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汉悲歌

韩卫大快朵颐，时不时给身边二人夹点菜，对龚少的提问也没什么隐瞒，他说自己身世普通，出身贫寒。龚少又聊家世，韩卫想了想说“爷爷去世后，老爸把家里的家谱，收藏的线装本古书都扯了烧了，不知道具体族谱了，不过听叔叔说过，家祖大明末年东林党领袖。被魏忠贤陷害，面北磕头投井而死，家里被封，家中族人多饿死，具体如何漂泊来现在定居之地已不知道了。”

龚少来了兴趣道“家严脾气如此刚烈，堪比先祖，韩公子原来是东林后裔，比我家世显赫久远得多，久仰久仰。”

韩卫呵呵一笑“家谱都没剩下，不敢说究竟是谁的后裔啊！华夏上下五千年，谁还没几个光耀门楣的祖先了，什么王侯将相，荣辱成败，不过都历史长河中浊酒一杯，过眼云烟而已。”

龚少对韩卫刮目相看，这秃顶还有这豁达眼光“韩公子言之有理，我看韩公子并无世家子那种眼高于顶的习性，待人如沐春风。”

韩卫摆手“什么公子，我祖辈还有世家遗风，爷爷奶奶是娃娃亲，十几岁结的婚，后来奶奶二十多岁就病逝了，太奶奶一个老太太带父亲长大，妈妈说家父年幼时太奶奶给买东西都是顶着吃，想吃啥吃够，蜂蜜喜欢吃买一大罐，吃到看着烦了吃不下，爸爸因脾气刚烈而心脏不好，他故去家道中落。我这辈已是寒门百姓，我再也没有一丝老爸的傲骨了。”

龚少听罢问讯韩卫年龄后起身“承蒙哥哥不弃，小弟龚雪松见过哥哥！”

韩卫起身哈哈大笑“好嘞，我韩卫读书少，言语粗鲁，你不嫌弃叫我哥哥，我以亲兄弟待你。”

他说着神识入心，看那太阳真火在小窝里警惕的看着自己，好像小手在捂着怀里得小兜，怕韩卫抢的样子，韩卫神识呵呵一笑“小太啊，忙啥呢？”

“你干啥？又想骗我？”太阳真火一副我不怕你的样子。

“这么说就远了啊！”韩卫继续蛊惑“跟着韩卫哥我，啥时候让你吃过亏！”他说着笑着靠近“你那小石头再给哥哥两块儿，江湖救急，反正你有的是。”

“你不要脸，抢小孩儿玩具！”太阳真火边要躲藏。

“你跑啊！你能跑哪去？”韩卫狞笑一声“拿来吧你！”

太阳真火“呜呜呜，还有两块儿。”

“挤一挤总是有的。”韩卫斜了一眼，两块儿宝石闪闪发光，他拿起一块儿道“介孩子，哥也不白要你的，你看上啥跟我说，哥都给你办到喽。”

韩卫元神归位，乐呵呵拿出一块宝石，也没看是什么宝石，反正敲诈勒索来的，没本钱“昨天我给那张少两块儿石头玩，今儿你我兄弟有缘，也算不打不相识，没啥见面礼，给老弟一块石头盘着玩儿去。”

说着递给龚雪松一块宝石，龚雪松伸手接过，拿起一看“嚯！”张嘴双截棍的节奏“大哥这块儿玉石温的？”

“君子温润如玉，给弟弟正合适。”韩卫觉得和这龚雪松很对脾气，况且龚雪松特意让助理给他送礼道歉，正如小谭所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我茶壶，我送你玉石一块儿，不要让你平白看轻了我。

韩卫贪财好色，到了正用之时却豁达大度，从不计较。

龚雪松握着这鹅蛋大小一块暖玉，十分喜爱，他家从政，本来对收礼之事十分谨慎，但这块儿暖玉被太阳真火捡到后玩耍携带，已带了一丝灵气，与龚雪松气息相合，让他爱不释手。

“弟弟收着吧。”小谭笑着说道“我这有丹丸一枚，你可能用的到。”她说着伸手，手心一颗龙眼大小的丹丸。

龚雪松微微一凛，他看着小谭，小谭微笑不语，但是龚雪松知道小谭早已看透他此行来历，有成全之意。

急忙站起双手接过“谢哥哥嫂嫂赐。”赶紧命助手拿出一个玉瓶鼻烟壶，那玉瓶儿口大腹小，刚好装下一枚丹丸，小谭微微一笑，龚雪松有点尴尬，这是此行最终目的，早已准备好的玉瓶就是装丹丸来的。

小谭微笑点头，不以为意看了一眼张菡，给韩卫夹菜，继续吃东西。张菡觉得那道甜品正适合自己，甜而不腻，清香淡雅，夹在自己盘子里吃得正香，却感觉气机有些微妙，女人往往对这种针对有天生察觉，她看了看小谭，又看了看龚雪松，顿时明白过来怎么个事儿。

她心里咯噔一下，糟了，不知不觉又上道了，小谭你不要太过分！我怎么办？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啊！

