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姬发祭天

西岐，周王宫。

北阴所化的周公在三界被破开的第一时间就回到了天庭，留下一个乱糟糟的朝廷。

三界被破对姬发以及周王室来说，并没有多大感觉，甚至也感受不到什么。就好像一个国家被攻破边境后，一户牧民家中的羊，哪怕是领头羊，也没有多大感觉一样。

但是很快能让周王室有感觉的事情就来了。

白虎关急报，人皇大军来袭！

王宫之中，顿时人心惶惶，不知所措。这些年天下都在传说，那人皇荒淫无道，残暴凶狠，日日与禽兽为伴，夜夜以杀人取乐，朝歌百姓民不聊生，如今更是穷兵黩武打上门来。

如果让他杀到西岐，那真是灭顶之灾了！

我们怎么办？

逃？

躲起来？

姬发喝了一口美酒，把头埋进美人的丰腴之中深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慌什么，孤身为天子，当有天子威仪，尔等身为天子之臣，如此惊慌成何体统？孤天子之位，受命于天，自有天神庇护，诸位无须惊慌！”

说完，姬发又喝了一口酒，在美人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示意她离开：

“朝廷文武，随孤摆驾泮宫。”

泮宫乃是女娲庙被李牧当年毁去大半后，周王室在洛水之畔新修建的一座占地三百余亩的恢弘宫殿，主持修建的正是德高望重的周公。泮宫主要作用有两个，一个是集天下英才而教之的学校，主要就是学习周公之礼，另一个则是祭祀上天。

女娲断头被西岐人视为大不祥，所以这几年朝廷祭祀主要集中在泮宫。

如今人皇犯边，当今天子说要摆驾泮宫，那自然是要祭祀天神，以求天神庇护了。这在整个周王室看来，属于正儿八经的正统行为，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天子遇事，立即虔诚向上天祷告，这是明君的象征。

姬发带着一众大臣，风风光光的赶到了泮宫，焚表祭天，虔诚无比，姬发白衣披发，赤足持剑，天子剑随着舞姿飞扬，声音虔诚而洪亮，将一同跪在一边的文臣武将感动得涕泪横流。

“万方有罪，罪在姬发。发承天之宠，猥闻贼至边境，吾诚惶诚恐，捧香以祈天地神只之佑。

边疆不安，百姓罹难。吾奉命于危难之际，仰天祈祷，望神明降天兵，佑我江山稳固，百姓安乐。

国家兴亡，百姓安宁，系于天子。遇此大敌，天子不辞劳苦，不念荣华，唯愿国家昌盛，百姓安康。愿神只助我，使敌寇望风而逃，归降于我，不复为患。

吾闻忠诚之心，可动天地，吾亦愿尽此心意，以示忠诚。不仅吾一人，而是吾与吾之国民，吾之土地，吾之财富，吾之一切，皆愿奉于神明，以换取您之庇佑。

神只在上，鉴我诚心，吾愿献上物资，以表至诚。牲畜者，以祭神之牺牲；酒肴者，以敬神之飨宴。以此微薄之意，换神只之垂青，保佑我国，永无忧患。

天地神只，鉴吾之至诚，护我之百姓，佑国之昌盛。愿神只垂青，赐我此战之胜，使敌寇退散，百姓安居乐业。”

姬发跳跃着，吟诵着，满头散开的黑发下，那张酒色过度有些浮肿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一个声音在心中默念：

“陛下啊，终于开始反击了，若您能一战而胜，姬发再无牵挂，愿自焚而死。”

作为一个连自己的庙宇都看护不好的国度，女娲丝毫没有留念，选择了彻底放弃西岐，所以所谓的祭天自然没有任何作用。

在女娲看来，只要这次打败了人皇，类似于周王室这样的玩意儿，自己要多少有多少。

何况，天子，天子这个称呼，她也不想再许人了。

自己就是天，那自己的孩子自然就是天子。若能打下人族，自己的孩子自然可以替神皇陛下镇守一方，成为这里的人族共主，这才是真正的天子！

比起当日赤焰会攻打白虎关的艰难，如今定远军破白虎关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就算是重建的雷池，在女娲选择放弃周王室之后，也基本上起不了多大作用。若不是顾及到不能伤了普通人族的性命，凤晓丹的推进速度还能更快。

姬发自然也是知道没有什么抵抗力量的。就在凤晓丹一路摧枯拉朽西进的时候，姬发下令放弃西岐，迁都秦州。

只要人皇没有最终取得胜利，他是一定要保留着人族的血脉的。

随着周天子的天子诏传遍朝野，大量的周人选择了跟随自己的王，前往秦州避难。毕竟人皇残暴的凶名传了这么久，大家还是担心的，何况当今天子仁义，一切顺天而为，乃是不可多得的明君，跟着他，错不了。

将白虎关烧成平地的定远军先锋部队，一路杀到了女娲庙前，才真正遇到“抵抗”。

不敢擅自做主的定远军八万前锋主将炽翼让大军就地驻扎，亲自将凤晓丹请来了前线，请她定夺。

一道阵前，凤晓丹也傻眼了，心中想起陛下的叮嘱，暗叹到陛下果然是洞悉人心，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了。

大军阵前，足足三千人左右的老弱，瘦骨嶙峋，衣不蔽体，就这么排得整整齐齐的坐在地上，拦住了大军的去路。

几个耄耋老人还在昂首大呼：

“人皇残暴，好食人心，贪恋妖物，不敬神明，逆天无道，你们这些无辜士卒，莫要再一意孤行了！”

“乡亲们，我等世受女娲娘娘庇护之恩，如今天子西迁，女娲神灵威严在此，岂能无一人守之！那人皇想要再次进入女娲庙，就从我等尸体上跨过去吧！”

“原为女娲娘娘效死！”

“人皇小儿，你侵我家国，害我神灵，你不得好死！”

听到这话，炽翼一握拳捏爆空气，愤怒地说道：

“将军，我一吹一口气就能将他们烧成灰！您怕担责任，我去！这等是非不分的贱人，居然辱骂陛下，罪该万死！”

“陛下曾说，不知者，不罪。他们也都是可怜人，也都是我等族人，切莫怒而杀生。”

凤晓丹想着陛下的叮嘱，冷静地回答到。

“那就让这群不知好歹的贱人一直留在这里，我定远三百万大军，在此听他们骂人？”炽翼脾气火爆，性烈如火，显然被气得不行。

但是真要让他一下子杀这么多人，且不说人族妖族当年以东皇钟结盟带来的先天约束，就算是没有东皇钟，他也得害怕人皇陛下的怒火。

“大军西进，谁都不可能挡住，陛下只是让我不要杀人，又没说不让我们做别的。你去给我找几个狐族战士过来。”

不一会儿，几名狐族出身的小将被领到了凤晓丹的面前。在向几人说明现在的情况后，凤晓丹直接命令到：

“狐族擅幻，这些都是普通凡人，魂魄暗弱，很容易被牵入幻境，你们几人替我给他们造一个虚幻的梦，领着到后方去吧。得告诉他们真相，莫要伤了他们性命！”

几声狐鸣之后，在众人的眼中，女娲娘娘与天子一起从天而降，三千人齐齐下跪，虔诚不已，天子被他们的诚心感动，带着他们登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