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考验

管家刘承指着的方向，一位叼着香烟，穿着吊带白背心露出花臂纹身，喇叭裤，一头大波浪的女人正伏在台球案板上开球。

“千真万确，这姜老大，是位巾帼女郎。”刘管家确认道。

只见姜老大一击大力开杆，桌上的白球瞬间将摆好的花球冲散，却不见有任何花球入袋。

“草！”姜老大骂了一句粗口，收杆转过身来。

姜老大才看见正在等候的刘管家，直接道：“老刘，你他妈去接个人怎么现在才来？”

刘管家闻言急忙上前：“不好意思了姜老大，路上遇到点小摩擦，这不是给您接来了嘛。”

随即刘管家介绍到我，“这位便是古玩街清风阁的首席掌眼，方掌眼。”

姜老大此时才顺着刘管家介绍的方向将目光投向我，谁知她看见我的第一眼又爆起粗口：

“妈了个胯子，是你们王家觉得我好骗还是随便一个他妈的清风阁都不拿我当回事了？”

“让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糊弄姑奶奶？”

我听见这姜老大满嘴脏话，不由得暗暗皱眉，对此人的第一印象便不太好。

刘管家当即解释道：“姜老大，姜老大，您别小瞧了这位爷，他虽然年轻，但是确实是清风阁的首席掌眼，红姐说整个西京古玩界，能出其右者十不存一。您不相信我，还不信红姐吗？”

闻言，姜老大才再次审视我，上下打量了几眼道：

“能让红姐推荐，哪项见长？”

古玩行当可分四门，字画、陶瓷、玉石、杂项。其中杂项又可细分主要包括竹、木、牙、角、文房四宝、漆器、绣品、铜器、佛像、鎏金器物等，以及一些无法准确归类的物品如挂饰、手串、核桃等，最大的特点是易于把玩。

一般从事古玩行当鉴定的，都只会专攻某一门类，甚是某一门类中的分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造假技术日新月异，若能把一个大项攻透，就已经可以开课授业，传道解惑了。事实上，大多数人穷极一生，都难以攻透某一类。

这也是为什么多数拍卖行、古玩铺会养很多名鉴师的原因。

姜老大的意思是问我更擅长哪一项，一般人可能会回应“略懂瓷器”或是“略懂书法”

但对于姜老大的问题，倒不是我自信过头，完全是靠西京垃圾同行的衬托。

我回应道：“四项都略懂一二。”

姜老大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大口气，闻言愣了一下

“草，好大的口气！真是小母牛坐火箭——你要牛逼上天啊？姑奶奶我倒要称称你几斤几两！上一个敢匡老子的人，现在坟头草已经有你这么高了！”

说罢，姜老大几名小弟忽然上前把我和刘管家架住，紧接着一个黑布袋就套在我头上，顿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隔着黑布袋听见姜老大的声音：“老刘，委屈一下，咱们换个场子，考量考量这半开眼的芽儿！”

刘管家声音里带着焦急道：“姜老大，这年轻人都有傲骨也正常的嘛，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如果你觉得不满意，我把人带走，请红姐亲自来还不行吗？”

姜老大冷笑一声：“哼，现在你可没那么容易带走他！给你王家个面子，让这小子留下颗吃饭的招子。省的传出去，还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老子地盘上装逼！”

招子，是江湖黑话，指人的眼睛。这姜老大当真狠辣，如果我今天打了眼，没能通过考验她要费我一颗眼睛才肯放我走。

听到这我当即到：“不就是考验吗？只管来便是！小爷都接着！”

“好！就冲你这爽快劲儿，是个性情中人，一会儿姐不生挖你招子。”

说罢，我便感觉自己被身后的姜老大小弟架起行动了起来。

走了没多远距离后，先是下楼又是上楼，嗅着空气里的潮湿气息掺杂着几丝血腥味，我从空间上推测我们还在会所内，但应该处于会所的地下空间，大概是个半天然的洞穴。

头上的黑布袋子忽然被拿掉，光线涌入瞳孔。我一时不适应的眯起眼睛向四周看去。

此处果然是个洞穴，四周的石壁都是自然形成，唯独中间地面有人工痕迹，水泥浇筑。

洞穴挑高十多米，岩壁顶上被固定了一排射灯，照亮整个洞穴。

此时，洞穴大厅地面的水泥地中间，赤裸裸的躺着两个男人。

两人身上满是血污泥泞，手脚被焊接在地上的铁箍牢牢锁住，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死了。

“啪啪！”姜老大拍了两下手，架着我们的小弟立马松开。

又取来两桶清水，径直浇向地上两人。

地上的人被水浇醒便挣扎求饶：“姜老大，我们错了，放我们一命吧……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弟拿抹布堵上了嘴。

我暗自咂舌，好一个姜老大，这是故意给我们看这些，想要给我个下马威！

可惜，她这手算盘却要落空，我自小跟随三爷游历江湖，所见过的恶人、坏人、奸邪小人数不胜数，见过的血腥场面、开膛破肚也不知凡几，又岂会被这一幕吓破了胆。

姜老大道：“这两个带帽儿的，是我昨天拿下，两人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如意算盘打到胡奶奶头上，两人拿了一模一样的玩意忽悠老子。”

“你既然接下了考验，姑奶奶不为难你，鉴宝四道，除了“问”，你挑一个。”姜老大对我说。

所谓鉴宝四道，就是“望、闻、问、切”，前文提过，此处不再缀叙。

呵，这叫不为难？我心里冷哼，望闻问切是鉴定一件古玩的综合判断方法，如果仅仅拿出一样来，难度指数倍提升不说，鉴定准确率也大大下降。

但对我来说，这三道单独分开用，和放在一起区别不大，从前三爷为了训练我的无感，就经常限制其他，让我仅仅通过看、嗅、触等方式鉴宝。

姜老大出的题，对我来说不过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