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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重获盛宠

正阑宫中,外面的雪还铺天盖地的下着,静谧的夜晚只能听见这落雪的细碎声响,我病了几日,也偷懒了几日,倒是闲适的紧。手上拿着陈年的旧棋谱,柜上放置着一柄罕见的玉如意,倒是天冷了也不常放在手里把玩,束之高阁了。

霁月手上端着锦匣上到我跟前,缓缓打开匣子,说“南边新进的珠钗,瞧瞧上面的东珠可是皇上特地命人镶嵌上的,听闻需要十几个匠人做上三四个月才能出这么一只呢,云浙总督总共进献了三只皇上都给了娘娘呢。”

因着这几日不需要出门,手上不曾穿戴护甲,青葱一般的手指从袖口中伸了出来拿起一只,左右瞧了瞧,放了回去,吩咐道“放进库房吧。”

霁月站在一旁未动,与我说道“这样好的珠钗,娘娘戴上指定艳压群芳,不留一只在屋里么?”

我瞧着霁月,瘪了瘪嘴,摇了摇头略有些懊恼的又瞧起了棋谱,霁月不忍的说道“娘娘何必这般的为难自己呢,皇上之前不过是一时之言,现下成山的赏赐运进来,想来是向娘娘示好呢。”

雀儿也到屋内,略站在霁月的身后,听我说道“唉,本宫不过是有些失望,你们懂些什么,尚未嫁人,哪天都给你们嫁出去才好呢,也该有些烦恼了。”

见二人羞红了脸,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交代雀儿说“偷懒了这么几日,也是时候恢复晨昏定省了,你去晓喻六宫吧。”

禧宁宫中,里面琴声悠扬,雀儿老远便听见了。

到了里面,见到美人不饰粉黛却容颜绝色,在紫檀木的桌边抚琴,当今圣上则品茶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雀儿微微行了礼,道“传皇后娘娘口谕,明日起恢复晨昏定省,望小主勤俭奉上。”

听得这话,皇上问道“哦?皇后的身子好些了?”

雀儿道“禀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有了好转,因着也要年下了,宫中打理的事情多,皇后娘娘说不敢不打理妥当。”

“劳累皇后了,你回去告诉皇后,朕今晚过去瞧她。”

“是”

待雀儿出去,容贵人身侧的荷女道“皇上,小厨房煨着的参茸乳鸽汤盅怕是要酉时才足够鲜美。”

容贵人依偎在皇上的胸口,问道“皇上晚上还回来么?”

宜颢抚摸着心爱女子如墨一般的长发,言“皇后乃是朕的原配嫡妻,一路上对朕助益良多,也是再贤德不过的了,你应尊重皇后,嫡庶尊卑不可错。”

皇上走了,容贵人瞧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心中徒留一丝落寞,身边的荷女坐到容贵人的身旁,安慰称“小主别难过,皇上是碍于皇后是嫡妻,不得不去罢了,您瞧着皇上还去过哪位小主那里,皇上到底是宠爱小主的。”

容贵人亦是不舒展欢颜,荷女在耳边悄声说道“凭借皇上的喜爱和咱们科尔沁的巴图鲁,难道小主当不成皇后么,到底皇上不喜欢皇后,哪天废了也未可知。”

“这些话你也敢说,小心没了脑袋。”容贵人手指紧缠着荷花粉色的手绢,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

祥贵人穿着碧水霞飞样式的常服隔着一个宫门远远的望着禧宁宫,眼瞧着皇上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静默了良久,嘟囔道“今儿个皇上没留宿禧宁宫。”

烟忆抱着绣着成串柿子的斗篷给自家小主盖在肩膀上“小主站在这个风口里作甚么,着了凉便不好了。”眼角的余光瞧着皇上的辇轿,紧接着说“瞧着这个方向,想来是去瞧皇后娘娘去了,小主,咱们还是快走吧,这冷风口可是要吹坏人了。”

祥贵人紧了紧手上握着的暖炉,转而朝着德妃娘娘的德聘宫的方向走着,不过两个宫门,瞧着雅贵人穿着深紫色的紫薇花样式的常服迎面而来,二人见了礼,雅贵人先说道“妹妹这是要往哪里去?”

祥贵人面露尴尬之色,顿了顿道“德妃娘娘画工深厚,前儿个说话所示要绘制新的花样子,我便去研学一番。”

雅贵人恭维道“德妃娘娘的画艺一绝,本该也是要去叨扰的,不巧今日舒嫔姐姐那边相邀去给太后祈福,当真是不巧了。”

二人又盈盈一拜,相互拜别之后,祥贵人瞧着雅贵人的做派,不由得露出嫌弃的眼色,烟忆便是打小就跟着自家小主的,因着大家贵族的一等丫鬟也是相当贵重的,也是普通小门小户家的正经女儿不能比的,鄙夷的说“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

祥贵人高贵的抬着头,道“便是你都瞧不上,这宫里又有几人能瞧上呢,不过是皇上还待见,有几分薄面罢了。”

御花园中的松柏形状婀娜,修剪的是极其好的,虽说是冬日里却也极其雅致,脚下的石子路一个个更是选的平整,不得一丝凹凸。该是走的远了,祥贵人略有些疲乏,瞧着不远处的隽风亭不错,便想着过去歇歇脚,隽风亭四面带有门扇,烟忆赶忙上前将三面关紧,瞧着四面的雕刻彩绘,道“小主,这隽风亭当真是精致呢。”又抱来软垫“这软垫也是参了金丝儿绣的,宫里真真什么都是好的。”

