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案子的条理

木鸢问道，“什么原因！”

“时辰不同！”李怀运指着卷宗，解释道，“刑部和大理寺在调查的时辰不同！”

他抬起头望向了木鸢，“你还记得，你在寝宫见到王妃的时候，是在什么时辰吗？”

木鸢仔细的回忆了片刻，“那时候大太阳，应该是在正午时间。”

“那你当时有没察觉异样？比如说，闻到什么气味！”

木鸢眉头皱了皱，“你要知道，那时候我才十多岁，根本不会注意这些情况！”

李怀运一拍桌案，“那就对了，所以，这情况就容易解释了！”

“怎么解释？”

“你是不是说过，途中碰到皇上，并且听到他说王妃死了！”

木鸢点点头，“是啊！”

“你对皇上的话感到生气，回到寝宫的时候，看到王妃正站在湖心亭中，之后又去跟其他人玩耍！当再次回到寝宫，看到王妃被人从湖中捞出！”

李怀运的目光投向木鸢，“你还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

木鸢听到了他这一分析，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时间不同！那昏君即然说我娘亲已经死了，为什么到我回去之后，才从湖中捞出娘亲的尸体！”

李怀运接着说道，“是的，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么皇上说的和看到的，就是假的！”

而娘亲的尸体，确实从湖中被打捞所以，木鸢开口道，“所以我看到的，就是假的！我根本没回过寝宫！这是为何？”

木鸢的神色有些崩溃，她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李怀运指着她，“很可能是你闻到了某种气味，产生了幻觉！”

木鸢追问道，“你是说那个臭味？”

“是的，”

“那大理寺的人也闻到这个味道了，为什么他们。。。”

“可能这种味道只对你们有效果。”

“只对我们？”

“是的，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你和王妃在不同时间，闻到了这味道，因此王妃在那之后，无意识中掉落到湖中，而你在离开寝宫后，便陷入了幻觉之中，以为自己去跟人玩了，又回到寝宫，看到湖心亭中的身影，其实，你一直处在睡眠中，等醒来时，王妃正在被人从湖中捞出。”

“也就是说，带你出去的宫女或者太监就是其中的帮凶！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什么你听到皇上说王妃死了，而你回到了寝宫，正好看到了王妃在湖心亭。”

木鸢低着头，“其实我离开寝宫后，就睡着了，被人安置在某处，直到醒来，回到了寝宫，就看到了，娘亲正被人从湖里捞出来，以为之前的事全是真的！”

“那树干里的是岂不是。。。！”

李怀运点点头，“是的，那尸体应该是外出的宫女，被帮凶杀了，接着放到了树干内，然后自己化妆成那宫女的样子。”

木鸢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李怀运，要是那时候有他在，也能抓到凶手了，不会让娘亲死不瞑目。

李怀运继续说道，“现在来看，关于这个案子的调查，刑部和大理寺都有些奇怪！”

“怎么说？”

“其实两部只要相互合作，应该就能找到这其中的问题，奈何他们都没有这么没做，一个单纯的从王妃那里开始调查，一个找了你这个十多岁的孩子，结果都没有得到正确的结论。”

“像极了两个互不服气的对手。”

“眼下案子推测差不多是这样了，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没有思考。”

木鸢问道，“什么方面？”

李怀运双手置于背后，然后在案台前，来回踱步。

木鸢大声说道，“哎呀，你能不能别来回走了，到底什么方面？”

“我这不是在思考吗？”

“看得我头疼。”

李怀运站定了身子，用力的拍了拍手，“就是动机！任何案子都需要一个动机！”

“动机？”

“比方说是争宠，或者因为某件事情怀恨在心，这样，我们追查凶手便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木鸢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确实如此。”

“我们再来看这案子不合理的地方，你离开了寝宫，王妃在湖心亭散步，但不小心失足跌落湖中，造成溺水身亡！

“这时，王妃身旁为何没有宫女和太监，按道理来说，这种身份的人，就算是上趟茅房都要有人跟着！”

木鸢一脸厌恶的瞪着他，“你这比喻，真够恶心的！”

“是粗俗了一点！不过容易理解！你知道为什么吗？”

木鸢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种可能是，有人将宫女和太监支走了，还有一种可能是王妃自己支走了那些人，说不定是为了跟谁见面。”

“你什么意思呢！还认为我娘亲她。。。”

李怀运摆了摆手，“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说她和某人见面，或许是有要事。”

木鸢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种推测，眉头紧锁，“你说的，是有这个可能。”

“另外一点，那种气味来源于槐树，如果不对其他人生效的话，那么就你和王妃，显然，你极有可能是另一个目标，但后面你离开了寝宫，被保护了起来。”

