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春婆婆的帷帽被掀开了
白水儿板起了脸,上前试图拉开团哥儿,“你远点儿,不要碰脏了婆婆。”
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换,身上还带着泥泞和血迹。
团哥儿生气地回头打白水儿的手,无意中给她手背上抓出了浅粉抓痕。
白水儿生气了,招呼着下人,“来人,把他带回去。”
丫鬟应声而上,回春婆婆手里的拐杖一打,一句话不说就震得众人不敢上前。
她拍了拍团哥儿的背,等他哭得喘过了气才温柔道,“不怕,婆婆会救哥哥。”
说着,将孩子递给了秋生。秋生将他一只手抱到了怀里,同时另一只手卸下药箱。
有回春婆婆和秋生哥哥,团哥儿也不再害怕了。他安静的趴在秋生的怀里,不再哭闹,只是不停的抽着鼻子。
回春婆婆坐到了庄君谷身边,第一次认真查看他的伤势。
越看越心惊。
比起他的命,现在一时半会儿还吊着一口气死不了,她更担心的是他那双腿。
她伸手,嘶哑着声音道:“板子。”
秋生放下了团哥儿,从药箱里拿出了回春婆婆特制的板子递过去。
“马上准备开水、火盆、点上的蜡烛、没用过的白布煮在开水里备用,再备两桶白酒。”回春婆婆语速很快的吩咐道,说完对着一旁的大夫道,“方子给我,我写下药材你立马去取来。”
本来大夫只是普通的坐堂大夫,回春婆婆的名头作为大夫他当然听过无数次。当见到她本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不已。
但高明大夫们都是不外传医术的,所以他本以为会被赶出去,但没想到不仅没被赶走,还被指定给大名鼎鼎的回春婆婆打下手,此时简直兴奋得无以复加。
“是是是!”他激动地掏出方子笔墨,因为过于激动甚至手都在颤抖。
回春婆婆低头用左手全神贯注地开始写需要的药材,秋生忙着招呼人准备快速准备她所需的东西。
一屋子的人都在忙碌,只有白水儿,她趁着大家不注意,将团哥儿拉到了一旁,小声问道,“你和你哥哥认识这个婆婆?”
团哥儿没有回她。
白水儿蹙着眉,她不记得庄君谷认识什么神医啊。她穿来不久,可是很多剧情根本不是按照原本的发展的。
她自己也只记得剧情大致方向,具体细节剧情都很模糊,也只是大概知道重要人物的人设。
比如自己最后会和庄君谷在一起,比如白酒儿这个十八线女配很嚣张跋扈,比如团哥儿会成为大反派跟他哥反目成仇……但剧情中她不记得有这个神医婆婆。
这样厉害的角色,如果出现过她不会不记得。
况且还跟男主有认识。
难道是……自己是女主视觉,男主的细节和人物关系并没有描述,而这个神医婆婆后来也再没出现过,所以在她的角度,剧情中就没有看到过这个婆婆?
但有什么东西白水儿似乎想不通,一时间她也无法捕捉到是哪里的问题。
只是之前出现过欧阳修蝶恋花的整首词,让她不得不警惕,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还有个她不知道的穿越者。
且这个穿越者极有可能知道自己的存在。
白水儿心中郁结,满腹疑问,询问团哥儿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她不由冷下了脸。
她很想凶团哥儿,但因为现在他还是庄君谷的弟弟,怕他背后跟庄君谷说自己坏话,忍住了凶他的冲动。想了想,干脆到时候直接问庄君谷。
看着忙碌的回春婆婆,她接过旁边丫鬟端来的开水帕子,热情地凑到了回春婆婆身边,“婆婆,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立马去做。”
回春婆婆一副心思都在重伤昏迷不醒的庄君谷身上,哪里顾得上不停献殷勤的白水儿。只觉得她碍手碍脚。
“出去。”她烦躁地赶人,“都出去。”
白水儿有些不满,但想到对方的身份,忍气吞声地带着一屋子的丫鬟们退了出去。
给庄君谷喂了吊命的药丸,她清理起他的腿,在很不成熟的医疗条件下,坐起了简易的清创手术,缝合,正位……
老大夫带着药材回来了,匆匆走进了客房里。
“把药材碾碎。”白酒儿头也不回地说道,手里的金针飞快地穿过庄君谷的皮肉。
腿部传来的剧痛让昏迷的庄君谷堪堪醒来,满头大汗的他睁着猩红的双眼哼唧出声。
他连呼喊的力气都没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让他逐渐清醒。
刚睁开迷迷糊糊的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老妪的身影。在他身上不停捣鼓,飞针走线,带起他腿部阵阵剧痛。
白水儿心思都在庄君谷的腿部上,高强度地集中精神做简易的外科手术,还要时刻防止伤口异物导致感染。
于是不停地烧针不停地消毒,烧针在她手上烫出痕迹,开水浸泡的帕子被拧干接过烫的她满手通红,她也根本没有精力去在意。
长时间高强度的集中精神让白酒儿大汗淋漓,额间和脸颊的汗不停流,怕滴到庄君谷伤口造成感染,只能不停地擦汗。
被痛得短暂清醒过来的庄君谷看着忙碌的回春婆婆,想开口叫她,但因为没有力气,声音嘶哑得旁人根本听不到。
此时,回春婆婆抬起手,帕子穿过帷帽伸进里面擦汗,不经意间撩起帷帽的边沿。
庄君谷本是躺在床上,目所能及的角度是很低的,在她不小心撩起帷帽边沿的时候,皓白的脖颈露出。
庄君谷一怔。
那整日被帷帽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脖颈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前如白驹过隙一般一晃而过。
他愣住,想去想什么,但身上传来的剧痛容不得他脑子里去思考,他竭力又微弱地嘶吼一声,然后再次彻底晕了过去。
断掉的骨头正位好,白酒儿再次抹了把脸上脖子上的汗。
将庄君谷的伤势完全控制好,脚也固定好,天已经微微亮了。
她撑着拐杖站了起来,累得几乎要瘫倒。身体晃了晃,又赶紧用拐杖支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