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晨昏定省

魏常在与茹贵人走在东六宫的夹道上，因着二人的宫落远些，不免来往着急，腿脚也快了些。

银贵人和桃答应二人也从翠恩宫中出，瞧着步履匆匆的二人，银贵人将人叫住，道“两位妹妹慢些，时辰还早，倒是不急。”

茹贵人和魏常在站住脚，四人相互行了礼，茹贵人开口道“自从禧宁宫大变之后，皇后娘娘的身子不爽，晨昏定省停了许久，今日乃是头次，是丝毫不敢懈怠的。”

银贵人也道“是啊，我也是如此想的，不过时辰还早，也不必太过着急。”

四人一同走去，茹贵人瞧着桃答应，对银贵人说“听闻皇上最近时常召幸桃答应，可真是好福气，皇上这阵子少翻牌子了。”

桃答应像是知道些什么，张了张嘴，瞧了银贵人的颜色也是未敢多言，只是低着头，道“皇上抬举，妹妹我又哪里敢多说，请姐姐们不要笑话。”

魏常在还算是公道，说“笑话什么，能得皇上的宠幸是你的能耐。”

我见银贵人等人进门，我也正从殿后进来，她们跪下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我坐在殿上，缓缓道。

我仍旧是一副虚弱的样子，到底身为皇后，不免还是开口关切地道“秋常在，身子如何？你在春日里小产，节气不大好，小心别伤了身子，待恢复之后还是能再为皇上诞育皇嗣的。”

秋常在的面色如土，起身道“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必当谨记。”

我点着头，示意她坐下，言“宫中妃嫔不少，但皇上喜欢的却不多，更有罔顾皇恩，不尊不敬的，现下能侍奉皇上，绵延后嗣的更是少之又少，皇上提议再次选秀，本宫也只得为后嗣考虑，再行大选。”

说着，我咳了起来，饮下了两口温茶这才缓和好了些许，继续说来“你们倒都是些好的，不过本宫实在是为你们的未来所担忧，还是得有个依靠，趁着这几月的功夫，将心思都放在皇上的身上，给自己争个前程才好。”

雨嫔瞧着我身子尚且并未大好，说道“皇后娘娘的身子不适，还如此为臣妾考虑，臣妾惭愧。”

众人又起身，跪下道“臣妾惭愧。”

“罢了罢了，都起身吧，倒是也无甚大事，都回了吧。”

我将这群人打发走，接过霁月递过来的行房录依旧坐在殿中仔细的瞧着，果真有返回来的妃嫔。

我听了声音，抬头看是桃答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道“起身吧，总是跪着做什么。”

她坐在殿下，有些迟疑的开口说“娘娘，臣妾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实在是该死。”

我又瞧着行房录，说“这一连多日都是你与雨嫔侍寝，皇上倒是很宠你，是你的福气，用些坐胎药，赶紧为皇上绵延后嗣才是。”

“是，因着最近臣妾在皇上身边侍奉，倒是瞧着皇上还是在用一种药，且随身带在身上，悄声的用着，臣妾也不敢多说。”桃答应说的急切，脸颊都绯红了起来。

我瞧着她的神态，更是不好的预感袭来，面上却不露任何神色的说“本宫知道了，此事定要保密，万不可说出去，损伤皇上的天威，更是脏污了皇家的声誉。”

我盯着桃答应退下去的身影，她是个细心又胆小卑微的，不过这倒是一件奇事了，我在霁月的耳边说“找个时候找了景舟问了，再来回本宫。”

水月楼正殿门口，全嫔坐在一雕空镂花的红木椅子上，手持竹叶扇逗弄着钰茗，钰茗吱吱呀呀的笑了起来。

秋常在听了也神思想往，来到全嫔的身前，行了礼，道“臣妾见过全嫔娘娘。”

全嫔摆了摆手叫了她起身，秋常在道“臣妾在偏殿听得六公主这般活泼爱笑，也想来瞧瞧，侍奉在娘娘的身侧，娘娘对臣妾的爱护之情臣妾也能稍作报答。”

全嫔听着她这么说，倒是也无话可以应对，只得说“坐下吧。”

夏至捧来了一个圆凳，请了她坐下，全嫔说着“这两日虽说天气好些，也暖和了，到底风凉，你的身子才好，总坐在这里吹风也是不好的。”

秋常在用手上的团扇坠子逗弄着六公主，跟着说来“臣妾这身子要不要的都不重要了，活着也不过是活着。”

这话说的实在是令人惋惜，全嫔虽知道皇上是个薄情的，不过这宫中身下没个阿哥，再没有皇上的恩宠可怎么办，她道“后宫之中，便是皇后娘娘都要瞧着皇上的脸色过活，你还是想想如何得皇上的喜欢吧，不然过的会比奴才都不如。”

眼瞧着六公主玩累了要睡下，霓羽将六公主抱回殿中去，忽而想起一事来，转过头牵着秋常在的手来到寝殿之中，说“这阵子倒是桃答应得宠，皇上日日都要召见，听闻是银贵人和桃答应研制了一款疏解头风，让人闻着神清气爽的香粉。”

全嫔从梳妆盒子下面将这香粉掏了出来塞在秋常在的手中，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也是一种疏解皇上头风的香料，你倒是可以用用，再得皇上的恩宠。”

秋常在浑身发抖，更是怕的很，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全嫔攥着她的手叫她安心道“本宫已经问过太医，这里面有一种麝香，损伤肌理，用久了不宜受孕，用不用的都在于你。”

霓羽将公主安顿好了，来到全嫔的身侧，说“娘娘，六公主安睡了，娘娘来瞧瞧给皇上准备的寝衣吧，千万不能有一丝的遗漏。”

全嫔朝着霓羽点了点头，对秋常在说“本宫虽身居嫔位，但身下不过是一庶出的公主，还是要皇上时常龙恩眷顾，你回去自己想想吧，你自失了孩子，皇上可是一次都没来瞧过。”

全嫔得意的朝着寝殿过去，霓羽瞧着四下无人，悄声问道“娘娘，这件事若是被皇上皇后娘娘知道了，怕是不好，秋常在当真可靠么？”

全嫔手上翻着明黄色的寝衣，笑道“便是她不可靠，这也是为了皇上着想，且我们只管说她攀污罢了，左右不过就这一点香料，都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