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以剑破阵
话音未落，只见凌麒子舞剑齐胸，疾奔而来。
空真观大师兄刘全宏灌气入符，往前一甩，一个法阵打开于前，四圈连环法阵，中间一个金光“止”字。
大师兄催气入阵，大喝一声：“止！”
法阵转动，字现法随！
凌麒子面无变色，踩步定身，气流凝聚于剑身，沉肩扭腰，一剑斩出！
气流汇成风刃，一刀就劈开金光法阵！
凌麒子收气回剑，踏步飞来，寒光先到，剑出如蛟！
大师兄刘全宏提剑一拦，如阳鱼甩尾，把“白蛟龙”拍过身旁，再顺势划剑下砍！
“铛！”
“蛟龙”燕返，剑气划开细口，凌麒子提脚举剑，架开阳鱼长剑，气沉丹田，弓步拍掌，虎啸龙吟！
大师兄的腰眼被猛虎狠狠咬上一口，瞬间金光大盛！
猛虎只觉虎牙崩裂，忙收回去。大师兄趁机后跳几步，拉开距离，伸手一摸，腰间的“金甲符”被打得粉碎，化成细末飘散。
凌麒子侧身，握着檀木剑鞘的左手隐隐作痛。若不是有紫檀木吸力，刚刚那一虎爪搞不好会弄的自己大伤筋骨。
空真道观，齐百家所长，果然不一样。
这边大师兄也是一身冷汗，捏着符纸直接抹上剑身。
凌麒子以剑御风，快剑如蛇，虽无龙威之压，却有江蛟之灵，更有一手虎拍爪防不胜防。
他不敢大意，又拔出阴鱼短剑，一长一短，左阴右阳，攻守自如。
凌麒子聚气于剑，脚踏飓风，寒光直点，龙翔于身！
大师兄双剑交叉，左右的鱼形护身竟化为黑白双鱼，顺着剑脊游弋到重合处，首尾相连。
大师兄双剑分开，往前一划！
法阵大开，竟是一个阴阳太极图！
凌麒子踏步往前，突刺一剑！剑气龙吟，击中法阵！
就见剑气入阵，如投石入湖，涟漪泛起，重归平静。
凌麒子眉头一抬，挥剑砍去，搅动阴阳，扭曲图画。
几道剑光闪过，法光溅淡，凌麒子沉气提神，准备斩出最后的破阵一剑。
突然灵台一动，凌麒子强行收剑，挥起剑舞，把纷乱的真气挡于身外。
只见太极图中亮光一闪，阴阳分开，大师兄阳剑前指，飞身上前，直刺向凌麒子。
“叮！”
纷乱的真气扰乱了大师兄的剑气，凌麒子快步后退。大师兄踏脚追去，左手的阴剑上划，破开真气，再以阳剑为主，双剑合璧下劈！
然而凌麒子技高一筹，扎稳后弓步，青钢剑上提，绕过先下的阴剑，然后蓄力不发，剑锋不动，平指前胸。
见短剑不中，大师兄赶紧刹住脚步，高举的阳鱼长剑也没有落下，身形站住，胸口一阵刺痛。
护身真气居然被青钢破开，剑锋已入身半分。
凌麒子将真气回转，收剑入鞘，说道：“师弟，承让了。”
“唉。”空真观道长暗叹口气，大弟子最后打得太过急躁。
“杨飒胜在经验，师兄莫要自责。”
“对对对，灵剑观本来就以战力着称，观中弟子斩妖除魔无数。凌麒子更是其中佼佼者，刘全宏弟子能过上几招，已是大才。师伯莫急。”
空真观道长李景龙不多言语，默默喝下手中的灵酒。
自从祖师战死，空真道观一直以来都是青黄不接，人才凋零。
相比于其他四个门派，空真道观的修炼最讲究灵性，藏书不像天宇观多且系统，又不像阴阳观和丹鼎观，有众多丹药器物增强内体，更不像灵剑观那样人才趋之若鹜。
以空真观的“放羊”修炼法，就算是广收门徒，如果没有天分，空真观也不像其他道观一样有多种方法强行提升修为。
这多年来，呛呛只受了十位弟子，那第十个还是只愿拜师，不肯入门的货色。李道长一想，又觉得事情有转机。
那位十弟子原本是因为当年的救命的因缘，才收留在观中，让他跟着修行。原本看根骨长齐，就算是练得也就是筑基顶天了，如果机缘巧合，在晚年修得个金丹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没想着小子在没人指点的情况下，居然靠自己的悟性，一日就炼气大成，一夜就筑基半成。纵是大器晚成，也不该如此快速。
