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维克多维克托
此时，年轻的大卫·马丁内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克洛温虽然觉得抱歉，但他认为，说不定没有这件“斯安威斯坦”，马丁内斯一家会过的好一点？
也不一定，有些时候，命运这东西是不讲道理的。
比如说，大卫·马丁内斯还是没有换新的上课设备，而是去黑市上弄了个插件。
一个悲剧，往往是之前的种种因素堆积而成的。
并不会因为少了其中的某一个环节而避免。
像詹姆斯·诺瑞斯的悲剧，也不是猝然而至。
“小丑帮”的基地中，詹姆斯·诺瑞斯的尸体躺在那里，周边围了不少曾经的战友。
“诺瑞斯中尉......”
威廉·黑尔神色复杂，他和詹姆斯·诺瑞斯倒不是战友，但也曾经在“互助会”中互相鼓励。
看到曾经的硬汉詹姆斯·诺瑞斯如今变成这样，他们都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哀感。
“他早该加入我们的。”
有人小声的感叹，但凡詹姆斯·诺瑞斯没那么固执，他也不会落得现在这种模样。
事实上，不愿意相信克洛温的人，并不少，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这样活下去。
克洛温终究不是根治了他们的“赛博精神病”。
“让他回家吧。”
克洛温倒没多感慨，因为在“夜之城”，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多，已经司空见惯。
“好，去叫义体医生来，要最好的，老维。”
威廉·黑尔点了点头，随即安排道。
在送詹姆斯·诺瑞斯回家之前，要先去除他的义体。
倒不是多么珍贵，而是为了防止被人挖坟。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有些人在死了之后，尸体火化，家人会连他的义体一起埋掉。
公墓里面，被人挖了坟的可大有人在。
所以，埋的时候，要让公墓的管理员看到，要让他知道，墓里只埋了一个骨灰盒。
没过一会，一个很罕见的，没有进行任何义体改造的男人，来到了“小丑帮”。
“维克多，麻烦你了。”
克洛温和对方打了个招呼，这位是维克多·维克托。
“小唐人街”最好的义体医生，也可能是“沃森区”，乃至于整个“夜之城”最好的。
“别这么说，我应该做的。”
老维摆了摆手，示意克洛温不用这么客气。
他的店就开在“小唐人街”，离“地狱厨房”的位置也不远，“小丑帮”是店里的常客。
义体医生，一半是医生，一半是工程师。
无论是你的肠子被切开了，还是受了枪伤，他们都可以很快的就将其修复。
如果你的义体坏了，义体医生要么会尝试修复它，要么会给你换上崭新的义体。
当然，这些都要钱，救命钱，可不便宜。
最关键的是，有些时候，哪怕花了钱，你也无法保证义体医生给你换的，一定是“崭新”的义体，甚至无法保证他会给你换义体，而不是趁着手术割了你的腰子。
对于老维，克洛温还是很放心的，一个靠谱可信的义体医生实在是太难找了。
因此，“小丑帮”和老维之间建立了良好的长期合作关系，并且还有学徒跟着老维学习，争取再多培养一些靠谱的出来。
维克多带着他的几名学徒，开始给詹姆斯·诺瑞斯做手术，他是很懂规矩的。
虽然詹姆斯·诺瑞斯“头颅开孔”的样子很吓人，很让人好奇，但老维绝口不提。
说来很令人唏嘘，老维的几名学徒里面，甚至还有詹姆斯·诺瑞斯曾经的战友。
可见人的命运，确实是各不相同的，有些时候，一个“选择”就能够改变一切。
“小丑帮”，可能确实不是什么好去处。
克洛温，也的确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大善人。
在詹姆斯·诺瑞斯看来，克洛温在利用他们的“赛博精神病”，在以此控制他们。
甚至再阴谋论一点的想，克洛温说不定能够治好他们，只是不想给他们治好。
说起来，如果克洛温真的这么干的话，在”夜之城”，竟然一点都不显得突兀，这是常规操作。
为了卖药，给药物增加成瘾性、依赖性，为了卖武器，渲染生活危险性，利用各种机会宣传。
“夜之城”，或者说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没节操。
相比之下，克洛温觉得自己的做法，“小丑帮”的安排，已经非常的人性化了。
不想再打打杀杀的，可以选择去“学医”，可以在酒吧、基地驻场，可以去开车送货，“小丑帮”并不只有战斗职责。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必须要做事，克洛温不养闲人，他也没到可以养闲人的时候。
总之，克洛温自认为是对得起“小丑帮”的成员的。
其他人怎么想，怎么误解，他都不在乎，只要“小丑帮”的内部足够团结就可以。
在众人的沉默中，老维快速的完成了手术。
他做这种事情轻车熟路，以前他也不是老实开店的正经义体医生，非法医生也做了不少年。
这个家伙很有故事，维克多也是一位传奇人物，他十分精通手术刀和螺丝刀的使用，已经做了多年的临床医生，并且有着在各种场合之下做手术的丰富经验。
而且，他的这双巧手，还能使得一手好拳法，他是“恶魔搏击俱乐部”的成员。
在“夜之城”混，没有两把刷子，是很难立足的。
尤其是“义体医生”，这是要命的活，能长期开店干下去，必然是有真本事在身。
“夜之城”的“医闹”，可不是闹着玩的，怒火中烧的“赛博浪客”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完事了，愿他能安息。”
老维清理了一下，向克洛温示意，此时的詹姆斯·诺瑞斯，已经被卸的七零八落，他装的义体太多了，浑身上下都是。
分成两坨的“尸体”，义体的那部分比血肉之躯还要多，也难怪最后坚持不住。
“谢了，老维，柯莉特会给你结账。”
克洛温拍了拍老维的肩膀，表达了谢意。
“小事情，我先回去了。”
老维并不在意，他不怕克洛温会赖他的账，他们之间的信任关系还是很牢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