她左右看了看眼睛一亮，对了，宝剑啊！

张大少见小谭拿出一颗丹丸，差点没过去抢到手一口吞了，心里五爪挠肝，佛祖保佑，仙丹一枚说送就送啊！我亲老姑这是找啥呢？宝剑啊！

龚雪松看韩卫给了暖玉，小谭给了丹丸，那这剑仙也得给点啥见面礼吧！他不是贪财之徒只是十分好奇，这女孩儿虽然自带飒爽英姿，却有点呆萌，左顾右盼，目光落在 宝剑啊！

张大少此刻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老张家列祖列宗，都在看着他，他赶紧溜到到老姑坐前哀嚎一声“老姑，那宝剑是我们老张家祖传之物！您可不能随便就送人了啊！”

张菡手搭剑鞘，张大少手搭剑尾，众人看到张大少竟然管那女孩叫老姑都大吃一惊？(⊙o⊙)啥？老姑？这女孩儿辈分这么大？

张菡心想，这剑反正都是小谭给的道具，她都不在乎我留着干啥。忘了这好大侄儿张大少也惦记这宝剑呢。

她皱了皱眉，这好大侄儿一日三餐，早晚请安的倒也殷勤，宝剑给别人也说不过去，这事儿还真有点为难呢。

韩卫也看出张菡为难，他还没细看着宝剑是真是假，笑着拍了拍张菡的手背，张斌也忙撒手，有点尴尬。

韩卫打量这宝剑，发现这可不是样子货，而是货真价实的古物，嗯？怎么有点像唐刀，还有点像环首刀。

小谭拉着韩卫胳膊在他耳边轻声道“此为汉代环首剑。”

知道小谭在汉代末年来到了这个世界，她的宝库里多是汉代古物，韩卫略微点头，抽出剑来，剑刃寒光闪闪，如一汪冷月光华，好剑，不禁吟道，“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张斌大少，你和龚老弟一文一武，一政一商，以后要相互扶持，这大汉宝剑今日赠予龚老弟，愿他上马提剑安天下，下马辣手着文章，你我都是好兄弟，切莫因此心生间隙。”

“小弟听大哥吩咐！”张斌经昨日之事，犹如醍醐灌顶，对事物看法都有不同理解，有了更高一层理解，他本是商人逐利性子，不过听韩卫一席话，知道他在为自己引线和龚雪松结交，自然欣然应诺。

龚雪松接过环首剑，仔细打量，那环首错金一条猛虎纹，虎符乃战国时就有的调兵符，国之重器，错金银技法自商周流传，用在剑柄上却也少见，本来他听韩卫说大汉宝剑并未太相信，两千多年，沧海桑田，一把铁剑放在博物馆也保存不了这么好，但他仔细查看，宝剑做工，样式，材料都不是仿品能做到的地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把大汉宝剑传承千年的宝物！

不由得惊叹道“大汉帝国，华夏民族名称自此而来，此剑就是后来唐横刀之鼻祖，大汉宝剑千年寒光依然，大汉威武哉！”

小谭思绪万千，她似乎回到那个天下大乱，易子而食，群雄并起的时代。

龚雪松接着说道“大汉和大明得国最正，也颇有相同之处。高祖和太祖都一介布衣，也都北抗匈奴和蒙元，驱逐鞑虏，护我华夏，当为天下第一的英雄！可是后辈无雄才大略之子孙，可悲可叹。”

韩卫略懂历史，他也看历史小说，不过各种说法论点不一而论，觉得无法和龚雪松坐而论道，他看了看小谭，眼睛一亮，这尊大神可是活历史啊！

连忙对微微出神的小谭道“小谭，你给说说大汉的事儿，让大伙儿听听呗。”

小谭回过神儿来，对韩卫微笑了一下，也对龚雪松歉意点头，她抬头眼神似乎没有焦距，还在回忆那个年代，轻声说道“你们所知的历史只是真实历史的百分之一甚至更少，大汉，大明，灭亡时如出一辙，有人说没有雄才伟略的君主，有人说是妖道张角或是某个政治团体，祸国殃民，导致天下大乱，真正的历史也是有血有肉的，要从地理，气候，其它势力的压迫影响，内在的矛盾来看待，当年，我刚到这个世界，看到的都是帝国最后的悲歌，大汉亡于天灾不断，多年颗粒无收，对于脆弱的农耕文明是毁灭性的打击，人们没有食物，易子而食，强取豪夺之辈烧杀抢掠，无辜的人暴死荒野，瘟疫横行，人口锐减到原来的三成。”

她说着低下头，眼里泪光闪闪“人们面对这样的末世迷茫困惑，为何上苍要把恭敬上苍的凡人如牲畜一样献祭？他们没有强大的民族自信心，没有完善的世界观体系，他们找寻慰藉，道教应运而生，施舍符水，那就是最简单的精神力量，是还没有构建强大内心世界的人暂时遮眼良药，没有张角，会有李角王角，民族的强大不是一日构成，只有经历了初生的鲜血和阵痛，年少的懵懂无知，青少年的倔强叛逆，成年的坦然自若，才会有如今这盛世繁华，风华绝代。”

小谭靠在韩卫肩膀上，轻轻唱道 “苍天暴虐万民哀，烽烟铁甲摧百城，大梦千年须弥山，梦醒盛世 如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