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怎么生了个孽子
赌博就像一个无底洞，对面有金灿灿的金钱在诱惑着你。
只要坚守本心，就不会被诱惑到。
成哥看到了危险，没有入坑。
但阿杰没有坚持住，他一步步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在父亲的竹条追杀下，阿杰不再绕圈子跑，他跑向了外面。
实在是被打得受不了了。
汤水根气得泪流满面，这王八犊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阿杰边跑边回头看，见他爸没追过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痛死我了。”阿杰嘶嘶的抽着冷气。
现在绝对不能回去，盛怒下的爸真的会打断我的腿的。
他找到一个旧房子，猫了进去。
第二天，阿杰继续往城里走。
花了5块钱，买了5个馒头。
实在太饿了，饿了快2天了都没吃东西。
随着馒头下肚，他感觉又活过来了。
沿着街道，阿杰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已经离开村子，进入了城区。
路过网吧，游戏厅，书店，小吃店...
突然，一家游戏厅里传来了欢呼声。
这吸引了阿杰的目光。
原来是老虎机出了大满贯。
大满贯就是这台老虎机出了大奖。
幸运玩家手忙脚乱的接着硬币，激动得满脸通红。
一般出了大奖，这台老虎机就会一直吃硬币了。
但旁边还有别的老虎机。
阿杰忍不住手痒痒了。
在这家游戏厅他也玩过，赢了100多块钱。
以前经常在这里打街机，所以老板也认识他。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的钱。
昨天还没来得及还给他爸，就被汤水根给发现了。
“要不要?再...玩两把?”
“只要我不贪心...赢了就走。”
“我只玩一会，输了就不来了。”
很快，脑海里天人交战中。很快，欲望战胜了理智。
阿杰掏出来50块钱。
“先试试手气。”
很快，幸运女神附体。
他中了80多个硬币。
“再赢一点就收手。”
运气似乎走掉了，没有眷顾他，阿杰开始一直输。
剩下30多硬币的时候，他决定换一台机子。
结果都被吃掉了。
“不甘心啊，我要赢回来!”
又换了100个硬币。
这次更惨，不到5分钟手里空空如也。
音乐声音不断刺激着他的耳朵，让他心神不宁。
只有50块钱了，不能再输了。
可是...太恼火了！我不甘心啊！
“再来一次!输了就拉倒！”
阿杰咬咬牙，换了50个硬币，身上只剩下5毛钱。
这次，似乎转运了。
50个硬币变成了160个。
“回本了就走。”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继续奋战。
很可惜，11把中1把的概率实在太低。
50把出1把的大奖已经出过。
他的手里终于干干净净了。
他像愤怒的豹子，冲到兑换处:“老板，能不能赊账?”
“阿杰，收手吧。今天没有那个运气。”老板苦口婆心的劝他。
其实心里巴不得他多输一点。
“我就问你能不能赊账?”阿杰两眼通红。
“能，只要你还得起。”
“那先借200块，换成硬币。”
“你疯了。”
“借不借?”
“好吧，拿去。”
这样的人，老板见多了。
你欠了钱，没有就让你家里人还。
只要你不怕挨打，不怕丢人现眼。
当然，借钱是有限度的。
今天借，明天必须还。
要是都只借不还，那还开个毛线的游戏厅?
“老板，再借200硬币！”阿杰已经抓狂啦。
老板都开始摇头，这娃没救了。
“气死我了，再借200硬币！”
“最多100硬币。”
“那就100硬币。”阿杰陷入了魔怔中，还在幻想回本。
当阿杰屁股下面的凳子都发热了，他才站起身，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小子，这是欠条，明天记得还钱。”
阿杰这才想起来，他刚刚输完了200块钱，还借了500块钱。
“不能说还不起，要不又会被打一顿的。”他心里这样想着。
只好装作淡定的说:“明天我会带过来的。”
“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哼哼...我们会上门拜访，后果就...你知道的。”老板用阴沉沉的语气说。
阿杰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家里没有钱，就是有，他爸也不会给他的。
“还是先躲躲吧。”
阿杰躲到了原来那个旧房子里。
饿了，就出去偷几条黄瓜吃。
渴了，从摇井里摇水出来喝。
心乱如麻，担惊受怕却又不敢回家。
最终他找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合衣睡去。
次日下午，汤水根正在家里生闷气。
这混账东西一晚上没回来，到现在都没有人影，死哪里去了？
门口突然开过来一辆面包车。
下来5个戴墨镜的大汉。
其中3个手拿棍棒，钢管。
另外2个大汉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带到柚子树边上。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汤水根感到很不对劲。
莫非又是这混账东西惹来的祸事?现在人家上门要账来了?
