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巷里的妇人
不一会,马车稳稳停在一家客栈面前。
“老板来五间客房。”柳格边说边拿出一块碎银放在柜台上。
“好嘞,客官。”掌柜笑眯眯接过碎银。
登记好之后,江汀跟着店小二来到房间,放下行李江汀快步来到陈昭的房间。
“昭昭。”江汀没有敲门,推门而入,就看着陈昭大咧咧躺在床上。
“怎么了?”陈昭听见江汀的声音,连忙起身。
“好好休息,很快回来。”江汀上前捧住陈昭的脸,虔诚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嗯。”陈昭眼眸含泪,十分委屈地点头。
“昭昭宝贝,真是被惯坏了!”江汀不由得轻笑,离开一会儿就受不了地落泪。
“我才没有,你去吧!”陈昭倔强地转头不看她。
江汀用力摸了摸陈昭的头,然后转身离去。
她准备去打听打听梧城周围的情况,免得再遇今天的被人“打劫”情况。
江汀一跃而上屋顶,施展轻功,像只狡猾的狸奴跳跃在坊间,月亮的清晖撒在她雪白的罗裙上,仿若神女下凡。
不一会儿,江汀来到全城最繁华的地段,歌舞升平的酒楼,人声鼎沸的茶馆,热气腾腾的坊间美食……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繁华。
江汀一跃而下,快步向茶楼走去。
“小二,来壶茶。”江汀挑了个最多人的地方坐下,准备随时倾听茶客们的交谈。
“哎,要是我也学得一二医术,我现在肯定是梧城最富有的人了。”江汀邻桌的茶客甲边喝边感叹。
“是啊,现在抄小道来梧城的人啊,大多九死一生,医馆更是人员爆满。”茶客乙附和道。
“二位何出此言。”江汀放下手里的茶杯,凑过去问道。
江汀是自来熟,混迹市井的茶客也是。
“还能是为啥,不就是进出梧城的官道都被那群贪官与贼寇拦路设卡了呗!一穷二白的百姓拿不出白花花的银子,只能冒险避开官道!”茶客甲咂了口茶,悠闲地与江汀交谈。
“你可不知,东南猛虎峡,西南白骨崖,东北蟒蛇谷,西北沼泽地,正南正北吞金路。难走咯!来年北方灾民南渡,这梧城周围就死更多人喽!”茶客乙惋惜地盯着杯中茶,语气满是苦涩。
“得了,人生来去无常,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茶客甲安抚地拍拍自己同伴的后背。
“他前年举家南渡,没钱,只能从沼泽地里小心前行,突发意外,妻儿都没入泥沼,现今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个了。”茶客甲冲江汀解释道。
“节哀”江汀惋惜地叹气。
茶客甲突然打量了一下江汀,然后开口道:“姑娘这是往要去哪里。”
“往北去。”
“那姑娘可要多加下心,北边有贼寇,最好做强抢民女这档子事。”茶客甲发现江汀长得英气飒爽,明艳夺目,体态匀称,肤如凝脂,是个美人,他可不希望美人被那群贼寇糟践。
江汀笑而不语,默默抿了口茶,良久才回到:“多谢提醒,江某定当铭记。”江汀快速饮完一壶茶,留下铜钱,就快步离开。
江汀本来想现在就回去陪陈昭,但是她看见街坊有人在卖糖人,小兔子很可爱,很配陈昭,于是她忍不住又给陈昭买了一个。江汀走几步又看见有人在卖玉簪,她一眼就相中了其中一支,它被打磨地通体透亮,摸起来有暖意,江汀不做多想直接买了下来。
买到好东西的江汀高兴地快步往客栈方向赶,她很期待陈昭一醒来看见这些东西时候的神情。
“孩子,我的孩子,醒醒,别睡,看看娘。”江汀在经过一条简陋的小巷子时,听见了一个女人的悲泣,像是刻意在压抑声音,不敢放声大哭,压抑的悲鸣声声泣血。
江汀缓慢地向巷子深处走去,她看见了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坐在潮湿的泥地上,极力压低声音呼唤着怀里的孩子。
那女子头发凌乱,还沾着许多肮脏的东西,衣衫褴褛,几乎不蔽体,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那孩子双目紧闭,面色发紫,双颊凹陷,身小头大。
江汀看得心里一酸,不是滋味地把手里的糖人给了那女子。
“多谢,多谢姑娘,你就是我们娘俩的菩萨。”那女子边说边不断给江汀磕头。
“你丈夫呢?”江汀蹲下帮女子理了理那凌乱的头发。
“我们从北边下来躲避战乱,我们没钱,只能从山林过来,我的丈夫就是为了保护我才被山林里的蟒蛇吞了。”那女子越说越悲苦,最后把头埋在自己儿子身上,无声大哭。
江汀刚想安慰一下女子,一道怒气十足的声音赫然打断,“臭婆娘,要呆在这里就给我小声点,要不然我就再打你一顿”,一个妇人的脸出现在楼上,狠狠瞪着那地上的女子,但见江汀神色灰暗地盯着她,她不自然地放下窗户不置一词。
“为何不换一个地方。”江汀皱眉询问。
“我孤儿寡母如何抢的过他们,梧城里多得是我这样的人,那里都是男人,我睡过一晚其他地方,每到晚上那些人就用那些脏手摸我,恶心透了。”那女子恶狠狠啐了一口,她最恶心这些人。
“唉”,江汀把身上暂时带的铜钱都给了她,然后缓慢起身离去。
不一会儿,江汀来到一个稍微干燥温暖的地方,那里躺着众多无家可归,身无分文的乞丐。
那些人见江汀身穿洁白的衣裙,容貌明艳张扬,在月光照耀下,仿若九天青女。这么娇俏的女子出现在眼前,那些落魄男人纷纷起身,盯着江汀,眼放精光,上下打量,又不怀好意窃窃私语。
江汀握紧手里的玄霜剑,缓慢走过人群,准备向下一条街道的客栈走去。
突然,江汀感觉有双手按住自己肩头,耳边还传来令人作呕的淫笑。她直接伸手一拉,反手一摔,把那男子摔倒在地,然后拔剑刺死那人,喷涌的鲜血溅到她雪白的衣裙上,连明艳的脸庞也沾上几滴血迹。
江汀淡漠的用衣袖擦了擦脸,然后抬眸,静默盯着刚刚还蠢蠢欲动的人,凌冽的眼神盯得人后背发凉。
那些人都默不作声,纷纷躺回自己刚刚睡得地方。
江汀见没人再敢对自己动手,也缓缓走回去,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以往自己还可笑地说要做天下第一剑客,惩恶扬善,可如今她高不成低不就,惩不了恶,扬不了善,窝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