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护短
程鸢笑了笑,微微点头算是知道了。又看向谢言祉,“言祉,你可有什么补充的?”
谢言祉此时也缓过来了,他看了这一圈人一眼,吸了吸鼻子。
“没什么好补充的,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但是,自从我中午过去,那个金戒指我真的没碰过,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我身上的。”
似是此时脑子灵光了些,他又补充道:“我觉得那几人很可疑,我要亲自问问他们。”
谢庭筠不轻不重地看了桑婶子一眼。
“希望此事是个误会,不然阿良那俩孩子本就不爱学习……”
桑婶子脸白了一瞬,而后偏开头。
“俺还最好是个误会嘞!反正俺什么都不知情。”
她边说着,将杯子里的茶水喝了个一干二净,站起身。
“今夜也不早了,明日吃过午饭,俺把那几个小伙子喊来,你们再好好问问。”
程鸢先她一步起身拦住她面前的路,笑意盈盈。
“不必拖到明日,不过是问些话,若是我们实在问不出来,明日我正好上县里,我与那县令千金交好,让县太爷帮帮忙,总能还大家一个公道的。”
桑婶子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没挂住,“县令千金?程姑娘你什么时候和那些小姐们打到交道的呀?”
程鸢:“就是做了点小买卖,想必以我和她的交情,桑婶子定不用忧心……”
桑婶子忽然提高了音量,“害!也不和你婶子说,婶子就知道你这孩子一定有出息,这金戒指的事儿就算了罢,大晚上的,多麻烦人家不是,咱们热腾腾吃个饭多舒服……”
话到这份上,就连程知都听出来不对劲了。
程鸢嘴角微笑放大,但只听得耳边一声怒吼。
“好你个老太婆!定是栽赃陷害我心虚了是吧?想息事宁人是吧?鸢姐姐!你看她!她这哪儿是欺负的我,这是打你的脸呢!”
谢言祉声音尖锐,怒气差点掀翻了屋顶。
程鸢嘴角一抽,不过还是保持着微笑。
“桑婶子您这……若是真欺负我家人,那我可没办法替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谢庭筠本就脸色不好,此时更是顿时冷了下脸,“桑婶子,若真是这么回事,那那俩孩子,你明日就不用再送他们过来了。”
他为孩子们启蒙是出于善心,但人家未曾善待他家的孩子,他也是不必再有多余的怜悯!
谢言祉眼珠子一转,瞧了他一眼,眼底泛着光。
桑婶子嘴唇发白,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这事已经过去一下午了,怕是县太爷也不一定能查的清楚啊。鸢姑娘,咱这事要不就算了,也许是孩子贪玩放在了言祉兜里,要不这样,我给言祉道个歉,一会儿给你再送一篮鸡蛋来。”
谢言祉撅了撅嘴,哼了一声,环胸把头偏向一旁,垂下眼睫也不再开口。
程鸢眯了眯眼,眼下闪过一丝晦暗。这下她更确定桑婶子背后另有其人。
她笑了笑,声音不疾不徐,“桑婶子说笑了,今日言祉这事怕是经那几个小伙子已经传遍村子里了,你若是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咱们言祉后还怎么在大家伙那做事啊。”
谢言祉眼珠子转了过来,眼底已经一片光亮。
一阵寒风吹过,桌上的烛火摇曳得更加厉害。
“就是啊,下午那会还一口一个贼的喊我,本少爷是你想污蔑就污蔑,想罢休就罢休的?”
自是有了程鸢做护盾,谢言祉往她身后走了一步,只歪歪的露出个脑袋。
不过下一秒就被谢长祗拉到了另一旁。
“桑婶子,鸢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知道你并不是什么坏人,许是一些难言之隐让你做了错事。”
程鸢柔柔笑着,循循善诱,“你不肯说鸢儿也能理解,不过只需桑婶子你明日在大家伙面前澄清一下,还言祉个公道罢了,咱们报官,求的也不过是一丝公正。”
最后,桑婶子终于妥协,明日午后在广场对大家伙澄清谢言祉的事情。
送走了人,大家伙也就各干各事。
程鸢回了房间,正坐在床畔,手上把玩着什么东西,房门就被敲响。
她将东西放在身后,喊了声,“进来吧!”
门口露出谢长祗的脑袋,他嘴微微抿着,神色不似以往的欢喜。
程鸢眼眸流转,心下了然,直接招呼了他过来。
“有事找我?过来坐吧,正好我有个新想法,一会儿同你说说。”
谢长祗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坐在程鸢对面的木椅上,手守规矩的放在双膝上,脚架在下面的横木上,一时间有些显得滑稽。
程鸢歪头示意他说话,但他沉默了半日也没开口。
眼看着谢长祗就快把衣角的布料磨破了,程鸢无奈开口,“怎么,因为我为谢言祉说话,不高兴了?。”
不说还好,一说谢长祗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就像是程鸢做了什么负心汉的事情。
他猛地看向程鸢,眼神幽怨。
“你明知道,我不喜他,以往在府内,他总是欺负我。”
似乎觉得这像是小娃娃和家长告状,谢长祗脸色微微红,但许是程鸢今日的偏爱,让他的声调忍不住带了丝撒娇的意味。
其实一说出口,谢长祗当即就后悔了。
他都多大了,以往也都成了以往,他也不是那般脆弱的人。
谢言祉近日表现得也很好,大家日子都在越过越好,他如今的话反倒是让程鸢陷入了两难之间。
谢长祗胡思乱想间,心中更是懊恼。就想张口让程鸢当做没听到,但下一秒,程鸢温热的小手直接握上了他的手腕。
“你相信我吗,长祗。”
她的声音轻缓但稳重,像是和煦的春风,抚平了谢长祗躁乱的心。
“我今日之所以会为谢言祉说话,一方面,况且他如今意义上是我们的家人,他出丑相当于我们全家出丑,这是在打我们的脸,这也是幕后之人想要达到的目的。不过用脚趾头想想,如谢言祉那番脾气都不会做这种事,那人这样栽赃怕是脑子有病。”
程鸢笑意盈盈,“所以呢,我必须要为他说话,无论我对他的想法态度如何,另一方面也是我最近一直在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