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物归原主

学习的日子是枯燥的，但高中的生活是精彩的。

前一秒还在知识的海洋里探索、遨游，后一秒的下课铃声就打开了少男少女渴望快乐和自由的声控门，一个个像雀儿一样飞奔出教室，奔赴广阔天空。

顾希希默默叹了口气继续收拾书包，把十几张试卷和习题册全部塞进书包，拉上书包拉链后把自己的椅子搬到了教室后面的黑板前。

黑板上写了“57华诞”几个大字，板报已经全部画好，只需要顾希希把内容抄写进去。

从小被爷爷监督练字，又经过这么多年练习，现在顾希希的字已经有自己的风格。用0.5的粗水笔写字漂亮大气。一个偶然的时间，被宣传委员看到她写的语文试卷，于是就被当做了出黑板报壮丁写手……

写字最能静下心神，等顾希希把空白框内都填满后，教室前面的挂钟已经指向四点半，离放学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她匆匆跑去厕所洗了手，回到教室拿起书包准备锁门。

“顾希希，等一下……”只见戚乘风从走廊尽头跑了过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背后还跟着陆丰大神，书包单肩背着，正神闲气定地跟在戚乘风后面，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开朗跳脱，一个安静稳重，还是同年的叔侄……

戚乘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胡乱用纸巾擦了下汗后跑到了座位上收拾书包。

“不好意思去打了会篮球，没耽误你时间吧?”教室后面传来戚乘风难得略显抱歉的声音。

“没事，刚好我在出黑板报。”反正回去已经迟了，顾希希也不在乎那么一时半会。

陆丰在离顾希希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额头上还有细微的汗珠，穿了件简单的黑白条纹短袖。

顾希希没好意思打量太久就移开目光，想起书包里还有暑假陆丰借给她的雨伞，纠结该怎么开口还给他。

但或许大神已经忘记了，这么贸然还雨伞会不会比较突兀。唉，她内心叹了口气，再怎么纠结也不能不还人家雨伞啊，都放书包快两个月了，平常不在一个班也没机会去还，这个千载难逢的时刻还不得抓紧机会。

于是，陆丰就看见前一秒还一脸纠结的女孩子突然豁然开朗露出皎洁的笑容，他震了一下心想女孩真善变。

他突然想起开学那天她站在教室前那副迷茫无措的样子，就如同一只迷路受惊的兔子怎么也找不到归路。

“大神，暑假在新华书店你借给我的雨伞，现在物归原主啦！”一个柔柔的声音打断陆丰的思绪，只见思绪里的主人公正递着把黑伞，纤细白皙的手和黑色的雨伞形成强烈的视觉差，陆丰只觉得有一点恍神。

不过他很快接过雨伞，跟女孩道了声“谢谢！”

“应该我跟你说谢谢才是，你那天跑太快了。谢谢两个字都没说出口，你就跑没影了。”顾希希面对陆丰这个学霸，竟然有点小紧张。

明明他在她面前是个小屁孩才对，估计是学霸自带的气质让她产生了崇拜和仰望感促使她在面对大神的时候不自觉的小心翼翼。

“你不用放心上，换做是别人我也会借伞。”陆丰清冽而略带低沉的声音打破了顾希希的那点小紧张。

“总之还是谢谢你。”她见戚乘风已经收拾完书包朝门口走来，匆匆朝陆丰说了句话就默默往后退了一小步。

“咦，大侄子，你手里的雨伞哪来的?怎么，你和顾希希很熟吗看你们有说有笑的。”戚乘风其实早在教室里收拾书包的时候已经看见两人的互动，只是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没什么，收拾好了赶紧走。”说着陆丰已经迈开步子往前走，完全没有要回答戚乘风的意思。

后来顾希希只依稀听到戚乘风嘴里一直碎碎念叨，小跑几步赶上前面的陆丰，等两人走过转角才彻底没了声音。

这一来一回，等顾希希赶到公交站已经五点多了。731半小时一班，往往比较准时，算了算她还得等二十几分钟，于是她打开书包拿出一张英语报纸开始做完形填空打发时间。

已经坐上去市区公交车的陆丰左手拉着公交车吊环，右手提着书包，看着马路对面慢慢变小的身影。

他懊恼的发现一个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他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有着过度的关注。从新华书店第一次见面看她面对一众参考书无从下手的样子，不由自主帮她挑书开始，这仿佛按下了开始键，之后但凡遇到她，总是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她，是好奇还是什么，陆丰自己也说不清楚。

“喂，陆丰你看什么?”戚乘风顺着陆丰的视线，发现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不禁吐槽道：“你都无聊到发呆了，大侄子我分只耳机给你。”说着他不由分说把耳机塞到陆丰耳朵里。

“我没发呆。我就是……”陆丰试图解释，但发现还不如就让戚乘风认为他就在发呆，免得花更多口舌解释。

于是他默默把话吞回肚子里假装不胜辩解。

“对了陆丰，你刚才教室门口和顾希希说什么?你们应该不认识吧?”戚乘风其实并没有想得到陆丰的回答，自顾自继续说：“顾希希和季沫沫两个人一天到晚跟连体婴一样，吃饭回寝室都是一起的，连上个厕所还要手拉手，除此之外就是上课、学习……”

原来她叫顾希希，挺简单的名字，陆丰心里慢慢念了念，觉得希希两个字还挺顺耳，只不过他也没多想，朝戚乘风看了一眼，暗暗套他话，“那你呢，在学校除了学习你还能干什么?”

“嘿，你别说，能干的事多着呢，谁抽屉里不放几本武侠小说和漫画?”戚乘风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的老底都透出来了，“还有晚自习，把耳塞塞到衣服里，边听歌边做作业……别提多爽了，你这种书呆子肯定没体验过。”

“小奶奶知不知道你这些行为?”陆丰毫不在意他的挑衅，语气平淡，默默瞟了他一眼。

“你够阴的。”戚乘风知道陆丰也就嘴上说说，从小到大哪次不是在陆丰掩护下才能成功避开他妈的紧箍咒。

“你那些漫画少看，别每次都藏我房间。”

“知道了，反正你妈也知道那些书是我的。”戚乘风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待他看到陆丰一脸严肃又欲言又止的表情后，才郑重点了点头，满口保证，“行了，我少看点行吧。”

陆丰不再劝他，过犹不及，有些话说多了也不见得有更好的效果。

顾希希做完一片完形填空和两篇阅读理解后，公交车终于慢慢悠悠的驶来。她挤上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从裤兜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币投进投币口后已经没有活动空间。

她勉强抓到栏杆依靠，身形随着公交车摇摇晃晃。这一刻不用学习、不用思考，全身心放松下来，如一个提线木偶，随命运之绳掌控浮浮沉沉。

公交车到了站点不管有没有上下客的乘客都会停，它停了又开，周而复始。

它的路线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变化，似一成不变。但它周围的建筑、风景、乘坐的人随着时间不断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