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再登离岛
翌日清晨，凌羽搭上早已备好的马车，悄然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殊不知白鹭公主就在神里屋敷门口，视线追随他的背影远去。
时隔五天，凌羽再次回到离岛，这个他初来的地方。
“真是物是人非啊！”——这是假的，什么都没变，只是凌羽无病呻吟罢了。
离岛街道上的人还是不算多，大多行色匆忙，略显疲惫，路边摊贩叫卖也没有太多热情，这片地方被战争和勘定奉行搞成死水了。
还是在那熟悉的地方，万国商会门口，看到了久利须，穿着那“伴身皮”红衬衣黑马甲黑礼帽，礼帽下冒出稻草般的头发。
“这会长怎么一天到晚就站在门口……”凌羽心头吐槽，“跟看板娘一样。”
“哟，久利须会长，好久不见。”凌羽笑着靠近，打了个招呼。
“哈哈，凌羽阁下，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久利须哈哈一笑，迎了上去。
一时间两人竟有几分惺惺相惜真知己重逢的感觉，但毫无疑问，都是表面功夫。
“多亏了凌羽阁下那日相送的晶化骨髓，让我得以应付勘定奉行的税额。”这句话倒是发自真心。
“呵呵，能帮上忙便好。”凌羽摆摆手，表现得不甚在意，双眼微眯，问道，“不知久利须会长下次的任务量可准备好了？”
久利须先是微愣，以为凌羽还要慷慨解囊，心中顿时涌起对后者滔滔不绝的敬佩赞赏，不过……
“呵呵，多谢阁下关心了，不知道为什么，勘定奉行突然对晶化骨髓的要求减少了。可能是他们良心发现了？”久利须虽笑着，却带着嘲讽。他们这些人，寄人篱下做生意，只能看勘定奉行脸色行事。
凌羽点点头，了然了。他之所以为问晶化骨髓的事，自然不是想当老好人，再送一点给久利须，他又没那什么龙阳之好……就算有，也找不上久利须吧，当然，确实是真的没有。
他是为了了解勘定奉行在与愚人众交易这件事上的动向——晶化骨髓就是愚人众制造邪眼的主要材料之一。
他上次以第三方插足，拿走了愚人众的资源，不可能会就这样掀过，因此要提前摸索出各方的态度。
勘定奉行没来找过麻烦，那日的神谷润甚至还表现得客气，应该是相信了他确实是愚人众的人，不过不属于往日和他们交易那一方。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两组愚人众势力的竞争？”凌羽心头猜测。
“久利须会长，没几日就是花火大祭了，到时候去稻妻城逛逛啊。”凌羽回过神，闲扯着。
谁料久利须却是忽地神色一黯，看向远方，重重叹了口气。
“今年可没那心思看那花火大祭啰。”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个笑容，却是办不到，再度叹息一声，“我有位好友在幕府军，前两日他给我传信，说这一阵前线打得极为激烈，等资金粮草抵达恐怕又要大打一场，我哪还有心思过节。”
“又是战争……”这一话题太过沉重，看着那满是忧色的久利须，凌羽状似随意道：“说不定这两天停战过节？”
久利须看了凌羽一眼，微微摇头，只当是凌羽在宽慰他，心头微微感激。
“战争岂是说停就停的？”
“哈哈，谁知道呢？我最近运气比较好，说不定说的都能灵验？”凌羽以五日前久利须的话打趣他。
久利须摇头一笑：“阁下又是来找托马先生的？我知道他在何处。”
“不。”凌羽轻轻摇头，“我来找勘定奉行。”
说着，目光看向离岛深处，勘定奉行柊家府邸挺立在那儿。
……
凌羽光明正大来到柊家府邸门口，神色如常，波澜不惊，向门前役人道：“通报柊家主一声，就说凌羽来访。”
寻常人士来柊家，哪会是这种态度，那役人惊疑，不敢怠慢，速度进去汇报。
趁这个时间，凌羽检查起自己的准备，摸了摸长衫右边的一个口袋，其中藏着一个硬邦邦之物，一角漏在外面，上有一个圆形微突小孔。
没多久，人未至，笑声却是先临。
“哈哈，凌羽小友登门拜访，当令我柊家蓬荜生辉啊！”
出声者自然便是柊家家主柊慎介，莫约五十左右，鬓角已白，脸皮绷得有些紧，将眼角的皱纹凸显了出来。
柊慎介抚掌一笑，如同旧友相逢一般，像是完全忘记上次两人交谈并不愉快。出来迎接的除了他，还有一人，凌羽也见过。
“凌羽阁下，谁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有几分儒雅之气的中年男子捻了捻胡须笑眯眯道。
赫然便是在稻妻城遇见过的神谷润，可以说是勘定奉行二把手，权势煊赫之人。
“呵呵，那日我不就说了，定登门拜访？”凌羽也皮笑肉不笑道，“这不就来叨扰你们了？”
“哪里哪里，欢迎还来不及呢。”柊慎介眯着眼，笑道，“来来来，里面请，咱们边喝茶边聊。”
转身之时，柊慎介与神谷润对视一样，意味不明。
待客室内，古色古香，四方摆放着熏香，飘起淡淡薄雾。
“凌羽小友，这可是我珍藏了好久的仙茶。”柊慎介亲自为凌羽斟了一杯，茶水呈透明晶莹之色，与淡淡香气相比，涩味更重。
“今日我倒是沾了凌羽阁下的光。”神谷润率先濯了口茶，像是在暗示此茶无问题一般，他眯着眼满足地咂咂嘴，“这茶可是璃月来的，据传是长在那仙人隐居的绝云间山巅，采紫气之光享朝露之韵，初尝味苦，回味却甘。”
“呵呵，这取自真正仙山山巅清心之叶。”柊慎介解释道。
清心之叶……可不是这样吃的！凌羽想到了某椰羊嚼清心.jpg。
闲聊结束，转入正题。
“不知凌羽小友今日到访，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给个建议或者说是忠告。”凌羽吹了吹热气，浅呷了一口茶水，苦味遍布味蕾，竭力控制才没破功。
“哦？”柊慎介与神谷润均是一挑眉，“是何忠告？愿闻其详。”
“与我那位同事断绝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