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铅笔

“看书？你一个小娘子还识字？”

清儿看着掌柜瞪圆了的眼睛，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她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识字的吗？

图图解释道：“不是掌柜的问题，是你们这个时代识字的人很少，女子更少，只有一些大户人家才会给女子请先生到家里去教书，而且你年纪又小，所以他才不信。”

图图这么说清儿就明白了，于是回道：“我识字，是我祖母教我的。”

原来是家里长辈教的，他就说嘛，看沈二郎的穿着，他们家也不像是能请的起先生的，问道：“你就识几个字能看懂书吗？”

清儿撅起了嘴，“我认识的字可多了，千字文都背下来了，论语也背了一半，我当然能看懂了，看不懂的我记下来回去问就好了，掌柜的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看？”

掌柜的还真没这么想，他这店里并不禁止人看书，但是不能抄书，不过以前来看书的都是县学里的读书人，还从来没有小娃娃。

“你可以看，但你得保证不能弄脏弄坏，如果坏了你可要自己买回去的。”

“谢谢掌柜的”，清儿高兴的点头，从兜里掏了块点心要给他，但觉得放在兜里人家说不定会嫌弃，于是又塞回去了。

想着他是书铺老板一定很喜欢笔，所以就从图图给她买的一大桶铅笔中挑出一根最不好的递给他。

这一桶铅笔都是她很小的时候图图给她买来画着玩的，3积分100根，外面就是木头的，不像后来买的外层都是五颜六色的。

这种木头的就算她啃一口也没事，而且便宜，扔了断了都不心疼。

将笔递给掌柜的，用图图教她的话扯谎道：“这是我家里人给我做的，独门手艺，送给您。”

掌柜接过铅笔好奇的打量了半晌，问道：“这是根木棍？做的但是挺精巧圆润的。”

“这不是木棍，这是笔”，清儿拿出她之前削过的笔给他看，“里面是黑色的，能写字，外面是木头，用的时候要用刀子削一削。”

掌柜的拿过她削好的铅笔试着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惊讶的说道：“这…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写出的字如此清晰，木炭吗？”

清儿掰着他的手指头给他摆正了姿势，毕竟用拿毛笔的姿势可写不好铅笔字，“这是独门手艺，不能说。”

掌柜换了拿笔的姿势又写了几个字，字更加清晰流畅了，除了不太习惯以外，其他的都很好，“这东西可比毛笔方便携带，而且不用研磨，洗笔，正适合经常出门的行商记账啊。”

掌柜捧着笔爱不释手，问一旁呆若木鸡的沈二郎，“你们家这手艺卖不卖？”

“不卖”，清儿抢先答道，沈二郎知道他们家可没这种手艺，于是也说道：“不卖。”

掌柜有些惋惜，不过也早有预料，手艺这东西都是传家的，有的人就算饿死了也不会卖，于是换了种方式，“那你们这种笔卖不卖？”

沈二郎低头看着清儿，见她轻轻点头才回道：“卖。”

“多少钱？”

沈二郎也不知道，于是又看向清儿，掌柜见他总看那个小丫头，说道：“哎呀，在我的店里你就放心吧，谁胆子这么大会进店里抢孩子。”

沈二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是，这件事得听我小妹的，她是读书人，比我懂。”

“听这个小娃娃的？”

清儿也觉得二哥太老实了，怕他被骗，而她自己有图图给她出主意，肯定比二哥强，于是问道：“掌柜的，你想要多少根，定价是多少？”

掌柜的今天受到的惊吓比他一年的都多，吃惊的望着这个小娃娃，但她家大人都没说什么他也就直接回答了，“先定个500根吧，但是定价不能告诉你，这种笔用完了就没了，不像毛笔能用很久，所以我只能跟你说不会比毛笔贵。”

毛笔也有很多价位的好不好，清儿觉得他不太实在，但图图说商人都是这样的，于是便按图图教的说：“那我们每根要您15文。”

“这也太贵了，这可不行。”

清儿见他不想要了，张口就要改价，被图图叫住了，“价钱不能随便降，你要跟他讲成本，订的多可以给他优惠，但是单根笔的价钱不能再低。”

清儿便按照图图说的复述了一遍，“掌柜，我们这可是独门手艺，我看您定这么多在罗江县肯定是卖不完的，您一定要卖到别的县去，那您只是一倒手就能赚钱，而我们要砍树，做炭芯，又要把木头做成这么圆溜大小一致的样子，人力物力可都是很贵的，而且快到秋收了，如果太便宜那我们就不划算了。”

掌柜的终于明白沈二郎为什么让这个小娃娃来谈了，他都对这个小娃娃另眼相看，这说话的样子跟个小大人一样。

掌柜也不敢再有任何轻视的心思，如同与商人谈生意一般，问道：“那按照我订的量，你最便宜能给我一根多少钱？”

“您定500根，我每根给您少1文钱，您再多订500根，我最低能给您每根少算两文钱，怎么样？”

“定500根每根才少一文？不行，两文！”

清儿撅起了嘴，“每根少一文，500根那就是500文了，够我们家吃很久的了。”

沈二郎补充道：“五百文都够买一口猪了。”

清儿用力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家连肉都吃不上呢，500文真的不少了。”

掌柜看清儿提到肉时馋的都快要流口水的样子，也不忍心了起来，“那行吧，我先要500根卖卖看，但是我不能付定金给你们。”

主要是他怕他们拿了定金跑了，他们又不是县城里的，真要是跑了他上哪找他们去。

清儿也不是馋肉了，主要是她饿了，现在已经过了吃午食的时间，他们出来的早，她在板车上吃了一小块饼一直到现在也没吃，沈二郎身上倒是带饼了，也有点心，但今天事情太多他就把吃饭的事忘了，因为在家里他们是不吃午食的。

清儿咽了口口水，想着一会儿要看书也就不拿点心来吃了，快点收录完出去再吃吧，于是爽快的答道：“可以。”

掌柜看她这么痛快，没讲下来价的郁闷心情也好了不少，“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不知道是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以后跟别人做生意可要警醒些，不收定金万一你们做完了人家又不要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