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年

青玄宗上，又变成了江沐独居。

不过好在，江沐很适应这样的生活，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个能说话的人。

“小黑子，饭做好了没？”

直到江沐顺嘴喊了一声，半天没有回应，他才意识到李九已经参军去了。

江沐笑了笑，暗道自己的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所以每当寂寞时，江沐就会跑到青楼里听听小曲。

随着战争的逼近，青楼的生意也越来越差了，江沐更是要照顾苏雨点生意。

直到有一天，苏雨对江沐道：“江先生，我要离开这里了。”

由于江沐时常在苏雨面前摆弄他那九年义务教育的学识，所以苏雨对江沐可以说是极为崇拜。

虽然江沐自称猎人，但苏雨更愿意以先生来称呼他。

哪有人连续几年来青楼体内曲的，这还是头一次见。

“哦？去哪里呢？”

江沐随口问道。

“我赚够了赎身的钱，找了位好人家。”

“是个猪肉铺的屠夫，就在城西街上的第一家，他不嫌弃我的过往，愿意和我过活。”

苏雨低声回道。

“这样啊，挺好。”

听完了苏雨的话，江沐点点头：“这曲也听得有些腻了，以后不来了。”

“相识一场，你大婚之日可要记得通知我，我届时好去捧个场。”

苏雨望着软榻上闭目养神的江沐，有些出神，半晌才道：“先生说笑了，苏雨这样的女子，哪里会举办婚礼。”

“一块红盖，一对红烛便是极好。”

江沐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很是认真地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最终从怀里掏出几粒丹药，以及五锭银子。

“既然如此，苏姑娘，那江某便在此提前预祝你新婚快乐。”

“这些是我的心意，这些丹药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五锭银子，寻常百姓一家人几年也赚不到，更不要说江沐亲自炼的丹药，用的虽然都是些寻常草药，但那效果也很是不凡。

苏雨看着江沐认真的模样，一时有些哑然。

“那……苏雨就先谢过先生了。”

见苏雨接过了自己的贺礼，江沐又倒了两杯酒，举起一杯递给苏雨，诚心道：“感谢苏姑娘这些日子的相伴，江某不胜感激。”

苏雨望着江沐的面庞，看着他那认真的眼神，笑了起来。

江沐也笑着。

“要是能早些遇见先生就好了。”

苏雨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江沐再没出现在苏雨眼前过。

他当然知道苏雨的意思，但他不能，也不可以。

他们生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江沐抽空去偷偷看了她，猪肉铺的屠夫年纪比她大上了一轮，不过却对她很好，没有因为她是青楼女子而有所待见。

兜兜转转几十年，清水城江沐已经逛得有些腻了。

他开始闭关，练刀，淬体，炼药，与段恩，老王几人喝茶。

三年后，李九寄来了第一封信。

信里的他说了很多，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想念在江沐身边的每一天。

不过很快，在高强度的战斗中，他便适应了。

与他们交战的是吴国，由于李九勇猛的表现，很快就获得了军功，成为百夫长……

接着便是千夫长，万夫长……

李九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激动。

……

接着便是感谢江沐教给他的那些兵法，在实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随着边疆战事的加剧，李九往回写来的信越来越少了。

江沐偶尔会收到一封，里面写的都是些问候江沐的话，反倒是很少提及战事了。

直到十年后。

年末，宋国南方边疆战事平定，连绵十年的战火最终没有烧到宋国内。

在这一天，清水城城门大开，大小官吏严阵以待。

因为就在今天，他们收到上边的命令，宋国镇南大将军将要回到家乡！

所有人大惊，他们清水城这个小地方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牛逼的人物了？

镇南大将军，那得多大的官啊？

在铁骑的拥护中，身披铁甲的李九骑马走进了城中。

对于凡人来说，十年太久。

走时少年，来时中年。

李九的面容变得成熟且沧桑。

少了一份稚嫩，多了一份坚毅。

看着街道两旁簇拥的少年，望着他那热切的眼神，李九仿佛见到了当初的自己。

没有在清水城多停留，李九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青玄宗的山门前。

早已步入筑基巅峰多年的江沐，周身百米的风吹草动早已逃不过他的感知。

在大院里与段恩几人下棋的江沐感觉到门外有人来了，且带着浓烈的杀气。

江沐大惊，这么浓烈的杀气，不杀个成千上万的人根本不会有。

第一时间还以为有什么人又上山来找茬了，江沐立刻起身查看。

打开山门，江沐便看见了有些熟悉的面庞。

“师父，我回来了……”

见江沐的身形缓缓露出，李九裂开嘴角笑了起来。

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再相见，一个是脸上刻满岁痕的中年，一个还是那个初见时少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