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爷孙俩人鬼相见
霎那间，整个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于教授不可置信，受到剧烈打击的他抓住心口，缓了好几秒，才艰难道：“……不见了？”
“老师，对不起，我们一直都在守着，就是吃饭的功夫就……”
学生因为害怕哭的稀里哗啦，却被于老师一把推开，跌跌撞撞的奔向现场。
所有记者追过来的时候，于老师就跪在一个空掉的土坑面前，脸色惨白，眼里失去了光泽。
喃喃自语：“没了……都没了……报应……”
那里原本有一株象征奇迹的花朵，此刻却凭空消失。
众记者面面相觑，随后疯了似的往前抢夺位置，只为拿到第一时间的头条。
新闻播报出来的时候全网震惊，无数人谴责偷盗者的同时，也不乏有人唾骂于教授等人。
甚至怀疑他造假。
【知道重要还不好好保护，大肆宣扬，结果没了吧。】
【本来就该让专门人员保护，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利益，于教授又能是什么好人。】
【我有一个阴谋论，有没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假的，都是在演戏，毕竟没人看见过真实的颜橘花。】
【我觉得在理，具体如何看学校怎么说吧。】
具体原因无从可知，于教授也没有发表任何澄清言论。
而在颜橘花遗失之后，也是现场闹的鸡飞狗跳时。
没人看见一道小小的人影从山坡跳下，两三米的高度，她稳稳落地。
粉色羽绒衣勾到树枝，符栖栖随意挥手拍了拍。
一手抱着纸箱，一手抱着土色小花盆，松软的泥土上撒着绿叶，还有两颗鹅卵石。
谁能想到，长势极美，泛着橙色灵光的颜橘花变成了一颗小拇指大小的种子。
以颜值被赋予名字的花朵就这么埋进土里。
符栖栖大摇大摆的出山，在山下找了根树枝，戳戳用颜橘花尸身养成的肥料。
“小花小花快快长大，爸爸给你喂好吃的。”
收到消息赶来的岳依刚到就听见了这句话。
此刻，她震惊的看着符栖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背影：“符小姐，你还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符栖栖抱着花盆回头，还有一些呆萌。
“对啊，这是我的孩子，小花，可惜它还不会说话。”
“……”岳依看着她手里被介绍的花盆，连苗都还没长出来。
先不提认花做孩子，光是说话也不可能吧……
不理解，但尊重。
岳依上前几步：“符小姐，你让我来云霞山，是因为我奶奶的遗体在这里吗？”
符栖栖点头：“没错，她走失后无意间来到云霞山，被善良的村民发现，给她立了墓碑。”
岳依惊愕，眼眶渐渐泛红，很是不理解：“我感谢村民，可他为什么不报警？”
这又不是古时候，怎么会有人看见一具尸体，第一反应是立墓碑。
见岳依明显有些情绪上涌，符栖栖笑了笑：“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报警，或许有别的意外。”
“我想不通能有什么意外。”岳依无法平复心情，那可是她的奶奶啊，从小最疼爱她的亲人。
意外死亡她尚且需要长久的时间平复，更何况是被不知名的人埋了，哪怕对方是好意。
符栖栖没有解释，指着一个方向：“到那里你就知道了，不过在去之前，你得先见个鬼。”
岳依心神不宁的点脑袋，十几秒后，突然猛地抬头，见什么？！
她一直认为网上的梗都是假的，什么‘我在那一秒见到了我的太奶’。
不过，这个想法在她认识符栖栖后被剿灭了。
她眼睁睁看着迷雾如沙尘暴一般涌来，前段缓缓走出一抹身影，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轮廓渐渐清晰。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迷雾如潮水退去，只留下岳建宏站……飘在那里，一双眼里是看不懂的情绪。
“爷……爷爷？”
岳依精神沦为恍惚，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住。
对比起来，岳建宏则显得淡定许多，他叹息一声：“小依，爷爷从没怪过你，是爷爷对不起你。”
岳依楞楞地，没有反应。
见状，岳建宏下意识想求助大师，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跑远了。
正蹲在草垛旁边啃红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
他只好自行鼓足勇气，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依旧半点没飘过去。
好吧，勇气也是可以作假的。
突然。
“爷爷，真的是你。”是已经回神的岳依。
她不顾一切的狂奔过去，却扑倒在地，呆楞的看着双手，就在刚才穿过了老爷子的鬼魂。
似乎才想起来，她爷爷已经死了。
像是积压许久的情绪，在父母面前不敢落泪，强装的所有镇定在此刻爆发，一股脑的涌现出来。
名为死亡的两个字，真正被她所承认。
“对不起，爷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抛下你自己逃走，我不该逃避的，我后悔了，我后悔了！爷爷！”
她跪趴在地上，从一开始的呜咽到撕心裂肺。
不过短暂的一瞬间。
岳建宏下意识要摸她头安抚，一如往昔，可他也明白，自己再也做不到了。
布满血丝的眼睛甚至无法落泪。
笑容苦涩：“小依，不要悲伤，也不要觉得愧疚，爷爷不后悔死在去找你奶奶的路上，我这一生……”
“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奶奶，还有你。”
其实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只落下了这一句。
岳依拼命摇头，眼泪都来不及擦。
“不是你的错，爷爷，你没错，在那样的环境下，你退缩了，根本就不会再有我，所以你没有错。”
符栖栖的话犹在耳边，生不逢时。
如果没有爷爷，城恐怕早就破了，又何来的幸福安康。
终究是命运捉弄人。
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岳建宏呆愣住了。
他没错……？
可他舍弃了家人，丢下刚怀孕的妻子，却连妻子都保护不好。
仿佛看出他的想法，岳依忙爬过去，手努力的往前抓，什么也抓不住，最终只能哭着喊。
“爷爷，你没有错，真的没有。”
岳建宏茫然低头。
长久的岁月长河里，他一直怀疑自己，不后悔的决定真的没错吗？
“你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