“只有那些对你和王妃的生活，相当了解的宫女才有可能做到，这也是我们查的一个方向，要是那尸体的身份可以查验出来，这样就更简单了。”

木鸢沉思了片刻，想了许久，“可不对啊！我娘亲溺水后，那昏君就把整个寝宫的宫女和太监治罪了，全部斩了！”

“话虽是如此，可你仔细想想，这么些人，真有人一个一个数过来吗？”李怀运说道，“看来这皇上对王妃，还是很有感情的。”

“什么屁的感情！”木鸢不屑的说道，“那昏君要是上心一点，我娘亲根本不会出事，不过是虚伪小人而已！”

啊！这个女人也太恨当今皇上了！

“木鸢，这案子跟皇上并没有多大关系！”

木鸢用带着愤怒的语气说道，“这案子为什么此时都没查清楚，就是这昏君，不愿意去查！不然，怎么会什么结果都没有！”

她指着李怀运，“你来之后，案子就有了新的进展，难道大理寺和刑部的那些人都比你差？”

“如果这样，那不如让你去当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

“冷静！”李怀运伸手抓着她的手臂，“木鸢！你冷静一点！别被那种不良情绪控制了！既然让我来查案子，就要接受任何结果！而不是在这里我行我素！”

红韵甩开了他的手臂，“不用你管，我冷静的很！”

这女人现在完全被仇恨蒙蔽了！李怀运对着红韵说道，“你先冷静一下！”

他来到了水仙的身旁，有着曼妙身躯的女人，用山峰贴着他的手臂，小声的说道，“公子！她这态度也太让人讨厌了！”

李怀运没好气的说道，“别人的事情少管，给我继续翻卷宗。”

“啊！就真什么也不做！”

“有人在场，你想做什么呢？少给我玩的如此变态，”李怀运打量着水仙，“没把你收伏前，还是个可怜，矜持的寡妇，怎么收到卷轴后，就释放天性了！”

“哎呀！讨厌啊！公子，你这话说的！”

“赶紧给我继续翻！”李怀运挣脱掉她的纠缠，“找记录由于王妃的死，绮华宫被斩首的那些宫女和太监的卷宗。”

“嗯！”

李怀运转头问了一句，“绮华宫内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杀了？”

木鸢站在那里，轻轻点了点头。

李怀运叹了口气，“这些人也真是可怜，他们都知道照顾不好王妃，就很可能会被处以重刑，可依然没有办法，不听王妃的话，同样也没好下场。”

水仙脸上也失去了笑容，“公子说的对，人生在世就是如此！”她翻了一些卷宗后，找到了被问斩的那些宫女和太监。

“公子，就是这个！”

李怀运接过水仙递来的卷宗，“做得好！回去有赏。”

“真的啊！”水仙露出了笑容，站到了李怀运的身旁。

李怀运皱着眉头，翻了翻卷宗，“木鸢，你知道了绮华宫内，究竟有多少人吗？”

“这我怎么知道！”

“总共十七人！”李怀运看着卷宗内的记载，“但问斩的有十五人，其中一人是之前就离开宫的小枝！而另外一人，记录在大牢中感染疾病死亡。”

木鸢皱了皱眉头，“真如你所料，这两人是帮凶？”

“树干内的那具女尸大概率是小枝，而这个因为疾病死亡的，应该还活着，并且换成另一个身份，”

“会是这个太监，将符纸埋到盆栽的土里，然后在盆栽和外头的树干下烧香？”

李怀运点点头，“大概率是这个情况了！我猜这个符纸，应该只是希望王妃已经上路，不要来找他！”

“也有一种可能是，害怕死去的人向他索命，所以，用这个符纸，就是希望清除这个寝宫内的戾气，期望自己被索命！”

木鸢拍一下桌案，“那他是怎么知道树干内的尸体！”

“大概就是行凶的人告诉他的！”

“那要怎么查？那人还在宫里，应该很容易找到。”

李怀运对此并不怎么认为，他摊了摊手，“不！想要找他，还真是有些麻烦，既然能让他更头换面，重新生活在宫中，那么背后一定有人撑着。”

木鸢想了想，“那我们就等他再来绮华宫！”

“没这么简单！我们之前没想这么多，让人龙叔来处理尸体，这消息恐怕宫里传遍了，那人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木鸢神情失落，“难道就真的没办法，让那个帮凶现身？”

李怀运摇了摇头，“没办法了！我们早已打草惊蛇了，最好的办法只能去户部那里去找资料。”

就在这时候，屋子外传来了敲门声，李怀运放下手中的卷宗，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