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鬼见愁
周芸芸这个人很佛系的一个妈,很霸道的一个妻子,同时又是一个孝顺的晚辈。
这几日她感觉到贺承明的躲闪与焦虑,她一直等着贺承明坦白。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平时自己虎妻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贺承明见了她就躲,吃饭的时候,当着孩子的面,当然也不好发问。
周芸芸看着贺承明那一脸心虚的样子,就暗自发恨,晚上等着,她非知道怎么回事不可!
夜里,贺承明迟迟呆在书房,不肯回去睡觉,甚至想直接睡在这,但是他不敢,他太怕以后没法回去睡了。
周芸芸就是这么硬气,且他们两个人的事,贺延年是不管的,周芸芸极其嚣张。
他真怕周芸芸知道这事的反应,肯定是先揍他一顿,然后又哭又闹,再逼着自己发誓自己心里就她一个人,才好好的听他说事。
啊,天哪,要疯了!
贺承明在书房坐立不安,心神不宁,最后决定,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回去睡觉。
周芸芸果然在等着他呢。
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梳妆台上,拿了一把木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那及腰的长发,黑漆漆的铺在周芸芸粉色的睡衣上,说不上的好看,但是贺承明只看了一眼,便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躺下睡觉。
屋里寂静无声,正当贺承明觉得自己躲过一劫的时候,自己耳朵被周芸芸拽着拧了一圈,贺承明随着本能起身,
“哎哎,松手,芸芸,芸芸,我错了,咱们有事说事!”
周芸芸的耐心已经用尽了,在这些日子,她给了贺承明足够的机会。
这几日,贺鸣喜晚上看书睡得晚,经过院子,就听见父母房里的热闹,不用猜就知道,跪地求饶肯定是亲爹。
她懒得理会,打了个哈欠,回房睡觉去了。
贺承明这会子,真的跪在床上,对面的周芸芸盘膝坐着,双手没闲着,右手拧着贺承明的耳朵,左右插着腰。
“说,赶紧的,不然就别过了。”
贺承明道,“祖宗,我没,我没啥事,就是吧!别人有事!”
周芸芸眯着眼睛反问,
“骗谁呢?你没事,心虚什么?”
“是徐素素,二嫁的夫婿又没了,我上职的时候,天天尾随我!”
周芸芸推了他一把,自己开始哭天抹泪的道,“你就知道欺负我,在外边被个女人欺负,都不知道怎么办!”
贺承明心里苦,他哪里惹得起,家里的,外边的都是胭脂虎。
他都怕死了!
他立即表态表忠心,
“芸芸,咱们过得美美的,孩子都长大了,我就一心与你白首,其他女人 我可应付不了,你可要为我做主。”
周芸芸被这话憋了好一会,没提上来,“你就这出息!”
贺承明倒也实诚,道,
“芸芸,她太厉害了,我招架不住,我觉得还是你好,有什么话,直接说,我不用猜!
那些个女人,比户部的老头还能扯!”
周芸芸这才气消了,道,
“明天还要上值,赶紧睡!”
第二日
贺鸣喜一早就等着父母的新状态,看看后续报道。
结果两个人你来我往,连根咸菜也要夹吗?羡煞旁人!
冯氏看了贺延年一眼,贺延年瞪了贺承明一眼。
有点过分了。
搞得贺延年不爱老婆一样,跟在儿子后面,给妻子夹菜,贺承明被爹瞪了一眼,委屈道,
“爹,你不体贴媳妇,怎么还嫌儿子太体贴媳妇呢!”
冯氏也都逗笑了,道,
“都好好吃饭!一个个都不如孩子们呢!”
秀哥这个大嘴巴道,“可不是嘛!”
贺承明,“……”
真是哪哪都有您!
今日的贺承明终于有了勇气出家门了,这几日,天天像孙子一样,躲着徐素素,就怕她闹事。
大齐对寡妇改嫁之事是赞成的,并且民风开放,朝廷里个别部里还有女官,看看周芸芸在家的地位,就知道这年头女人的地位,那是飒飒的。
周芸芸成亲之前还做过三年的户部令史,后来为了孩子才辞官在家。
徐素素能这么招摇,都是大齐自由宽和的风气给了她底气。
因此,贺承明这个穿鞋的,有理也怕徐素素这光脚的,毕竟家里三个孩子都快到成家的年纪了。
贺承明这几日都骑马上职,身后跟着左右护法,苏长贵和苏长福。
周芸芸和三个孩子坐着马车跟在后面。一路上,秀哥就像个奸细一样,对大街上的人进行眼神上的打量,嘴里还道,
“此人必像瞿先生一样抠搜,狗嘴里夺食,可敬可佩!”
越哥凑过去,掀开帘子另一边,道
“哪呢哪呢?”
瞿先生是麓山书院的书法先生,贺承明曾经请他给秀哥与越哥指点过大字。
瞿先生此人幼年吃过苦,成年后家境尚可,但是习惯了节省一些,常服上补丁摞补丁,加上为人严肃些,淘气的学生们经常爱背地里打趣他。
瞿先生好像知道这些学生的一些不规矩之事,但是从未责罚过这些孩子,周芸芸与贺承明对其很尊重,因此听见此话,立刻教训儿子。
贺鸣喜被这两个男孩逗笑,周芸芸把人拽回来做好,教训道。
“你们以为,平常百姓家家和咱家一样,想吃什么吃什么?
很多人一辈子可能一年吃一次肉,这不值得你们去奚落人家。
还有瞿先生有什么值得你们奚落的,凭你们的字写的好吗?”
听了这话,三人有些不自在,连贺明喜脸上都烫烫的。
三人的大字都草率不堪,此刻默契的没有吱声。
马车里一时无声,衬的车外的小贩叫卖声、马蹄声……格外的清晰。
走在巷子与大街交汇的地方,还能听见街口大妈大娘的每日一谈实时街口小八卦。
“看见没,那边那个娘子,每天都来,跟着一个官家老爷后面,又喊又叫的,惹了不少怜香惜玉的老爷们心疼,我家当家的都要说一句那个官老爷心狠呢,我倒觉得,不一定是什么事,那官老爷看起来就清正。”
“那是贺家大爷,家境好,人又英俊,也少见的顾家,十多年前,我见过他抱着孩子买烤鹅呢,好多年了,以前长得就招人,如今被赖上也不奇怪,赖上就享受一辈子,赖不上,那也没什么!”
有说贺承明没责任的,也有指摘他的,
\\\你们就是肤浅,高门大户,多少肮脏事没有,有句话怎么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马车上从三个孩子到赶车的老张都脸色难看的沉默着,周芸芸没法听下去了,车上还有孩子,吩咐老张道,回家吧。
秀哥有点意外,他还以为他娘要下车甩那个娘子一个耳光呢!
贺鸣喜倒是理解周芸芸,这事处理的时候,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然被碰瓷,怪恶心的。
回去的路上,越哥与姐姐道,
“这么漂亮的娘子,生生为了男人把自己搞成鬼见愁!”
贺鸣喜,“……”
好像很有道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