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以后再也没有秦羽这个人了
这一刻，节目诡异的陷入一片死寂。
现场的观众都抬着头，静静的望着此刻两人的谈话。
这是秦羽自‘恐怖之王事件’后的首次露面。
中间间隔三个月！
这三个月内，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以至于让观众们看起来都一头雾水。
比如这段时间秦羽去了哪儿？为什么没回组织？
紫罗兰怎么样了？
秦羽……又为什么说自己已经死了？
谜团，正在一点一点揭开。
但是，秦羽与龙千丈此刻的对话，让人们的思路不仅没有清晰，反而更加茫然。
对话很简短，但是蕴含的信息量却是巨大！
龙首长的孙女龙月清的乱入，以及……
龙首长说再也看不见秦羽凯旋归来了……
“谁也逃脱不了生离死别的规则，那个时候，龙首长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此时，姜白雪用一种缅怀的目光看着画面里的龙千丈，缓缓开口。
“哗！”
此话一出，现场立刻一片哗然。
观众们都愣住了，满脸诧异的看着姜白雪。
“诶？”
主持人冰冰也愣住了，望着画面久久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龙千丈会这么说，他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直播间的弹幕风向也变了，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处于震惊状态。
现在的时间线，龙首长早就逝世了。
在此之前，很少人知道原来神州的战部有龙千丈这号人。
是秦羽的记忆画面，让大众知道了这个可敬的老人。
这是个为神州大地奉献了所有的老人，某种意义来说，象征神州战部的图腾，并不是秦羽，而是龙千丈。
他亲身经历了神州最黑暗的那段历史，他的鲜血倾洒了每一片土地，他带领着那个时代的人们，团结一心，挺过了那段时光。
他制定了‘暗夜’计划，是秦羽由光明堕入黑暗的元凶。
或者说，从当年救下秦羽的那一刻起，秦羽的未来就已经注定了。
但是，那是为了神州，为了国家，他做好了被秦羽怨恨、复仇的准备。
他甚至每一天都做好了死的觉悟！
当这样一个老人，亲口说出自己时日无多的话时，所有人心里都是难受的。
“龙首长走得很安详，那个时候，我回国了一次，与他见了面，与他聊了很多。”
姜白雪平静开口：“聊往昔峥嵘岁月，聊龙息部队，当年的人和事，聊——秦羽。”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没有多久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悲伤，而是很坦然接受死亡，真要说的话，就是有一点遗憾，遗憾没能亲口向秦羽发自内心的说一句道歉，遗憾这辈子没有脱下军装，以最普通的身份的和秦羽相处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姜白雪的眼睛红了，声音带着些许的喑哑：“龙首长的儿子很早就没了，他亲口说过，他把秦羽视为自己的儿子，可他这个父亲，却做得很不称职——他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年没有把秦羽往那条路上引，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
现场安静，只有姜白雪平静的声音。
她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但是每当提起曾经战部的人，她总是有很多话，像是把曾经来不及说出口的话给全部说完似的。
“哎，英雄老去，这是最遗憾的事情了，但是没办法，正如姜小姐说的那样，没人可以逃脱生老病死。”
“怎么回事？我竟然有一种伤感的感觉……”
“真正让人动容的是下一句——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亦生生不息。”
“……”
弹幕纷纷。
还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龙首长，突然就身体不行了。
令人根本没想到。
……
红墙内的一个小房间里。
一个女人依旧静静的站在电脑前，直勾勾的看着电脑里的画面，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她怀里拿着一个相片，相片是一位老人，与一个小女孩。
女人如获至宝的拿着相片，轻轻抚摸。
虽然在哭，但是她却是笑着的。
她说：“爷爷，我后悔了。”
“后悔那一天没有去乖乖写作业，而是躲在房间外面偷听，听到了您身体不行的消息，听到了他说的那句——下一代的传承，我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眼泪掉在相框上，顺着往下流，照片里的老人，笑得和蔼。
……
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亦生生不息。
龙千丈反复念着这句话，然后抬起来，看着秦羽，浑浊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明亮。
他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是我，太伤感了。”
“这个世界，还有太多我放不下的东西，我不想走，我想等全部看完了，再安心的走，其中，我最想看见的是你。”
龙千丈轻轻拍着秦羽的大腿，笑道：“我查出来是癌症晚期，医生说，没几天了，我问医生，能延长点时间吗，至少，等到你回来之后。我不想看到，在我死后，你要背着这些骂名过一辈子，那样我死后不得安生。”
听到这里，秦羽笑了。
笑得很开心。
望着画面里秦羽的笑容，所有人都有一种很想哭的冲动。
他有多久，没笑得这么纯粹过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变了，甚至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变了。
其实，他没变。
一直没变。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他笑着看着龙千丈，说道：“这句话的含义有很多，你死了，我不会记得你，但是有人，会记得你，并带着你的意志活下去。”
说完，秦羽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门后面，龙月清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她压抑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的哭声哭出来。
终于，她忍不住了，跑出了院子。
她跑得飞快，这辈子没有跑得那么快过。
爷爷跟她说过，军人的孩子，是不能哭的。
每次想哭了，就去跑步吧。
那样眼泪就会消散在风中。
“你过得怎么样？”
龙千丈笑笑，看着秦羽问道。
秦羽摇了摇头：“我已经死了。”
“死了？”
龙千丈十分诧异。
“是的，死了。”
秦羽很认真的答道：“魍魉那边，再也没有秦羽这个这个人，他早已死在爆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