这个十弟子自述其修行法，听上去简直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按师叔王三微的说法，叫心意天合，大道难言。
这次选拔会，正好让他上来说道说道，面对有书山图海之称的天宇道观，是不是真的如师叔所说，腹有万轮。
两轮比试后，选拔会告一段落，众位道士散开歇息，明日再比。
吃过晚饭后，萧鸿宇有些呆不住，今天天宇观的法术撩得他心痒痒。
说实话，自从穿越以来，求道这种事，对于萧鸿宇来说真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要说道是世间万物运转的道理，那他萧鸿宇已经知道了很多“大道”了，现在苦恼的不是去参悟大道，而是怎么把这些道理讲给世人，让大家都听得明白。
这种事情是很费神的，不是嘴巴说一句，随便举个例子，大家就都拍手称彩了。
真正能建立一个学说不是靠证明，而是靠反证。
比如说力学第一定律，力能改变物体运动的方向和大小。这句话看上去像一句废话，别说现代人了，哪个朝代的人都懂得，例子都不用举。
但为什么这句“废话”能成为力学三大定律的第一定律呢？
因为这句话反过来说，就是物体不受力，它的运动状态就不会改变，这句话咋听上去也是句废话。
但它的核心点在于，如果一个物体已经在运动了，然后又不受力，那它就会永远运动下去。
这一点才是力学第一定律的精妙之处，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有过这种想法。
这就是牛顿被称作巨人的原因，他不仅有，而且还说服了全世界的所有质疑他的人。
并且，还是正确的。
那么现在，你就是牛顿，你要怎么重现这个过程？
萧鸿宇自认没那个能力，所以综上所述，对于参悟大道，他真的不急。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就不去修仙了。
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说今天想了明天就能升天了。
作为一个需用一生去践行的东西，自然不需要急在这一时。
比起这个，现阶段还是瞬发大火球比较有诱惑力。
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大火球，如果有，那就是他没有长大。
萧鸿宇回想着今天早上看到的，天宇观道士打出的一个个“魔法字诀”
“火”字诀，“水”字诀，“雷”字诀，“木......头”。
他一歪头。
金......金，木，水，火，土？
“哎呀！”
他一拍脑袋，恨不得把脑中顽固的常识拍出来。
这里是异世界！就算它再有多符合物理数学......生化定律，它也是异世界！
都尼......都有人御剑飞行了，还管那么严干嘛？
萧鸿宇大胆起来。
如果说，这些东西，看做是......
“元素”的话，魔法元素的话，那么按照西幻的设定，这些元素是游离在空气中的。魔法的本质就是用“奥术能量”，把这些元素集合起来。
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想，空气中富含大量金木水火土，这五种“魔法元素”。那么凝合它们的“奥术能量”就是......
