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传染
沈倾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下毒?此人是谁派来的,现在在哪?”
寒霜回禀道:“先暂时关押起来了,还没有来得及问话,他什么都不肯说,如今等着小姐过去审问。”
沈倾云立马道:“带我过去。”
魏知渺也寒着脸站了起来:“倾云,我跟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心思歹毒!”
两人对视一眼,沈倾云点点头。
路上,魏知渺问:“倾云,你觉得这人是冲着书院来的,还是冲着流民来的?”
沈倾云眸中神色不定,她轻声说道:“还是得先看看人才行。”
被抓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他也不逃跑,蜷缩在角落,布满皱纹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看他身上的穿着,似乎也是一个流民,背上脏兮兮的,想来是躺到过地里,手上耳朵上都是红红的冻疮。
寒清正在问话,但此人就呆呆地坐在那,什么都不肯说。
见到沈倾云来了,他皱了皱眉:“小姐,就是他,他一个字都不开口,我也不好随意用刑。”
说完,他给了沈倾云一包药粉,里面如今只剩下了一半。
魏知渺静静打量着这人,目光一厉,轻声在沈倾云耳边说道:“有些眼熟。”
沈倾云心中微动,叫人把老头带到了魏知渺的面前。
老头看到魏知渺后,眼神明显闪动了一下。
魏知渺仔细打量着他,看到他长长的胡子,一下子就有了印象:“我想起来了,老伯,你也在我们的粥棚里领过粥对吧,还有你孙子也跟你在一起的。”
她声音里饱含着怒气:“你为什么恩将仇报,要往药里投毒!”
前面好几日,她都瞧过这个老头带着他孙子排队喝粥,孙子总是喜欢揪着他的胡子玩,是个活泼开朗的男孩。
沈倾云立马对着寒霜吩咐道:“去找,把他孙子也带过来,记得查查还有没有藏毒。”
老头突然急了:“这是我一个人做的事情,他还那么小,跟他没有关系!”
沈倾云讥讽地看着他:“怎么没关系呢?那药本就是可以给老人孩子喝的,你既然要往里面投毒,好啊,那我就让你孙子第一个喝!”
说着,她把药粉交给韩清:“问不出来就算了吧。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去把这半包药粉兑了水端过来,待会他们祖孙两一起喝了,也算黄泉路上有个伴。”
魏知渺想起那个笑得乖巧的小男孩,心中有一丝不忍,却也并不说话。
老头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为何这么美的女子,竟然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
他磕磕绊绊地说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看出他对孙子是在意的,沈倾云便不再理会他,只等着寒霜带人过来。
老头越来越焦虑,终于跪着开始求情:“这位小姐,请你放过我们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我说,我愿意说了,放过我的孙子吧,他还没有满六岁呀!”
“我真的不知道是毒药,我以为只是...只是......”
可沈倾云和魏知渺都不再理会他,两人静静坐着,谁也不说话。
老头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呢,他的心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着,不住地磕着头,看上去真有些可怜的模样。
魏知渺想要开口,但看看沈倾云,还是忍住了。
她相信倾云能掌控好。
没过多久,那孩子就被寒霜找到了,连带着寻到的,竟然还有一锭金子。
老头嗷的一声,立马吼道:“不是让你藏好吗?你怎么不听话呢!”
小孩一下子被吓哭了,他哽咽着掏出手里握着的点心:“爷爷,是我跟姐姐换的,你快吃吧。”
沈倾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告诉姐姐,是谁给你爷爷的金子?”
小孩犹豫地看向老头,但又见沈倾云满脸的笑容,还是忍不住说:“我看到,是昨日一个陌生哥哥给的。”
老头崩溃地揪住自己头发,想要冲上打骂小孩,却被寒清控制住了。
沈倾云叫寒霜先把男孩带了下去。
魏知渺看着这锭金子问道:“为了钱,就可以做这样的肮脏事吗?你知不知道那一锅药发下去,会害死多少人?”
老头突然痛哭起来:“他们本来就受了伤啊,迟早要死的,冬天还有这么长,怎么熬的过去!”
“你们说是要一直救人,谁知道啥时候会走,他爹娘都死了,我只想带着我孙子活下去,我能怎么办?”
看着那么老实的脸,此刻却是面目可憎。
他一边哭,甚至还一边在偷偷地瞄着那金子。
魏知渺心底一颤,冷笑着说道:“明明是你自己贪财作恶,你这样的人......”
她被气的不轻,胸膛起伏着说不出话来。
沈倾云扶着魏知渺,吩咐道:“用刑吧,确保他接下来每一句都要是真话。”
寒清点点头:“是,小姐。”
老头还在大喊着:“不能用刑啊,我死了我孙子该怎么活哟!”
沈倾云将门一关,彻底隔绝了里面的吵闹声。
然而这边尚且没有询问完毕,看诊的那边却又出状况了。
杜佩兰发现有灾民症状不对,浑身烧得滚烫、意识不清,却裹着厚厚的被子在一间偏僻屋子的角落里面。
她过去瞧的时候,那人剧烈咳嗽着,竟然吐了血。
“是一个孩子告诉我,说发现了奇怪的人,我才过去看了。”她说着,紧紧皱着眉头:“他的症状很严重,可是这人我之前并没有见过,问了周围的人也说不知道,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随即,她顿了顿,严肃道:“先生,派人将这一块全都封锁起来吧,靠近过那个屋子的人,都要管控好。”
魏知渺愣住了:“佩兰,你的意思是......”
“我还不能确定,但种种症状,我很担心此人是患了鼠疫。”
鼠疫是会传染的!
魏知渺神情一震,想要上前,杜佩兰却后退了几步。
她眼中含泪:“先生,别过来,我刚刚用手碰过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