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诡异庙宇
正当陈酌心中疑惑之时,走在前方的齐芷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他身侧,很是得意地道:
“怎么样,是不是从没见过这样半佛半道的奇怪庙宇?”
陈酌看到她得意地那样子,不禁摇头一笑,伸手在齐芷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得意个什么劲,这天元庙又不是你家的!!”
齐芷突然被他刮了下鼻头,美目圆睁,狠狠地瞪了一眼陈酌,略带不满:“我又不是小不点儿,你刮我鼻子干什么!!”
可都还没等陈酌回话呢,紧紧跟在陈酌另一侧的齐旭倒是先不愿意了,他高举右手,稚嫩的声音传来:“小姑姑~~旭儿不是小不点儿!!”
这近乎是不打自招的话惹得陈酌和齐芷二人一笑,就连走在前方的姜雁箐也是微微勾唇。
齐旭哪里听不出来小姑姑和小姑父是在笑话自己,他向上跳了两下,轻轻拍了拍陈酌的手臂表示抗议!
玄诚大师看到这场面,也是呵呵笑了两声,看着可爱的齐旭道:“九皇子倒是憨态可掬,稚气未脱,不似他的几位皇兄!”
闻言,陈酌和齐芷对视一眼,齐旭确实不像他的其他皇兄那般早熟和知世事,珂却不是件好事,这是两人的共识,显然玄诚大师也是看出了这点,这是在提醒呢。
玄诚却好似什么都没说一般,很是自然而然的看向了陈酌,拱手作揖:“这位想必就是近来声名鹊起的临王世子殿下了吧?”
陈酌点了点头,对于齐芷尊重的前辈,他自然也是没摆什么世子的架子,回礼道:“是,在下临王世子陈酌,久仰玄诚大师之名,如今一见,果然仙风道骨!”
当然,什么久仰都是客气话,陈酌以前听都没听过玄诚的名字,就连临王府中收集来的那些江湖轶事也没看到过关于玄诚的描述。
玄诚自然也是门清,呵呵一笑:“临王世子谬赞,我哪有什么仙风道骨,不过是位半截入土了的老道士罢了!”
“倒是临王世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衣冠甚伟、典则俊雅,武艺也如传说般的深不可测,恐怕不日便能迈入宗师境界了吧!”
陈酌闻言也是一笑:“玄诚大师过誉了,我的武艺比起真正的高手还差得远呢!”
虽然陈酌脸上笑嘻嘻,可心中却是非常无语,寻思你这老道士演技也不好啊,还武艺深不可测,要是我的武艺叫深不可测,那宗师高手的武功是什么?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
“行了行了,别跟玄诚大师斗嘴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祈福吧,今日还要回长安城呢,莫要耽误了时辰!”
齐芷在一旁推了推陈酌,指了指天元庙正中的祠堂,额……应该也不是祠堂,但陈酌也有点不太确定这该叫什么,毕竟这天元庙诡异的很,半佛半道,说不分明。
等进了正中的前厅之后,陈酌更是傻眼了,虽然这个用作祈福的前殿还没离谱到一半佛塔一半庙宇的程度。
可殿中的场景却是离谱至极,大厅正中前方放着一尊“佛像”和一尊“神像”,显然是道佛两家的仙佛之像。
两尊雕像做工精细,陈酌觉得这天元庙每月的香客应当挺多的,这香火钱一看就不少啊,连供奉的仙佛之像都锃光瓦亮的。
咳咳,想远了,这两尊雕像若是单独出现在哪一处庙宇或是寺庙,那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可这两个东西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甚至是同一大殿的时候,那就非常诡异了。
陈酌神色怪异,他当然也知道,此世道佛源流跟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可终归还是有相似之处的,尤其是道家子弟和佛门人士的冲突,这还是存在的,信仰的完全不同导致了这个结果。
可天元庙偏偏是个奇怪的地方,佛道共存,甚至同时供奉佛道两家的神像,这要是天元庙的道士前来参拜尊神,看到旁边的佛像,真的不会感觉很违和吗?
