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叫花鸡
顾清让下山之后,楚笙每日的课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见周意晚拿出板砖厚度的《管理法》,如临大敌,她后退两步:
“我不乱杀人。”
周意晚虽然笑容温和,但眼神坚定,不容拒绝,他就是静静地看着楚笙,没说话,却胜过千言万语,楚笙无奈,苦着一张脸接过《管理法》,手一沉,差点没抱住。
直到太阳西斜,周意晚的课程才算结束,听他说,这样的日子得持续到楚笙完全读懂《管理法》。
楚笙听得头晕脑涨,只想一头栽到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从竹林离开,往山上走,楚笙耷拉着脑袋,两只胳膊垂下来,一甩一甩的,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在楚笙面前站立,依旧是飒气十足的黑衣,见楚笙情绪不高,大笑三声:
“这种苦,我们几个都吃过。”
“周前辈是真能念叨啊。”楚笙苦大仇深的吐槽一句,见陆行之手中拎着只野鸡,眼睛一亮,问:“晚上吃野鸡吗?”
“你饿了?”
这野鸡是陆行之抓来做气息指引的,见楚笙馋野鸡,二话没说,拽着楚笙就往山下跑,他咧着嘴,途中见到虞星野,也顺手给揪过来了,说是要给这两个小孩做叫花鸡。
“今天,三哥就给你们长长见识,让你们开开眼,。”
陆行之一副酷哥装扮,此时一只手抓着鸡,一只手拎着刀,野鸡感受到了危险,开始扑腾,鸡毛乱飞,楚笙刚往后退一步,就被陆行之发现了,他以为楚笙要跑,两眼一眯,突然说:
“你不想吃叫花鸡?”
“这鸡毛噗我一脸。”楚笙边说边摘鸡毛,扭头一看虞星野,见他满眼麻木,绝望僵硬:“怎么了?”
“我长话短说。”虞星野叹了一口气,心如死灰,连脸上头上的鸡毛都不想摘了,见楚笙面露天真,丝毫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怎样的境况,他于心不忍,说:“三师兄不是做饭的料。”
二人说话之际,陆行之已经把鸡拔了毛,裹住叶子用泥土包住扔进了刚刨出来的坑里。
楚笙惊叹陆行之的动手能力。
“还好吧,现在没什么问题,连毛都拔了,你看——诶,毛没拔干净!”
楚笙惊呼一声,陆行之已经烧起了火,凑过去看,就见泥巴在冒热气之后,竟然动了,下一秒,一只鸡裹着泥巴跑了出来,身上冒着烟,咯咯哒咯咯哒的开始狂奔,泥巴甩了一路。
这个时候,吃不吃得上叫花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陆行之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离鸡最近的陆行之不信这个邪,偏不躲,觉得这就是鸡的垂死挣扎,直到泥巴打在了他的身上。楚笙和虞星野以防被误伤,最快的速度上了树,见陆行之在树下追鸡,对视一眼,齐齐说了句:
“卧槽。”
是真的开了眼。
五分钟后,陆行之把砍掉鸡头,死的不能再死的野鸡重新裹好泥巴,扔进了坑里。
楚笙和虞星野被三哥叫下来,围着坑等着叫花鸡,透过泥土缝隙时不时闻到一股腥臭味,让原本还有丝饿意的楚笙瞬间没了食欲,那股腥到极致的味道,闻的虞星野要呕。
五分钟后实在忍不住,趴到一旁去吐了。
“没错啊,就是按着教程做的啊。”除了一开始鸡只是晕了,没死,毛没拔干净之外,没什么问题,而且前期出现的问题,陆行之后期已经弥补了:“阿笙,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我——呕!”楚笙一开口,原本屏息的气瞬间漏了,那股恶心的味道钻进鼻孔里,实在没忍住,干呕一声,然后赶紧捂住嘴巴,继续找补:“闻着还挺恶心的——诶,不是,是还挺好闻的——呕!”
楚笙被这股味道冲击的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见楚笙和虞星野实在难以接受,陆行之拎着半生不熟的鸡,去找周意晚重新加工。
楚笙和虞星野终于活过来了,二人无力地瘫在地上。
“三哥自己闻不到吗?”
“三师兄之前练功,气息逆转,后遗症之一就是没有嗅觉,他就是面冷心热,想给咱们做点吃的,不是故意整这一出。”虞星野的小脸都白了:“今天晚上就算是二师兄做烧鸡,我也不吃了。”
楚笙看向陆行之离开的方向,心中情绪百感交集,又因为陆行之为了做叫花鸡而整这么大阵仗还无功而返觉得好笑,又觉得他丧失嗅觉闻不到世间的味道而觉得可惜。
“来一根?”
“不抽,谢谢。”
“是草莓味的糖。”虞星野好笑的说:“之前为了整蛊四师兄,特意买的,可惜被发现了。”
糖果的甜腻味入口,压住了刚才的不适。
“你在来之前,我有听过关于你的传闻。”虞星野和周意晚他们不一样,自小并非在中都长大:“在西岐你很有名,我之前就知道你的存在,但不知道你的姓名。”
楚笙神色一凝:
“你和景家有什么关系?”
提到西岐,楚笙就跟炸毛的猫咪一样,眼神中带着审视,看向虞星野的目光算不上和善。
虞星野笑出了声。
他与楚笙年纪相仿,五官端正,声音干净,站姿挺拔,双眸之中全是坦荡的明朗,少年感十足。
“没关系。”
虞星野有趣的打量着楚笙戒备的神态,身子泄力,往后一靠,嘴里叼着糖果:“西岐那么大,就算景家再厉害,也不可能人人都跟他景家搭上关系,你不用防备我。”
见楚笙虽然收起了防备,但眉眼紧蹙,仍有一丝迟疑。
虞星野说: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你远不如传说中的凶神恶煞,坊间都说你长相青面獠牙,食生人,饮热血,所见之人皆是所杀之人。”
见虞星野这么说,楚笙眉头舒展,初听也觉得可笑至极:
“传言本就不可信。”
即将和楚笙成为同门,完全出乎虞星野的意料,还以为师父被人蛊惑,但一段时间相处之后,才发现传言有多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