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该死的妖精,这是要害死朕啊!
七月十四,一个见鬼的日子。
陈皮失恋了。
在云景大学的校门口,他的女朋友沈月正和一个丑男人堂而皇之的手牵手从他面前经过。
沈月看到陈皮,有些意外,却没有偷情被抓住的慌张感,反而神色冷漠的瞪了眼陈皮,又继续走了。
哼,陈皮这个孬种,看到又如何?他能做什么,又敢做什么?别人受委屈还敢吠两下,他连吠都不敢,要不是当初看上他父母留下的遗产,他沈月怎么会看上这种又穷又软弱的男人?
可谁知这笔遗产也就几十万,根本经不起她的高消费,如今花完了,自然也就离开了。
沈月小鸟依人般牵着男人的手,扭着屁股一步步消失在陈皮的眼前。
“啊呸!不知廉耻的女人!水性杨花的女人!”
陈皮一口唾沫吐到地上,人字拖踩着唾沫狠狠的摁在地上摩擦。
亏他前一分钟还在憧憬着未来如何与她在这个城市立足,打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可后一分钟,她居然跟别人走了。这一顶大大的绿帽戴下来,阳光照射下,陈皮的脸上泛着幽幽绿光。
“靠,什么玩意,你他么以为自己是谁啊?真他么以为老子没了你活不了吗?”陈皮念念碎道。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他骗得了全世界,唯独骗不了自己。
他恨不得追上去质问她:这丑男人是谁?为什么要背叛他?
又或者二话不说,直接就抽她一个大耳光子,再一脚将她踹倒在地,骂一句“臭婊子!”,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
可他根本提不起勇气,正如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他眼睁睁的看着杀害父母的凶手离去,升不起一丝冲上去的勇气。
一个人缺少了勇气,本事再大也只能是个懦夫。
爱情懦夫,不是备胎就是戴绿帽。
陈皮看着他们消失在转角,此时已是失魂落魄。天大地大,那一瞬间,他都不知自己该往哪走。
他一抬脚,却不小心踢到路牙,哎呀一声摔了个狗啃屎,爬起来又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
去哪里?
谁他么知道去哪里?他已经六神无主了。
身体痛,可心更痛。
他以为自己能放得开,失恋嘛!谁这一辈子谁还没经历过几次失恋?
不对啊!他这是戴绿帽,可不是普通的失恋啊!暴击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好吗?
这时手机收到了一条讯息——我有男朋友了,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否则朋友都没得做,沈月!
冰冷的文字,无情的话语,陈皮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疯笑起来:“哈哈,笑话,真他么笑话。沈月,谁他么缠着你了?你不就嫌弃我没钱了吗?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陈皮恨到深处一拳打到了树上。
“咔嚓!”
他简直难以置信,食指传来一股剧痛。
“啊!!靠!就打了一拳,手指居然断了一根!”
他么的,这是脆骨吗?
此时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忽然。
“砰!”
一辆天杀的黑色轿车冲上人行道,瞬间将陈皮撞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满足了他的愿望。
靠,陈皮惊呼!什么时候求死也这么灵验了!
他的身体沿着抛物线狠狠砸落在地,翻滚几下,如同死狗趴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陈皮唯一的感觉就是痛,骨头移位、断裂、粉碎,像极了这世间最严酷的刑罚。
难道这就是宿命吗?
他刚刚买的纸钱、蜡烛、立香等祭拜用品散落了一地,部分纸钱还飘荡在半空,正一张张慢慢的飘落下来,落到了自己的身旁。
今天是七月十四,父母和爷爷的忌日,他打算带女朋友去坟前见见父母爷爷,谁知道却碰上了这么狗血的剧情。
这些纸宝蜡烛香本是准备去祭拜他们使用的,现在反而像是为自己精心准备似的。
还是七月十四.....这个见鬼的日子。
父母死、爷爷死。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吗?去他么的......
陈皮像个死鸡一样,偶尔抽动几下。血越流越多,脸色也越来越惨白,意识慢慢变得模糊,
在他失去意识前,竟看到了一个性感女人从驾驶位里走了出来。
什么情况?意识仿佛都清醒了几分......女人狂野得全身上下竟然只穿了一套性感内衣,包得住前面,包不住后面,露出浑圆的大屁股。
操,这场面差点让他喷出鼻血,激动之下,他的血流得更快了。
这感觉就像临死了还要被别人补一刀.....
