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闲逛
天已大亮，再出门时，两人神清气爽。
今日，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进去军帐区域，前几日为了避免“误会”，一些相关交涉都是交由手下去办的。
由于两人身份问题，且表现得坦坦荡荡，一路上并无人阻拦，反而大多数人都是恭恭敬敬，能得到一个远远的微笑致意便受宠若惊，神魂颠倒。
两人状似不经意地闲逛着，仿佛就是简简单单了解营中风貌，行至一处，两人均是不动声色地一瞥，点点痕迹现入眼中，然后毫不停留，保持着先前的姿态，自然地继续前行。
那是九条镰治回应的暗号，表明了自己现在无事。
他竟然就躲在军中，在九条孝行眼目下秘密行事而不被发现，足见他也不是平日表现出来那般简单，或许早已秘密拉起一帮亲信。当然，不排除他爹已经发现了他，但由于种种原因，选择视而不见。
既然现在九条镰治还没事，那就可以初步排除愚人众是依靠挟持九条镰治来控制九条孝行的可能。
军中各处都开始了日常演练，就连纯外行的凌羽二人都能看出风气有些散漫。这要是正常情况，前线军心散漫，肯定是一个严重的信号。但如果以想停战为前提，这便是一件好事。
以如今或者说前一阵的形势来看，基本都是幕府军一方主动发起进攻，而反抗军一方固守。停战这么多天以来，反抗军也没有选择主动出击，究其原因，应当是在自查邪眼问题。
这时，一道坐在阴影中磨洋工，监督手下训练的人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那人也同时发现了凌羽和绫华，拍拍屁股，迎了上来，极有礼貌地行了一礼。
这人正是松本志和，久利须的至交好友，是前线一方小队长和凌羽二人在甘金岛见过面。此时迎上来打招呼是应有之义。
但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乃是神里绫人的内应之一，代号苍山。当看到他的信息时，凌羽和绫华都惊讶不已，这样看来，久利须或许和神里绫人也交往不少。
松本志和这样的小队长身份是多数裹挟少数计划的中流砥柱。毕竟和底层士卒关系最近的就是他们，拉拢、煽风点火、浑水摸鱼最为方便。
两人和松本志和就没有过多交流，就像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打个招呼，免得引人怀疑。
等回到阴影中继续休息的时候，几个平日里相熟的小兵凑了上来，对于自家小队长认识白鹭公主和社奉行执行官大为惊讶，羡慕不已。
“呵呵，前一阵在甘金岛看花火大祭的时候认识的。”松本志和呵呵一笑，略显得意。
他平时并没有自持小队长这略微高人一等的身份而摆架子，因此手下不少人都和他亲近，有什么话也口无遮拦。相信队长不会出卖自己。
于是一位高高瘦瘦的小兵道：“真好啊，烟花很好看吧？”虽是停战，但请假肯定是有名额的，他没能离开前线。
虽然松本志和已经向他们描述过很多遍花火大祭的盛况了，但他们还是忍不住向往畅想。
“这该死的战争早点结束吧。”和刚才那位高高瘦瘦的相对的是一位白净小胖，看上去就和正常行伍中人不同，据说是上头有人，来前线镀金的，不过不知为何，来了之后就留了下来，也没升上去，不少人调侃他关系不够硬，或者是自己贴金。实际上现在前线只有他自己和凌羽二人知道他的关系是谁，究竟有多硬。
在层层掩盖之下，他最上层真正的关系是八重神子，他代号狸猫，是一名插足底层的内应。
他话一起，引起一片共鸣，不少人见有人带头休息，也懒得练了，纷纷过来坐成一堆，你一言我一眼感叹不打仗有多好。
平时他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休息，但今日听说那位最为严厉的黑石拓野大将似乎身份不太舒服，应该不会来巡视。
松本志和大多数时候就静静听着，偶尔针对某个人话语中的一个小点，挑动一下，带带节奏。这就是凌羽通过暗号交给他的任务。
……
凌羽二人状似闲逛，实则是有目的的，两人现在便远远打量着一人。当然是表面聊天，偷偷观察。
那人身材魁梧，骨架较大，浓眉大眼，混在小队方阵中训练，不过动作多有跟不上，仿佛心不在焉，还被小队长训了几句，没引起什么波澜，仿佛常有发生。
很快到了休息的时间，和别的叽叽喳喳一团不同，他一个人沉默地到了另外一边，静静地坐着，看着远方，虎背熊腰的大汉竟有几分忧郁之感。一切的一切都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这人便是研次，他至交好友公义由于被排挤已溜走，悄悄投了反抗军，两人多有书信往来。
两人没有上去打扰，毕竟没有合适的理由，而且研次也不是绫人或者神子的内应。倒是先前训他的小队长发现了凌羽二人，颇为殷勤地来行礼。
整个上午，两人就在营中闲逛，除了核心地带，哪里都去晃了一下。做足了乱逛的样子。
中午也跟着寻常士卒一起解决，好巧不巧的是，刚好遇到了黑石拓野。
“黑石大将昨晚没有休息好？”凌羽一副惊讶的模样，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黑石拓野嘴角微扯，颇为勉力地笑了笑道：“昨夜忧思今后战况，难以入眠。”
凌羽大感敬佩，语气真切：“军中有黑石大将这样劳心尽力，恪尽职责之人，当真稻妻之幸。”然而心里想的是：今晚让你继续忧心……
黑石拓野揉揉太阳穴，瞥了两人一眼，状似不经意道：“你们准备祭祀典礼，差人手吗？”他情真意切：“如果人手不够，我遣人帮你们。”
绫华微微一笑：“不劳阁下费心，正有条不紊进行着，只差些水磨工夫。”
黑石拓野当即就想脱口而出水磨工夫也能帮，但忍住了，不想表现得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