酿一坛姑代酒，而黄玉瑶最近给自己喝的，不也是姑代酒吗？

难道……

想到一些画面，他突然有些睡不着了，很想立刻搞懂此事，可是酒劲上来了，他很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