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主墓
终于我的身形完全停滞,长舒一口气。再次掰断一根荧光棒向下丢去。
荧光棒居然在管道里磕碰几下之后就落地了。
接着荧光棒放出的光线,我调整了一下半悬空的身体向下看去,心里不由得一阵惊悸。
在我脚下大概十几米的位置,地上立起一把把尖刀,笔直的朝向管道末端的方向。
因为长时间的氧化,不少尖刀上已经有了点点锈迹,但仍然在荧光棒的映射下散发着阵阵寒光。
生锈的尖刀甚至更可怕,根据刀刃的长度不难估算,如果我反应再慢一点,不出两秒,现在恐怕已经落在了刀阵中心,身上少不得被刀阵来几个对穿。
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如果不能及时处理伤口,破伤风是跑不了的,及时能够逃出生天,也会因为破伤风发作而死。
我甚至觉得,尖刀上的锈迹,是修墓者在建造时故意留下的。
想到这里,我冷汗顿时打透了脊背。
小心翼翼的借助清刚匕首固定,将其当做攀岩的登山镐,我尝试向上攀登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期间依靠清刚匕首固定,我在管道里休息了数次,才向上攀岩了十多米。
粗略估计了刚下下落的深度,这管道估计还有几十米才能到出口。
正打算接着攀岩时,我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动气流动。
按理说在这接近垂直的管道里,空气流动应该是上下方向的,但这股空气,竟然是从侧面吹来。
向管道的侧壁感受去,果然,我发现了一个仅有一指粗细的小孔,仔细摸索发现,这个小孔周围一圈的材质竟然不是像其他部分一样光滑的石头,而是一种夯实的土层。
一只手抓着清刚匕首稳定,抬腿便向土层的位置踹去。
一脚、两脚……几脚过后,土层出现了明显的形变。
一看有戏,我继续向那土层踹击。约莫有过了几脚之后,土层轰然崩塌,露出土层后的一处更大空间来。
经过了之前的险境,我对这处大幕的警惕心已经提到了最高。再次折断一根荧光棒,向那土层后面的空间丢去。确认这个房间没有危险后,我才扒住土层崩塌的边沿,拔出清刚匕首,分离一跃,进入到这个房间之中。
整个房间空旷,约莫有一百多平,其中房间四角摆着四盏琉璃灯,琉璃灯此时并未点燃,透过瓶身还能看见内部的液体,房间正中摆着一座巨大的棺椁,通体由汉白玉打造,棺椁严丝合缝,长约一丈八尺,宽也有八尺有余。
四面引魂灯,中间放置棺椁。
我竟然误打误撞开起来进入到这座大墓的主墓之中!
如此气派,我心里不由得也对墓主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随身掏出火机,点燃了四面的琉璃灯(引魂灯),我转身对着当中的棺椁,一边行动起来一边吟唱道:“
一步迈开一横长,单刀赴会关云长;两步二字分阴阳,前后出师表衷肠;
三步好比三杆枪,桃园结义刘关张;四步四方四垛墙,瓦岗兄弟去投唐;
五步盘腿向东望,子胥过关投吴王;六步三点中间长,杨景忠心保宋王;
七步七星挂北方,郑和航海下西洋;八字峨眉两分张,宋朝贤王赵德方;
九字弯弯龙尾长,韩信山前排战场;十字横担一架梁,勾践卧薪把胆尝;
十一寒冬雪花扬,苏武牧羊北海旁。十二走完路茫茫,少年甘罗为丞相。”
十二步走完,我对着当中的棺椁跪下,“帮帮帮”磕了三个响头。
至此,十二拜礼成。
死者为大,这是闯进墓主墓室所必须的步骤,一来为了安息逝者,二来为了自己问心无愧。
闯入别人墓室,打扰逝者安息,本就是大不道的事情。
我高声道:“今日小民方明,无意闯入贵府,并无贪念。实为寻友至此,打扰安眠,尊上烦请勿怪!感念尊上大名未知,不知来日何以为报,斗胆开馆一看,来日定焚香报恩!若尊上不愿,请熄魂灯”
说罢,我静静等待一炷香时间,四盏魂灯仍然摇曳,未曾闪烁明灭。
见状,我自知已经得了墓主人允许,上前在汉白玉棺椁上摸索几番,终于在凹槽暗处摸到了个凸起。
“失礼了。”我沉声道。
然后不再犹豫,按下凸起。
一阵机扩联动的声音响起,白玉棺椁的棺面处裂开了个缝隙。
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棺盖,却发现白玉棺椁之中竟然还嵌套了一重实木棺材。
竟然是重棺!
古代礼仪制度森严,从日常出行到墓葬嫁娶,都要严格遵循规程。
天子棺椁七重,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
既然是重棺,以墓陵的规模,定然不可能仅仅是两重棺,木棺中必然还有棺椁,只是不确定是几重棺了。
向白玉棺内打量去,出了一具木棺以外,还有一尊石碑。
石碑上正面几个大字:教坊主李砚茹之墓!
一行字将墓主人的身份道尽。
果然不是王家的墓,但这又是怎么回事?
教坊主是唐朝教坊司的统领,但区区四品官员,怎么值得如此厚葬,这种规模的陵寝甚至直追帝王气派,又怎么是一个教坊主能够拥有的?
正疑惑间,我忽然听见了北面墓室的墙壁外传来声响。
凑过去仔细听,果然,在墙壁那头听见了有人交谈的声音,用的是英语。
(以下为了便于理解,直接翻译作中文)
墙壁那边,一个沙哑的男声道:“杰西卡,前面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另一个清冷的女声回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开门?”
沙哑男声困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根本就没有门。”
第三个声音响起,是个低沉的男声:“丹尼,中国的墓室都是这样封闭的,用工具把它打开。”
沙哑男声:“好,我准备一下……”
随后便响起一阵稀稀梭梭的工具碰撞声音。
我心里当即明了,是那帮子外国盗墓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