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画廊的钥匙

袁一舟进入林蝶化妆室的时候，化妆师正在给她画眼妆，林蝶闭着眼睛，只能听到有人进进出出，却不知道是谁。所以她没有停止和贾亮的交谈：“要不是任务在身，我才懒得来你的节目，做嘉宾还要端着，太累了。”林蝶跟贾亮抱怨者。

贾亮背对着门，注意力都在他的梦中情人林蝶身上，自然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进门的袁一舟，他应和道：“好好，我们小蝶辛苦了，这套衣服这么美，一直挂在衣帽间多可惜！这不….…一舟？！你这么快就完事了？”贾亮抬头从化妆镜中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袁一舟，夸张的大声说，明显是在提醒林蝶不要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袁一舟也觉察到了他反常的举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二位是不是有什么事，这么神秘！”

贾亮被问的有点措手不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林蝶，“电梯里我不是已经告诉袁师兄了吗？”林蝶倒是大方坦荡，毫不避讳，“我今天来的主要任务是帮你找到星梦的，这算不算大事呢？”

林蝶的反问让袁一舟反而有些被动，清了清嗓子后，回答道：“你知道星梦在哪里？”

“不知道。”林蝶坦率的回答。

“那你怎么帮我找到她？”袁一舟不解。

“我有让你进入灭蒙画廊的钥匙！”林蝶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直白得让袁一舟不知如何应答。

“灭蒙画廊的钥匙！”袁一舟重复。

“不错，袁师兄难道不想去灭蒙画廊会会叶清河？”林蝶挑衅的问道。

“你认识叶清河？”

“有问题吗？我们拍卖行的大买家，为什么我会不认识呢？”

“钥匙在哪里？”

“给！”林蝶从随身的香奈尔小香包中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信封，两个手指夹着，递到了袁一舟面前。

袁一舟接过信封，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卡片，卡片的正面是和灭蒙画廊图录尾页相似的星辰宇宙画面，卡片的反面是一串看似普通的地址：

“结匈北街道大运南路1号。”

在这串小字下面，几乎占据了卡片背面一半面积加粗写着一行字：

“石夷纪2023-03-30t10:30:30Z。”

“这是灭蒙画廊的钥匙？”袁一舟不明所以的问。

“嗯，你只能一个人进去，而且只能在钥匙上标明的时间开门。”林蝶解释道。

这时袁一舟才意识到，加粗的字后半部分是宇宙时间，2023年3月30日，也就是后天，t表示时间分隔符，10点30分30秒，Z表示标准时区。但石夷纪是什么意思？

“你有三十秒的开门时间，10点31分这把钥匙就失效了。”林蝶继续说道，“钥匙上标明的地址地图上能够找到，只是每次灭蒙画廊邀请钥匙的地址都不同，离开了时间找地址也是没有意义的！”林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她知道袁一舟有很多问题。

“你是说灭蒙画廊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址的存在？”袁一舟试图理解刚才林蝶的那番话。

“可以这么说，其实所有的东西都是特定的时空的存在，就像你永远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一样，灭蒙画廊只是在它的钥匙上加入了时间坐标，叶清河想在那里见你可能是有原因的。”

“石夷纪是什么意思？”袁一舟不放弃一丝线索。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你要问叶清河。”，林蝶坦白的说。

“这是叶清河让你交给我的？为什么是后天？”

“明知故问，不是她还能是谁？她说明天你的洛棠服才能送到你的住处，你去灭蒙画廊的时候，需要穿着它。”林蝶依旧直白。

“洛棠服？你是说费玉的洛棠青衣阁给灭蒙画廊做的那批衣服？跟你身上的布料一样的衣服？”袁一舟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

“是的，出入灭蒙画廊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最好穿着洛棠服。”林蝶建议道。

“你今天穿的洛棠服，难道……”

“不错，我刚从灭蒙画廊回来，离开时钥匙出了点问题，彩排才迟到了二十分钟。”林蝶看贾亮一个劲儿的看时间，知道差不多要进直播间了，就来了个结束语，“袁师兄，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剩下的你去问叶清河吧。”

“刚才你说完成任务是什么意思？”袁一舟显然还有林蝶需要回答的问题。

林蝶白了贾亮一眼，似乎是怪他没有早点发现袁一舟进门，然后不情愿的回答说：“我的任务就是做叶清河的快递员，把钥匙亲自交到你的手上，并且保证你一定会去赴约。”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帮叶清河做事？”袁一舟狐疑的问。

“因为她答应我收购佳福比秋拍的全部唐代墨宝和宋代字画！这样的大手笔，让我跑个腿儿不行吗？”林蝶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避开了袁一舟的直视。

“时间差不多了，导演已经催了几次让你们进直播间，先做完直播再聊吧！”贾亮看出了林蝶的不自在，连忙上前圆场说。

袁一舟不便再追问，他将钥匙卡放进西装内里的口袋中，就随着林蝶和贾亮进了直播间。

直播顺利结束，袁一舟还没回过神来的功夫，林蝶已经遛得没影了，贾亮被一大堆人围着忙后期的剪辑，这时司机小杜的电话打来，“袁总，恭喜您直播顺利结束！刚才鉴定实验室主任问您今晚还要不要过去，他会一直等您，您一个人晚上在实验室不符合安全标准。”

袁一舟不便再留，就直接下楼上车了。小杜发动车的时候，袁一舟说：“先去一个地方再去鉴定实验室。”

杜明说：“袁总您还没吃晚饭吧，我已经给您打包了一份日料。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边说边递过去了一份包装精美的饭盒。

“谢谢，结匈北街道大运南路1号。”袁一舟一边接过饭盒，一边把灭蒙画廊钥匙上的地址告诉了杜明。

“结匈北街道大运南路1号？！这么晚了，袁总您去那里做什么？”一向稳重的杜明难得的有惊讶的时候。

“你知道这个地方？”

“这是政府的拆迁区，已经荒废很久了！”杜明多年的司机生涯，一直以活地图自称，开车从来不用导航是他最骄傲的事情，A市的大街小巷，导航知道的路他知道，导航没有标注的路，杜明也门儿清。

“拆迁区？！”袁一舟显然没有料到灭蒙画廊会在拆迁区，“过去看看吧。”

很快车就开到了这个地方，果然如杜明所说，虽然路灯昏暗，墙上的“拆”字毫不掩饰的跳入眼中，放眼望去，这个街道一片断壁残垣，荒废异常。

“大运南路1号在前面那个路口，车已经开不进去了，袁总，还要过去吗？”杜明问。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袁一舟打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等等，袁总，带上这个！”杜明从副驾驶的储物盒中拿出一个手电筒，递给了袁一舟。

“谢谢，还是你想的周到。”袁一舟赞许的说。

袁一舟下车后，沿着杜明指的方向，走到了路口，看到了大运南路的路牌还在。转过路口，杜明开着的远光灯已经没法照着路面了，袁一舟打开手电筒，小心的绕过路上的碎石残瓦，继续走了五十米左右，停在了一个门前。

这是这条路上的第一个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个立着的门板，除了上面挂的门牌号还清晰可辨的写着“1号”之外，这栋本该存在于门后的房子已经被完全拆倒了，从“门”外可以把屋内的光景一览无余，除了残垣断壁，没有任何生气。

袁一舟摸出了西服内里口袋的灭蒙画廊钥匙，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仔细确认了一遍：“结匈北街道大运南路1号”，没错，就是这里。

看来来访的时间确实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