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提心吊胆
“我?”我一脸茫然的看向了九王爷,实在是弄不清他在说什么?
叶三奇也说道:“王爷,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些?”
那时候,我以为是叶三奇在故意给九王爷面子。后来,我才发现,叶三奇的修为虽然跟九王爷不相上下,但是在杂学和见识上,比起九王爷稍逊一筹。
九王爷似乎无所不知,每每都能在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找到迷局的关键。
九王爷说道:“叶兄,我接下来的话,你和惊龙可能都难以接受,不过,我想请你们听我把话说完之后再做决断。”
叶三奇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你想说什么?”
九王爷道:“我想说的是:一个人的先天体质,取决于他的家族。换句话说:一个没有家族血脉遗传的人,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成为后天邪体,但是绝对没有能成为先天邪体的可能。”
我震惊道:“你是说,我的亲生父母也是术士,而且出身邪派?”
九王爷沉声道:“可能比那还要糟糕!”
“如果,你只是天生邪体的话,洛夫人不会对你抱有那么大的敌意。天生邪体的人,并非不能修行奇门秘术。奇门有几个前辈高手,体质比你还要邪门儿。她所谓的玷污奇门,在道理上站不住脚。”
九王爷声音一顿:“按照这个思路往后推断的话,就是落叶庄管家常叔在给你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了藏在你身上的秘密。这点,只怕是连洛云熙也没看出来。”
九王爷显然是知道叶三奇和洛云熙的关系,如果,洛云熙当晚就发现了我身上的问题,她一定会提醒叶三奇赶紧带我离开落叶庄,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叶三奇道:“王爷,你觉得小叶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在惊龙身上施展过厌胜术!”九王爷无比肯定的道:“落叶庄与厌胜传人争斗了几十年,检验厌胜术的手段独步奇门。你我看不出来的事情,在他们眼里却无所遁形。”
“我估计,在叶惊龙身上施展的厌胜术,是为了使他不被妖邪侵扰,保他平安。叶惊龙能吓走金鳞鳝,不受鬼哭影响,都是因为他身上有着极为高深的厌胜术。”
“施展厌胜术的人,虽然没有害他的意思,但是会让他对奇门秘术产生本能的排斥,这就是,他无法修行秘术的原因。”
九王爷郑重道:“叶兄,以你我的修为都看不出叶惊龙身上的秘密。可见,给他施展了厌胜术的人,手段何等高明?那人,在厌胜传人里的地位绝对不低,甚至有可能高到了我们没法想象的程度。”
“这才是洛夫人执意要让你把叶惊龙逐出师门的原因。她的目的,就是要杀叶惊龙。”
叶三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想不出厌胜传人当中,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而且,在小叶子身上施展厌胜术的人,必定是他至亲之人。既然,对方有如此神通,又怎么会让小叶子流落江湖?”
九王爷说道:“这个我就解释不清楚了,或许,某一天叶惊龙能亲手揭开自己的身世。或许,他的身世将会永远成迷!”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九王爷,你说了那么多,全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真凭实据吗?”
九王爷用扇子指向了桌子上的两段桃花木:“这就是我的证据。”
“这段桃花木应该是被你斩断的吧?”
“你师父斩桃花,用的不是奇门秘术,你甚至不用问他口诀,只是模仿他的动作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这说明,你的修炼天赋极强。”
“这里……”九王爷指向两段桃木道:“你师父斩断的是命数,所以这段桃花木的生机未失。而你却相当于给你师父下了一个诅咒,作为媒介的桃花木虽然是被泡在水里,但是已经生机全消散。这就是厌胜术的表象。”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厌胜术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以前不是劝我师父教我厌胜术么?厌胜和奇门之间为什么会结下那么深的仇恨?”
九王爷道:“厌胜术在民间流传已久,严格来说属于巫术的范畴。只不过,厌胜术容易施展,而且更为隐蔽。厌胜术能够消灾祈福,也能诅咒杀人。但是,民间流传关于厌胜术的传说,多是以诅咒为主。”
“很多人,在提到厌胜术时,首先想到的就是邪术。不只是因为民间的传说,更主要的是朝廷对厌胜术的禁绝。”
“从前秦开始,宫廷中的诅咒事件就屡见不鲜。嫔妃,大臣,甚至帝王都曾遭遇过诅咒,这些案件都跟厌胜术脱不开关系。厌胜术也因此被历代朝廷禁绝。”
“厌胜术,为帝王所忌。奇门遁甲却为帝王所用。这一正一反,也就造成了厌胜和奇门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以至于,两脉传人见面,即使彼此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也会打得你死我活。”
“至于说,我前一阵子说,让你师父教你厌胜术的事情,你可以理解为:我在暗示他只能收你做记名弟子的意思。他教给你一些消灾、祈福的小术。根本不算叛逆奇门,也足够你帮助你师父寻找奇门残篇了。”
九王爷的意思,跟洛老太太差不多,都是只承认我杂役的身份,不承认我是奇门弟子。
我心里一时间难受至极,我跟叶三奇之间真没有师徒之缘了吗?
我眼巴巴的看向叶三奇的时候,却看见他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叶三奇是不想再维护我了么?
我的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整整的几分钟里,我就像是一个在等待着审判的囚徒,提心吊胆的看着叶三奇,一句话都不敢说。
叶三奇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小叶子,你先去休息,等我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是!”我这次连师父都没敢叫,低着头快步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