祥贵人伸出手抚摸了这柔软的面料,拿到身下挨着了。恍惚间祥贵人与烟忆似乎同时听到了声响,祥贵人叫烟忆禁了声,悄摸声的靠近了听来。

门窗的外侧,疾风呼啸而过,荷女气势汹汹的找了宫内的奴才将一个小太监抓住,争辩到了御花园,尖锐的声线道“好啊,你这个奴才,当日便是你来禀报到内务府领赏赐的,定是要抓你去皇上皇后面前分辨分辨。”

那人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拿下了,一边卑微一边求饶的说“姑娘,好姑娘,奴才是忘了的,不是有意欺瞒姑娘和小主的,求姑娘放奴才一次,定当做牛做马的报答姑娘。”

荷女穿着红绿的衣衫,嘴角牵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用洁白的纤纤玉指掐住他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着“放你?怕是不能够了,姑奶奶我去了慎刑司,你当是这几句话就可辩白的?”

眼见声音渐行渐远,祥贵人起身瞧着荷女走远的背影,与烟忆说“你去告知德妃娘娘,我刚有些咳嗽,怕是有些伤风了,未免去姐姐宫中过了病气给阿哥,今儿个便不过去了。”

“小主,这是怎么了,与我们并不相干的,小主何必忧心。”

祥贵人言“现下容贵人得宠,宫中不知多少双眼睛陡瞧着呢,瞧着荷女刚才的样子,便是真有此事了,倒是谁做的也不必带上我们,现下在宫中不得宠,更是要谨慎些好的,你且去吧,多留心。”

次日

众人齐聚正阑宫,我服侍了皇上去了早朝,便起身到了正阑宫的二进殿的正殿,瞧着正是雅贵人和舒嫔聊的正开心,我正襟危坐,众人齐跪下问安,我是不爱磋磨人了,忙叫众人起身,而后问道“雅贵人,说什么这么好笑,也说给本宫听听。”

雅贵人还是喜欢华美的衣衫,虽说是老料子了,当真也是好东西,一颦一笑的倒是显得老气了,说“禀皇后娘娘,只是说昨儿个给太后祈福,后到舒嫔姐姐的宁康,宫坐了坐,瞧着那鹦鹉好玩的紧。”

我道“是了,那是皇上赏赐的,会说话问安的,毛色也是极其罕见的。”

“倒是舒嫔姐姐养的好,浑圆浑圆的,可爱的紧。”

“是了,找些打发时间的玩应也好,本宫倒是觉得若是真的闲暇无事,倒是宫中还是有些无额娘的皇子公主,虽说阿哥所照料的很好,到底还是要有人照料的好。”

德妃娘娘打量了一下在坐众人,笑眯眯的说“当真是皇后娘娘贤德,现下皇上独宠容贵人,倒是这宫中的老人有个孩子,有个依靠的好,这是看重哪位妹妹了?”

我瞧着容贵人,对众人说“到底容贵人最体圣心,皇上和本宫都喜欢,交予她本宫和皇上都放心,不过还得本宫与皇上商议。”

“哦,对了,这几日丽贵人如何了?”

菀常在穿着异常的素朴,声音也是柔柔的,说“丽贵人这几日好多了,但也不能起身,为此不能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丽贵人怀了皇嗣,又是胎像不稳,你且去通传,好好养胎便是,不必来请安了,这样的事可是不能再发生了,都警醒着,若是伤及龙胎可别怪本宫不会轻易放过。”

话至如此,荷女突然跪在众位嫔妃的面前,嘴里叫喊着“求皇后娘娘明察,奴才冤枉。”

我本就是不愿管容贵人的事的,真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不免偏移,之前皇上又做了打我脸的事,我更是不愿搭理了。

我面露不愿的神色,问道“这是怎么了,起身来说吧。”

荷女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褶子,一字一句的道“禀皇后娘娘,奴才前几日抓住了当日传旨害的丽贵人龙胎不稳的奴才,此时正在殿外,请皇后明察。”

我皱了皱眉,尚未等我说话,德妃在一旁嘲讽的开口道“向来不知道一个奴才也能抓人了,这是你们科尔沁的规矩?”

舒嫔甩动了手帕,笑话道“也不知是仗了谁的势。”

“得了,带上来吧。”

我见来人被五花大绑,更是受刑深重,不免拿着绣着五色牡丹的手绢捂了捂鼻子,这人瞧着已经是虚弱不堪,我想着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喝道“大胆博尔济吉特氏。”

容贵人赶紧跪了下去,我立即说道“谁给你的权力私下处置奴才,本宫倒是不知这后宫中已经是你博尔济吉特氏说的算了。”

荷女上前,激愤的说“禀皇后娘娘,奴才有供状,这小于子已经招认了。”

“重刑之下,什么供词要不到,当真是太胆大妄为了,可是此事是皇上允准了的?”

容贵人抬起头,含着泪默默的摇了摇头,我道“你这奴才当日便是皇上下旨放了出来的,现下我这皇后也不被你们放在眼里了,纯音,你去瞧瞧皇上下了朝没有,请皇上来一趟正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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