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鲜血
姜何年笑够了,才看向苏木,“老实说,你跟凌云霄到底什么关系?”
苏木仔细回想着刚才的对话,不知道是哪句刺激了姜何年,“不关你的事。”
姜何年站起身,“你不说实话是吧,那我继续了。”
苏木放弃跟姜何年硬碰硬,转变了策略,“嘶……怎么天旋地转的?”
姜何年见状,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坐在床边让她靠着,“你没事吧?”
怎么就突然头晕了呢?
虽然姜何年有所怀疑,但是为了苏木的健康着想,还是先扶着她轻轻躺好,又出门叫来医生检查。
住院医师认真地检查了一遍之后,“没什么大事,可能太累了,多注意休息。”
“谢谢,医生。”
“再多观察下,没什么事的话,这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医生。”
医生离开后,姜何年对还在装晕的苏木说:“我知道你是装的,可我也不敢怠慢,生怕你有一点儿不舒服。”
苏木闷声闷气的说:“那你刚才还那样。”
姜何年捏了捏苏木的脸,“小没良心的,我本来只是想关心下你身体,结果你闹得我浑身难受,还不肯负责。”
“你少框我。”
“我说真的,我想问的是你身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苏木默不作声,她既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继续跟姜何年纠缠,必须想个办法将他赶走。
姜何年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那我换个问题,你之前是想随着实验车一起爆炸吧?连后续的事情都交代好了。”
这话依旧无人回应,房间里一片沉寂。
姜何年也不敢逼得太紧,只得先转移注意力,想想其他对策。
凌雪方才送来的苹果散发着香气,但让姜何年愈发烦躁。
他盯了苹果一会儿,起身拿来水果刀,又削起了苹果,可没一会儿,姜何年就把手指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黄色的果肉被染出一道血痕,“吸收的太快了点。”
苏木本不想理会姜何年的话,却在几秒后听到有什么滴落地面的声音,清晰的仿佛就在耳旁。
是水声?
可,这病房里怎么会有水声?
下瞬姜何年的话响了起来,“这个流量还可以。要不再来一刀。”
刀和水滴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果皮落地的声音,以及微不可闻的腥味,苏木心中一颤,难道?
一秒都不敢耽误,她转身就看见姜何年左手被鲜血染红,雪白的衬衫都成了鲜红色,“你在干什么!”
她想要夺过水果刀,却被姜何年躲开了。
姜何年举着刀,任凭血液流进袖子里,“削个苹果嘛。”
苏木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姜何年!”
厉喝一声,苏木的脸色苍白。
“看见你这么生气,我还挺高兴的。”姜何年将刀尖指在大动脉处,“你说在这里划一下,血会不会像喷泉一样喷出来?”
“你……今天……到底在……在发什么疯?”
苏木愈发激动,但身体原因,一句话讲的断断续续。
“你先别激动了,深呼吸,调节下气息,我怕你先晕过去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姜何年手上还拿着刀尖来回比划着,“等你气顺了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让苏木很是着急,她没想到姜何年会这么疯狂。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就执行了计划。
姜何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别想着当时跟着车一起爆炸就一了百了,如果你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的举动,刚刚我本来真的只是想削苹果的,可一想到你脑子和情绪就不受控了。”
苏木拿起床边的氧气面罩,吸了几口,调整好呼吸,缓缓的回应,“那你就应该离我远远的,这样对你自己也好。”
姜何年一怔,垂下双手,“谁让你一直吊着我?宴会之后,我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可你偷偷的跑来看我,还要继续调查我哥的事,更狠的是还打算放弃生命。你知不知道,在找你的路上我都失去理智了,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自己根本离不了你。”
他说得情真意切,似乎是想要把心剖出来给苏木看。
苏木意识到大概是这几天给姜何年带来太大的刺激,才让他有了过激的行为,“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痛苦,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活着。”
“你连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选择,又为什么突然放弃计划都不肯告诉我,怎么让我放心?”
苏木在心里默默回答,都是因为你。可她知道肯定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否则姜何年更加走不出来。
她看着姜何年依旧流血的手,是啊,从一开始的暧昧不清,到感情升温后又急刹车,好不容易就要斩断情丝又闹了一出这事,姜何年好像一直是被动的那个。
苏木牵起姜何年没有受伤的手,“先让医生包扎了,等包扎好了,我慢慢的跟你说,而且我保证实话实说。”
“那你不能再骗我了。”
“我可不敢。”
两人去了护理站,护士看到姜何年的手,连忙领着他去了急诊室包扎。
急诊室医生看着因为削苹果而划出得六七刀口子,鲜血横流的姜何年,“平时很少干活吧?”
姜何年点了点头,“是啊,还不是为了表现给她看吗?”
医生一副了然的样子,给姜何年手上缠上好几层纱布,并且开了一些抗感染的药。
姜何年举着被裹成粽子的手和药回到病房,对苏木说道:“医生说口子很多,愈合的慢,有的有些感染了,要是感染加重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苏木一惊,“这么严重,那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还不是我心急,就想赶快回来。”
苏木心疼看着姜何年的手,“有什么好心急的。这次我陪你去,一定让医生仔细检查下。”
“你不是说要跟我谈谈嘛?我想立刻知道,如果你还不说的话,我就不管了,任由这只手感染。”
“你怎么老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威胁我?”
姜何年举起那只被包成粽子的手在苏木脸上戳了戳,“你也一样,不过你脆弱易碎的样子,真的很惹人怜爱。”
苏木撇开脸,“姜少爷真是富有同情心。”
姜何年知道她又想多了,怕她不肯吐露心扉,故意用激将法,“是不是同情心我自己清楚,可你越不可告诉我你的事,我会对你越好奇,你知道的谜题最有魅力的时刻就是谜底解开前。或许等我知道了你隐瞒的事,反而发现自己对你只是怜悯和同情,说不定一下子就看开了。”
苏木的心好似被无形的手捏住一样,可面上还保持如常,“你说的对,有些话摊开了说或许就不一样了。”
“我们俩在沙发上坐,你慢慢说。”
姜何年拉着苏木坐到了靠窗的沙发上。在满天星斗下,他靠在苏木的肩膀上,“我手疼,你让我靠下。”
“好吧。”
“你说吧。”
“首先,调查你哥的事是顺便,因为那段问题程序也出现在我的实验车上,后来之所以有放弃生命的冲动,那不过是因为我觉得在宴会上受到了极大的难堪,最终因为人的本能求生欲又从即将爆炸的车上跑开了。”
这段话姜何年怎么听怎么刺耳,而且听进去逻辑上也有问题。
可他又没有实际证据反驳,心想还是先听听苏木对其他事的说法,“那你身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凌云霄打的吧?”
“不是,他虽然有时候变态了点,但是真没打过我,疤痕是因为我小时候被几户人家收养过,被他们打过。”
苏木平淡的说着过去,但却让姜何年心为之一颤,为什么会有人这么面对自己的不幸遭遇能这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个与她无关的人。
苏木抬眼一撇,“这眼神还说不是同情心泛滥。”
姜何年将苏木拉到自己怀里,双手环住她的臂膀,“你真是会打压我,抓住机会就想断了我们之间那岌岌可危的感情。”
“我没有,只是……只是它本就不牢靠。”
“你真是太坏了。”姜何年宛如戏精上身,假装有些委屈的样子。
但他在心里默默的想:太会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