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前线

周围气息越显肃杀冷冽，在稻妻盛夏竟有几分冷意，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这都昭示着社奉行一行人已经抵达了前线。

远处已能看到连绵军帐，社奉行一行人通过层层把守，验证官印后方才被放入。

由于他们非军中之人，而不得太过接近军帐重地，被安排到了后勤相关的地方。

由于战争连绵多年，此地已经修建起了一些木屋，多用于待客，后勤区域只剩一间了，毫无疑问是给这里身份最为尊崇的神里大小姐，其余人等则是在周围安营扎寨。

木屋虽小，但一应俱全，只差厨房，连书房都有，布置清幽，床也不少，可惜不能邀请凌羽同住……绫华将自身事物放好，便出了房间，神色恬静，柔美欲滴，并无失落，昨晚凌羽不也来了？

凌羽身份尊贵，算是除了超然的绫华之外地位最高的了，但他并没有自持身份，远离普通随从，而是和他们挨着一起安营。

这一点让不少和凌羽不熟识的社奉行人员都佩服不已，心中认可归属了这位社奉行新任执行官。

稻妻虽然不像古时华夏那般封建严重，但阶级划分还是深入人心，世家大族往往与平民百姓做出分割。正因如此，神里小姐这样心系百姓，体恤下属的贵族大小姐才让他们尊重爱戴。而现在看来凌羽大人也与神里小姐一样，果真是天作之合啊。

不少人正想着，就见端庄美丽大气优雅，气质若空谷幽兰，行进如莲花摇曳的神里小姐走了过来。

在神里屋敷时，大小姐深居简出，出来之后大多数时间也在车厢，除了一些社奉行心腹，其他人和绫华相处并不多，此时见心中尊敬的大小姐走来，都是整理仪态行礼问好。

而大小姐来的目的，他们也清清楚楚，因为凌羽大人在这里嘛。

很快他们便见大小姐进了凌羽大人刚搭好的营帐，嗯，肯定是商量祭祀一事，这是机密，关门很正常吧。

……

初到前线，凌羽还没有采取一些举动，没有联络内应，也没有将终末番能人派出去做事，对此，早柚只想说，太幸福了！她向凌羽请示一声后便溜到不知哪棵树上睡觉去了。

当然，虽然还没有正式展开计划，但凌羽二人也没闲着，将社奉行其他人职责安排完毕，组织准备祭祀典礼的时候，他们与后勤的人聊了起来。

这里多是一些中老年妇女，大半是丈夫为幕府军人，而随军出征，做着后勤杂事等。

莆一见到凌羽和绫华，她们都紧张不已，知道这可是她们稻妻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地位不比军帐最中间的那几位稍差。

但在两人亲和态度的感染下，再加上一位熟悉的同伴引导，她们都放松了下来。

那位配合凌羽二人的毫无疑问是绫人的内应之一，虽然提前就有了解，但真见到大妈坐在凳子上切土豆的那种自然模样，还是忍不住感叹，绫人的内应真是“有教无类”。

“这一阵我们轻松了不少。”有大妈做着手中活计，感叹道，“听说是拨款不够，现在打不起来了。”

钱少，经费不足以支撑打仗，只够维持日常生活，她们后勤的工作也相应地减少了。

她呵呵笑道：“我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只知道不打仗就是好的。”

说完，她见绫华微笑着拿起自己身前没搞完的东西，毫不扭捏地帮自己做了起来，顿时受宠若惊。

“神里小姐，这些粗活我们来就行了。”她连忙道，但又不敢出手阻止绫华，“别怕你手弄脏了。”

绫华摇摇头，表示没事，微笑着示意她们继续说。恬静自然的笑意如旭日阳光，如春风，让嫩芽抽展，分外舒服。

有人接过刚才的话题，继续讲道：“我刚来的时候，天天打仗，血味太重了，我天天都要吐。”她脸色难看，如今还心有余悸，“人血的味道比牲畜闻着晕人太多了……”

“天天都要死好多人……”

“有时候听说还经常打输……结果还是一直主动去打。”有大码未经思考，脱口而出。“不知道九条大人怎么样的……”

说着，看到身边同伴的目光，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瓮声瓮气道：“哈哈，我乱说的，乱说的，大小姐和凌羽大人别在意。”

小小后勤可不能乱议军中主帅。

凌羽和绫华对视一眼，目光幽深，后者旋即安抚起刚才的大妈，示意没事。

而后在内应大妈的帮助下，聊天又活跃起来，转移到其他话题。

“我听北山说，这次花火大祭办的可好了！”北山是后勤负责其他事情的一位年轻人，趁停战才从稻妻城玩了回来，大妈目露向往道，“都是神里小姐和凌羽大人的功劳，可惜我们不太自由，今年去不了稻妻城看看。”

“明年有机会的。”绫华恬然一笑，既像是希冀又像是在预测肯定，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别打仗就好了……”

她们没那么多心思，只知道打仗要死很多人，知道她们要跟着背井离乡难回归平淡生活。她们虽然与真正前线士兵不同，但也随军多年，她们想法如此，那些前线士兵估计不少也是这样。

当底层大流是如此的情况下，事情就会好办不少，人民大海是恐怖的。不过这还需要一些验证和引导。

当然，这里高位者的话语权还是太重了，还得做出其他计划，比如经典的拉一派打一派，多数包围少数……

和绫华凌羽这等大人熟络后，掌握着此地各种八卦情报的大妈们谈性极浓，争先恐后在两人面前卖弄“学识”，双方聊得正酣，却被一人打断了。

有社奉行从属前来通报，黑石将军求见。

黑石将军，黑石拓野，军中实权派，天领奉行家臣，九条孝行的左膀右臂之一，曾为其挡过一箭，忠心耿耿。

社奉行驾临前线，军中要员来访，是应有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