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家
言若坐在床上没有开灯,她忽然有些迷茫。
她为了余一回来,可她忘了,他们之间不仅差了7岁。
他们之间还隔了一辈子,对于余一来说,她不仅是陌生人,还是个小朋友。
他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关于他们的记忆,关于小泥巴的记忆。
那些所谓的美好,在这一世只有她记得,只有她知道。
他的人生轨迹依然按着前世在正常的行走,变的人是她,心乱如麻的人也是她。
那还要不要他?
如果没有他,小泥巴是不是也没有了?
她颓唐的倒回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毫无头绪。
翻了身继续睡觉,想不通就不想了,时间总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这大概是重新醒来带给她最大的改变,她没有那么执拗,不需要每个问题都有准确的答案,明明很多问题没有回答。
噩梦加上情绪的刺激太大,毫无疑问的是她迟到,并且破天荒的走神打瞌睡。
午饭的时候,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碗里的菜,看的对面的两个人毫无食欲。
两人对视一眼,苗苗使眼色,宋谓摇头。
苗苗瞪他,怂什么怂,上!
宋谓白她一眼:“饭不好吃吗?老板。”
“确实。”
女生点了点头,她的胃没有被养刁,但是她的口味,她的审美在前世被洗礼的很成功。
07年的物资不能说匮乏,但绝对没办法跟21年比。
但这一辈子她爸还好好活着,老言的手艺是她永远的光。
食堂虽然不怎样,但跟纪家的饭比起来,也是美食!
纪昃从小都有专门的食谱,少油少盐营养均衡,十分粤式和苏式做法。
言若被迫吃了两年,才得以逃出生天。
借着分科以后课业繁重,在学校吃节省时间这个很官方很合理的理由,她从高二下开始在学校吃饭。
鉴于她不过是陪太子爷读书,在不影响他的情况下,自然没有被过多的盘问。
只是无关痛痒的说了些场面话,例如要是菜不合口味,可以换阿姨之类。
这种话言若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她一个分分钟能被捏死的人,若不是纪昃钦点,她怎么可能攀上江城首富的裤脚。
她这样的人,给什么拿着就好。你不要已经是不识抬举,何况是提意见,那不是找死。
倒是纪昃,因为这件事和宋谓狠狠的打了一架。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才明白,喜欢一个人要占有。他不能允许言若离开,更不能允许她去到别人身边。
也是从那天开始,言若永远记住了这句话:“纪昃可以因为任何事任何人打架犯错,但唯独不能因为你,言若。”
透过半掩的门,她看到那张青肿淤痕的脸,什么也没说。
原素徽高人一等的姿态就是那句没说完的话,你不配。
“吃什么?哪家的?我去买。”
宋谓夺下她手里的筷子,不想吃还强迫自己吃干嘛。
“我想我爸了,想吃他做的饭。”言若撑着下巴无精打采的说。
想老爹了,也想奶奶了!
听她这么一说,两人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要命了,他们也想吃!
宋谓的眼睛转了一下,“去你家玩几天吧,反正你生日也快到了。”
言若的眼睛立马亮了,她真的是读书读傻了,她可以请假回家呀!
家是什么,家是港湾呀,她都这么受伤了,不该滚回家好好待几天,安抚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脏。
虽然江河地产的重心已经慢慢的移到江城,但核心的几个工程都还在x市,所以一家人都在x市生活。
倒是言爸爸只要来江城,哪怕是出差赶火车第一站一定是女儿的学校,保温盒里永远都是她爱吃的菜。
言若抬手与宋谓击掌,这个提议深得朕心。
“你们就忍心把我一个人留下?”
苗苗看着飞快达成一致的两人,委屈的想吐血,搞什么飞机,最后坑的是她自己!
宋谓是美术生,他的专业课早就考完,文化课也十分稳定,绝对过的了央美的分数线。
言若,她就算是请假请到6月5号,老师也是同意的,只要她第二天准时的参加考试。
但她不一样呀,她敢跑,她家严部长就能打断她的腿,推着轮椅送她进考场。
两人齐齐的点头,忍心!
苗苗家的太后,实在是太吓人了。关于借住的事,还是再想想吧!
虽然太后只是偶尔才驾临,但保不齐最后的这段日子,母爱泛滥来陪读。那就惨了!
“太过分了,我。。。。”
这大概就是肖邦也弹不出的悲伤吧,苗苗气愤的拿叉子刮了一下铁碗,发出刺耳的声音。
“要绝交吗?行行,我替言若回答。”
宋谓兴奋的火上浇油,言若拍他一下,幼稚。
“你闭嘴,小矮子!”苗苗凶道。
“小黄毛!”谁矮了,你全家都矮,你个小黄毛!
“宋大卫,你说谁黄毛,你才是,你不仅矮,你还尿床,你还胆小。。。”
“哈哈。。”
旁边的同学发出善意的笑声和小小的议论声。
“笑什么笑?你小时候不尿床。”
苗苗停下对朋友的攻击,把炮火转向其他人。
同学三年朝夕相对,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彼此的影响。
一直被称作淑女典范的陈妙雨同学,因为柳诗诗,她才发现肆意的人生有多爽。
因为言若,她明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有多酷。
于是在通往淑女的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偏,无法挽救。
虽然在人前还能披着淑女的皮子几分钟,但爪子也会时不时的露出来挠人。
同学噤声,苗苗气呼呼的回头。
“陈妙雨同学,你是个淑女,淑女。”
言若安抚着气鼓鼓的小可爱,宋谓‘噗呲’笑出声。
淑女,装淑女还行!
苗苗彻底被毫不收敛的笑声彻引爆,并排坐的好处大概是,打起人来十分的顺手。
和女子散打季军的柳诗诗不能比,但捶在身上也十分疼。
苗苗毫无章法的挥拳,宋谓胡乱闪躲还是被捶到眼睛。
一声惨叫,两人都停了下来,苗苗连忙拉他捂眼的手查看伤势。
玩大了吧!言若无奈的看着她俩。
不是她不劝架,这两货从小学开始做同学,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八字不合的欢喜冤家,这种打闹大家都习以为常。
“我看看,你松开。”
“看什么看,你怎么干脆戳死我。”
一个拉一个躲,两人拔河似的拉锯。
“好了。”
言若轻喝,没看到大家都恨不得围过来吗?两人这才分开。
“我看看。”
宋谓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苗苗吐吐舌,好像是有点重。
看着宋谓左眼的那一圈红印,言若不得不怀疑苗苗是故意的。都破相了,还怎么跟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