陈酌这边正感叹这天元庙的诡异之时,那边齐芷已经带着齐旭到了两尊神像之前,躬身行礼,显然是已经开始了祈福之礼。
看到这一幕,陈酌也是挑了挑眉,其实他想象中的皇子祈福这种事,应该是比较盛大的,至少也该有个什么小典礼的架势才比较合理。
却是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简单,不过想想也是,此种祖制,流传千年,天元庙传承甚久,不想让铺张浪费的典礼坏了佛道清静之地也很正常。
而皇家因为是让年幼皇子前来祈福的,总之是为了求个好兆头,也就没去强行要求天元庙必须配合皇家举行祈福大典之类的东西。
看了一会齐旭的祈福之礼,陈酌觉得有些无聊,齐芷在路上也和他说了,这个祈福虽然没有那么铺张浪费,但流程也是蛮多的。
陈酌偏头看了看,玄诚此时正站在侧方,慈眉善目笑呵呵的看着正行礼祈福的齐旭,想了想,陈酌迈步走到玄诚身旁,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玄诚大师,恕陈酌冒昧,我实是有些好奇……这庙宇之中供奉佛像,大师不会觉得膈应吗?”
原本玄诚还正笑眯眯的看着小不点儿呢,听到陈酌这话,急忙双手合十向着殿中佛像行了一礼,口中道:
“阿弥陀佛,佛祖勿怪,陈施主不知详细,冒犯于您,还请勿怪!!”
这话听得陈酌大脑都快宕机了,靠,丫的你一身道袍行合手礼,然后还阿弥陀佛?你在逗我??
要不是方才经过齐芷介绍之后,自己知道这玄诚乃是天元庙的二把手,那是远近闻名,道骨仙风的高人,陈酌都会觉得自己进了什么奇怪的组织。
玄诚虔诚的行完佛礼之后,这才站直了身子转向陈酌,开口道:
“呵呵呵……世子殿下有所疑问也实属正常,天元庙并非普通庙宇,不如我们移步至院中相谈如何??”
“也好。”陈酌点了点头,跟着玄诚出了前殿。
到了殿外,玄诚伸手指着正中放着的一块石碑,解释道:
“世子殿下请看,这便是我天元庙祖师亲手所制的石碑,流传至今已有千年之久了。”
闻言,陈酌顺着玄诚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石碑一如整个天元庙的风格,一半佛光宝气,一半仙风道骨。
玄诚顿了顿,紧接着又续道:“世子有所不知,我天元庙祖师早些年其实是出家人,后来世事变化,兜兜转转成了我道门中人,祖师晚年游历至此,在此开山收徒,可祖师一身武艺皆源于佛家,于是祖师再三考虑之下,决定将我天元庙一派建成佛道双修之门,如此时间流转,直至今日!!”
陈酌可以看出,玄诚说这段话的时候,那是非常的想展开来给自己讲一讲他们天元庙祖师的故事,只是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所以长话短说。
这么一听,这天元庙祖师其实还是个传奇人物啊,这佛道双修,晚年居然还能有如此魄力,冒天下道佛两家之大不韪,建起这么一个天元庙。
陈酌现在也明白为何江湖上关于天元庙的传闻这么少了,南山派自二十年前助齐睿荣登大宝之后,就一直隐隐有着想要打压天下武道宗门的势头。
更别说天元庙这样道佛双修之地,在南山派看来简直可以算是生死不休的“异端”了!
“贵派祖师倒是有大魄力,只是江湖之中并无天元庙之名,甚为可惜啊!”陈酌这是有感而发,说完后才察觉这话有点不礼貌,正要开口补救。
可玄诚却是长叹一声,开口道:“祖师一代人杰,在江湖上硬生生打出了我天元庙的名声,可我等后世徒孙,不但没能稳固祖师打下的基业,反倒让天元庙逐渐萧条,老道真是羞愧不已啊!!”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俨然一副眼看自家宗派越来越没落所以自觉羞愧的徒子徒孙一般,可陈酌就站在玄诚旁边,对方虽然语气是这个样子。
但玄诚的神情和语气配合的似乎不是很好,陈酌都有点憋不住了,咱就是说你说“我羞愧不已”这话的时候,脸上能不能配点痛心疾首的表情啊,你扬起的嘴角都快上天和太阳公公肩并肩了!