“干什么?”为首的男人拿出欠条，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儿子欠我们500块钱，说好今天上午还钱，结果居然敢玩消失。”
“耍我们是吧？既然他没钱，那就由他老子还钱。”
汤水根说:“我也没钱，真的，我不骗你们。”
2个大汉就搜他口袋，结果找出来的钱还不到30块。
“这就算利息，走，进去搜。”大手一挥，除去抓着汤水根的两个，其他3个人开始进屋翻箱倒柜。
然而什么都没有。
汤水根卖菜的钱都被阿杰偷去输掉啦！
“我靠，这么穷?没钱还敢欠账?我去他大爷的!既然没有，那就砸！”
手一挥，为首的男人带头砸了起来。
穷家值万贯，哪一样都舍不得丢。
汤水根急了，开始拼命挣钱。
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求你们住手!快停下!”
“不能砸，不能砸啊！”
汤水根想阻止他们，但旁边的2个大汉让他动弹不得。
1个人进了房间，1个人进了厨房，剩下1个人在堂屋。
他家就是这样子的，一室一厅一厨房。
外面还有一个厕所，厕所是旱厕。
只听见屋子里面乒乒乓乓，叮铃当啷响个不停。
房间里的人砸柜子，砸床，砸窗户，砸椅子，砸镜子...
厨房里的人砸锅，砸碗柜，砸水缸，砸桶，砸盆子...
堂屋里的则是砸蒸饭的炉子，砸桌子，砸椅子，砸茶壶，砸杯子...
这些人，把看到的、能砸的东西全部给砸了。
还没完，他们走出来，每人捡了一捧大拇指大小的石头。
汤水根意识到了什么:这些人要砸屋顶！
“住手，快住手啊！你们这些疯子...”汤水根声嘶力竭的喊。
是的，他们还是分开，用手里的石头，砸向了屋顶！
因为是一层土砖房子，屋顶的瓦片离地面才6－7米左右。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屋顶多了几十个大拇指粗的洞！
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和白云！
厨房，房间，堂屋都有十几个！
扔完石头，3人拍拍手，掸掸身上的灰尘。
把棍棒，钢管扔到面包车上。
上车前为首的大汉下巴一抬。
这外面的2个人就明白了:“给这老头子一点教训。”
2人抡圆了拳头，左右开弓，对着汤水根肚子和肋骨下各自狠狠的来了一下！
这势大力沉的两记老拳，让他的身子往前倾倒。
顿时他感到腹部一阵剧痛，瞬间就缩成虾子一样！
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外婆见没有了动静，急忙从家里小跑过去，说:“你们怎么打人呢？”
也许是看见外婆从自己家里出来，他们意识到这女人和地上的老头子不是一家人。
因为老板来的时候就说了，阿杰只有一个父亲，母亲早就跑了。
“他儿子欠我们500块钱，这老头子没钱还。我们是来要账的！”为首的大汉趾高气扬的抖抖欠条。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打人啊！”外婆说。
“明天，要是没见到钱，我们还会再来收拾他！”大汉甩下狠话。
说罢，开车扬长而去！
外婆连忙看汤水根怎么样了。
老头子已经从躺在地上，变成跪在地上。
他正在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边哭一边吐苦水。
外婆急忙找出来一个还算完好的椅子，扶着他坐起来。
“你没事吧？”
外婆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歇口气，不要那么伤心。
进屋看看，满地碎片，一片狼藉。
鬼子进村扫荡都没有这么彻底。
整个家里找不到一件完整的家具。
堂屋桌子桌面没啦，这张4脚方桌被打坏2个脚，站不住了。
房间里柜子打坏了，床都踩塌了...
厨房里所有的碗都被打碎，锅破了一个大洞。
甚至筷子都被一一折断。
都不用抬头，就看见厨房，堂屋，房间满地都是光斑。
这是阳光透过屋顶的洞，照射下来的。
汤水根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和痛苦。
自己儿子在外面惹事，让老头子来擦屁股。
被人当面打砸家当，偏偏自己还不能阻止。
临走还要被人打两老拳，现在肚子里翻江倒海，痛苦不堪。
悲愤交加，无地自容！
我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