真气！
嗯......虽然把西方的“魔法理论”运用在东方玄幻中有些奇怪。但是西方神和东方神都能行走在同一天空下了，还互相打架了，这应该行得通的吧。
萧鸿宇目光锁定房间里燃烧的蜡烛。
火元素。
他慢慢走到蜡烛旁，轻轻把手指神到火苗上方，一点一点碰下去，直到感到烫皮肤为止。萧鸿宇深吸一口气，将真气调运到手指表皮内部，小心地把真气析出。
渗出的真气很快就碰上了燃烧的火焰，不但没有把火苗吹灭，反而让火苗突然窜上来，一瞬间就抱住了萧鸿宇的手指！
萧鸿宇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收回手。
因为......不疼？
他看着被火焰包裹的食指，不仅不疼，甚至都感觉不到热。
他想烤香肠一样，在火焰上转动手指，确认自己不是失去痛觉，而是火焰没有烧到手指。一圈青蓝色的光环绕他的手指，隔绝了火焰和皮肤。
真气护体。
萧鸿宇第一时间想到这个。
他闭上眼睛，皮层与皮下毛细血管图呈现在脑海中。
对呀，皮肤里也是有数不清的毛细血管的呀。
气随心动，游离于身体各处的真气开始汇聚在血管壁上，闪耀的真气金光直达皮肤表面的毛细血管，从血管里析出，穿透皮层，释放到空气中。
肺部一阔一吸，更多的真气吸收进来，再次从血管里析出，穿透皮肤，如此反复。
青蓝光充盈他周身每一寸肌肤，真气游走在表皮里面。光芒越来越盛，皮肤渐渐变得透明，肉眼可见他的皮肤消失在真气里，露出皮下的肌肉组织。
没有眼皮，没有嘴唇，没有耳朵，没有头皮。猩红的组织暴露在视野中，若是有人此时路过，就会看见一个浑身通红的肉人站在蜡烛前，阴生恐怖。
肉人抬起燃烧的手指，放到脸上前后翻看着。真气冒出，集合到手指上，随着真气撤走，肉人的皮肤又慢慢出现。
恢复正常状态的萧鸿宇，看着自己燃烧的，却丝毫不感到疼痛的手指，观察着那团火焰。
黄焰，蓝芯，青底？
青底？
这多出来的东西，应该就是真气的缘故。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体内源源不断的真气汇聚到手指上的火焰上，不仅隔绝了热量烧坏皮肤，也为火焰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燃料。
萧鸿宇举着火苗，对着地面用力一甩！
“噗。”
小火苗摔到地上，一下就熄灭了。
“嘿！”萧鸿宇笑了，但很快冷静下来。
还不够，他还要更多。
要做到能凭空搓出火球的程度。
他爬到床上打坐入定，运作起真气在体内游走，随着血液周游全身，顺着血管布满组织。洗炼完成的皮肤仿佛有了灵性，汗毛根根竖起。他对周围的感知达到了一个极度灵敏的程度，他的脑中浮现出房间的布局。
跟回忆中模糊的画面不同，这次浮现的场景非常的真实，就仿佛是在用眼睛在看一样。
萧鸿宇左右摆头，脑中的场景也跟着变幻，整个过程就好像是戴着虚拟现实头盔一样。
嗯......
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不用眼睛就能看清东西了，那么要是我再把真气运输到眼睛里会怎么样呢？
一边想着，萧鸿宇就满怀期待地把真气运到眼部。
清凉的真气输进来，他干涩的眼睛得到极大的缓解，一个不注意差点睡过去。
他感觉晃晃脑袋清醒过来，通过真气，他的视线透过了眼皮。
视野中，是一片的青蓝。青色的桌椅，蓝色的墙壁。
以及空气中，五颜六色的光粒。
红色，黄色，蓝色，绿色，白色，黑色。
六种颜色的光粒，密布在空气中，俯首皆是。
萧鸿宇调转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掌。他操控真气，依附在皮肤上，抓取落在皮肤上的红色光粒。
红色光粒迅速汇聚在手中，而那些在空气中游离的红色光粒，在引力的作用下飞快凝合到手上。
手中的红光越来越大，光粒集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当集合的光粒达到某个极限时。
“噗！”
一团火焰直接在他的掌心中烧起！
成功了！
萧鸿宇跳起来，把火球直接往地面上一砸！
“咚！”
地上直接打出一个浅坑。
萧鸿宇拼命压住喉咙，在房间里跑过来跑过去，兴奋得满脸通红。
再来！
他坐回床上，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