对方这个态度让陈酌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姜雁箐在天元庙外问玄诚的那句“不知空正大师近来身体可好?”
当时陈酌就觉得“空正”二字有些奇怪,这“空正”听着似乎有点像僧人法号啊,不过知道了天元庙乃是道佛双修他也就理解了。
现在配合着玄诚的态度,再结合姜雁箐的问话,陈酌可以合理的怀疑“空正”大师受伤了,而玄诚作为天元庙的二把手,同时也是天元庙道门的一把手。
于是一个同门佛、道竞争,佛门一把手有伤在身,道门二把手想上位的狗血故事就新鲜出炉了!!
就在陈酌闲着没事胡思乱想之际,眼神再度扫过了那道天元石碑,也就是这一眼,陈酌敏锐的注意到石碑与地面之间似乎有着一道缝隙,或者说不是缝隙,只是有那么一点违和感,似乎在石碑的正下方,有着一个密室!
陈酌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玄诚,见玄诚还沉浸在“痛心疾首”之中呢,陈酌也是非常无语,随后他就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石碑上。
仔细看了看,陈酌没能找到什么有可能是机关的东西,也是有些疑惑,难不成自己感觉错了?
可下一瞬,陈酌就敏锐的再次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违和感,那不属于佛道之息的违和感再度自石碑处溢出,可又很快消弭。
其速度之快让陈酌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看错了,但他很清楚,方才他一定没有眼花,这石碑下方,确确实实有什么东西,而且不太干净。
光是刚刚看的那一眼,陈酌都能感觉到刺骨寒意袭来,就好像冬日凌冽狂风刮来,又好似江南阴雨绵绵透体湿气临身,让人心寒胆战。
陈酌下意识的移开目光,那种阴冷之感忽的消散,陈酌暗暗心惊,什么鬼东西,丫的这天元庙太诡异了吧。
从自己接触到天元庙这三个字以来,遇见的所有东西都太奇怪了,那日晚间遇到的破衣道士,再到现在身边的玄诚,还有那充斥着阴冷气息的石碑。
靠,这什么垃圾祖制啊,还祈福,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地方,能祈的到福才有鬼了!!
一旁的玄诚看见了陈酌似乎是有些不太舒服的神色,开口问道:“世子殿下?您怎么了?”
玄诚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临王世子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可是不应该啊,传闻临王世子武艺卓绝,若是患有什么不治之症,应该没法练至如此武艺吧?
但玄诚还是有些担心,要是临王世子真的在他这天元庙出了什么事,那可就完蛋了,估计整个天元庙都会临王夷为平地。
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上前伸手扶住陈酌,提议道:“世子若是不舒服的话,不如到侧房休息??”
其实陈酌这时候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他心中有些无语,是个傻子都能看出玄诚脸上惶恐的神色,陈酌一下就明白对方在担心些什么了,不过也正好,要是玄诚是个实诚人,非得问个一二三还麻烦呢。
你自己会脑补就行,休息就休息呗,反正看样子,齐旭的祈福之礼还要一些时间,总不至于侧房这种给客人用来休息的地方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于是他点了点头:“那就劳烦玄诚大师了!”
然后玄诚就带着陈酌去了偏厅侧房休息,侧房不似正殿那般威严肃穆,看着倒是像农家房舍,当然,由于天元庙“香火钱”太多的缘故,这客房也是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
安顿好陈酌之后,玄诚迅速返回正殿,毕竟他此时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护持九皇子齐旭,至于陈酌的安全则由其他师兄弟负责。
就当陈酌刚刚松了一口气,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品茶之时,侧房却忽的传来一道声音,其突兀程度差点没让陈酌直接把手中茶杯甩在对方的脸上!
“居士,我们又见面了!”