该死的妖精......这是要害死朕啊!
这是他破天荒的第一次见到只穿内衣开车的女人。
贪凉爽吗?
他么车里没空调吗?
仿佛回答他疑问似的,跟着从驾驶室里又走出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
这一女一男先后从驾驶位中走出来。
陈皮懵逼了!
一个驾驶位坐了两个人?还一男一女?女的只穿内衣,男的衣冠不整。这......这玩的是哪出?
趴在地上的陈皮看不到男人的脸,但可以看到他脖子上那条手指粗的金项链。项链上还有个玉观音吊坠,竟也是镶着金边的,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差点亮瞎了陈皮的双眼。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见到镶金的玉观音。
男人的脚步踉踉跄跄,忽左忽右,仿佛不是走在平地上,而是行走在江面的浮桥上,东倒西歪的走到了陈皮的身前。
嘟哝了一句:“啊呸!晦气!”
跟着一口唾沫吐到了陈皮的脸上。
提了提裤头,转身对女人道:“真.....他么.....扫兴,破坏......咱们的车震.....该死!宝贝,咱换个地再来!”
男人没有理睬血泊中的陈皮, 在他看来,陈皮就是只蚂蚁,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迷迷糊糊中,陈皮不仅闻到了男人身上的浓烈酒味,还听到了车震,还感受到一股湿漉漉的液体砸到了自己的脸上。
操,这人朝自己吐口水?而且这口水刚好砸到他的鼻子上,那臭味......差点将他熏死!
陈皮心中那个怒啊!!醉酒,车震,撞人,唾沫,砸人,不报警,不叫救护车,还要换个地方玩......
一个人怎能如此丧尽天良?
操......等我当了警察,你们这些个伤天害理之人一个都别想逃!!!
我说的......耶稣都保不住你们!
陈皮心底发出了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刚吼完,又有一辆车急停在案发现场,上面冲下来几个人,齐声道:“老大!”。
只听那男人再次用他那喝醉酒的大舌头吩咐道:“通知......丁少处理,我和宝贝......就先走了,你、你们......留下来善后。”
“好的,老大您先走,这里我来善后。”
听完这句话,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失血过多,陈皮就彻底昏过去了。
无独有偶,当陈皮的身体被医生缝缝补补的时候,云景市青云山深处,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炸声,这是一家矿业公司在开采矿山而进行的爆破。
而爆破前的几分钟,这片的山头却意外的出现了一头狼。
这头狼眼含泪水,浑身激动得微微颤抖起来。因为它终于熬成了一头狼王,是这片区域唯一的王。
它很想放声大哭起来,太难了。记不清多少岁月了,它的爷爷倒下了,爸爸也倒下了,甚至他的儿子孙子重孙子等等都倒下了,它却还活着。
只想成为一头狼王,为了这个目标,他一直努力着,熬到了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它不知道自己为啥能活那么久,也没那脑力去思考如此深层次的问题,只知道今天是个光宗耀祖的时刻,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与那八辈祖宗好好诉说。
诉说这些年的不易,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被人类赶来赶去,差点饿死,换了多少地盘只为了生存,最后又回到了这里。
可是随着砰的一声,整个山头都被炸平的瞬间,这倒霉的狼王也见鬼了,成为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狼王,却也成为了史上最长命的狼王,这样的殊荣足以载入狼族的史册。
可真正见鬼的事情是——在狼王死后不久,其体内飘起了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珠子,端的神奇异常。
珠子透明如气泡,似乎一戳就破,但里面烟雾缭绕,仿似仙境,珠子离开狼体之后飞得极快,方向正是云景市景安医院。
珠子在景安医院的上空徘徊了片刻,似乎终于找到了方向,向北边的停尸房飞奔过去。可是......
“能量耗尽,结束飞行!”
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在珠子内部响起,然后珠子在半空中就以自由落体的运动方式向下落去。
好巧不巧,偏偏砸中了陈皮的脑袋,咻的一声就钻了进去。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也没有任何声响。
珠子诡异的消失在陈皮的脑袋里,仿佛从来就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